一点心雨:生命是一段旅途,生活便是其中的过程,翻山越岭,还是涉水乘舟,一切全凭自己。那无臂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让非秀二人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别人将你断臂,就是怕你将自己的冤情写出来对吗?”秀秀趁热打铁,继续追问着。
无臂人用力点了点头,那脸上又是一片的泪水。
此时,刘飞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眯起小眼睛望着秀秀,不紧不慢地言道:“这就好办了。写字,不一定非用手不可呀。”
文秀清澈的明眸瞟着刘飞,迅速领会了他的言外之意。默契地笑道:“没错,手不能拿笔,那就换成嘴嘛。”
此言一出,罗镇虎惊诧不已。张着大嘴,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解。而李皓轩低头思量了片刻,却洞悉了其中的奥妙,频频点头赞道:“大人英明啊。属下这就去准备。”
刘飞不放心,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让皓轩离开。那无臂人和小鱼儿亦不知巡按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二人皆是满心期待。
不一会儿工夫,李皓轩端来一大盘细沙放在了桌上,又在旁边备下了笔墨。小鱼儿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位帅气的侍卫忙前忙后,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刘飞亲自将无臂少年搀扶到了桌前,缓缓说道:“我已命人在你面前准备了一盆沙子,这里还有一根筷子。”说着,又从皓轩手中接过一根普通的筷子。将筷子的一端直接送入了少年的口中,继续言道:“你既识字,那不妨尝试一下口含筷子写字给我们看。”
那少年听过这番话心中大惊,愣了半晌,随即又是一阵大喜。他兴奋地点点头,颤抖的嘴唇调整着口中的筷子。
众人都在心中暗暗佩服巡按和师爷智慧过人,竟能想出这样绝妙的办法。大家都不禁凑到了无臂少年的身边。
心思细腻的秀秀留意到了那少年一直浑身哆嗦,于是柔声安慰道:“你无需紧张,慢慢写,写好一个字。就让我们来认,若是认对了,你就点点头;倘若认错了,你重写就是了。”
那少年重重颔首。随即含着筷子缓缓俯下身子,慢慢接近那盘细沙。待到筷子顶到了盘底,少年便找到了位置,开始摇头晃脑,认真书写。
几笔之后,少年抬起头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盘子里。尽管那字歪歪扭扭,但机敏如刘飞,立刻便猜中了。
“向?你写的是‘向’字吗?”刘飞脱口问道。
见那少年点头示意,众人都兴奋不已。罗镇虎一手拍着大腿,另一手向着秀秀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小鱼儿也高兴得手舞足蹈,急忙催促大傻继续写呢。
李皓轩见状,忙用手掌将细沙抚平,让少年写第二个字、第三个字。
“向青云?”秀秀将这三个字联系了起来,明眸闪动,猜测道:“这是你的名字?”
那少年再次认可。只不过这个“向”字却让刘飞的心中微微一动,
他凑到秀秀的耳边,轻声建议道:“大人,请您先到一旁歇息片刻吧,这里有我和皓轩呢。”
文秀微微颔首,暗道:还是阿飞细心,这样的场合里,我这不认识繁体字的巡按还是溜之大吉吧。
于是,罗镇虎保护着巡按回房间休息,只留下师爷和李皓轩帮助这个叫做向青云的少年继续书写。
另一个乞丐小鱼儿虽然不认识字,但却执意要留在向青云的身边,刘飞也只好由着她了。
“哈哈哈,以后再不能叫你‘大傻’了,要称呼‘向大哥’了……”厢房里传出了小鱼儿愉快的笑语。
长舒了一口气的文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巡按夫人白玉娇早就在桌上备好了香茶。秀秀感激地端起茶盏,低眉静品。
这茶不烫不冷,正正好,一股清香仿佛侵入了秀秀的心扉。
秀秀才放下茶盏,就见刘飞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这么快就询问清楚被告和案由了?”秀秀略带浅笑地问道。
诸如“原告”、“被告”这些秀秀挂在嘴边的现代词汇,刘飞早已经习惯了。
他不屑地瞟了秀秀一眼,径自在旁边坐了下来,将一页纸放在了桌上,轻声言道:“你这个古道热肠的假巡按,又惹下大麻烦啦。”言毕,用手指重重地在桌上敲了几下。
文秀不解,转头瞧了瞧那张纸。纸上几行隽秀的小字,一看便知是刘飞的字迹。秀秀仔细辨认的半天,却仍未完全读懂,只好巴巴地望着刘飞,假装委屈地柔声问道:“我的大师爷,又出什么事了?”
刘飞眯起小眼睛,用余光瞥着秀秀,心中暗觉好笑,表面却故作严肃,干咳了几声,答道:“哼,果不所料啊,这个向青云是那舞女向婉梦的亲弟弟,人家让这个大名鼎鼎的巡按帮忙寻找姐姐呢。”
“啊?”文秀一听这话,心中猛然一沉,方才的轻松骤然被无比的压抑所取代。
慕容耀与那舞女之间的纠葛是秀秀最不愿意提起的。她心里清楚得很,慕容耀是南国特使,拥有外交豁免权,别说自己这个八府巡按,就是太子云雷都不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慕容耀口口声声为自己辩解,声称自己杀死那舞女只是正当防卫,更是不必承担任何责任的。
向婉梦本就死得不明不白,连秀秀都替她冤屈,现在她的家人出现在眼前,秀秀更觉惭愧。
她纤纤玉指托着下巴,低头思量了起来,口中低声念叨着:“不是说向婉梦是个孤女吗?怎么又出来个弟弟呢……”
一听这话的口气,刘飞便知秀秀倒不是在质疑向青云的身份,只是觉得事情棘手而已。不过秀秀这一问,当真是问到了关键之处。
刘飞抬头望着秀秀,认真地说道:“据向青云所述,他的姐姐名叫向婉梦,年龄、身形、样貌都与那舞女相符。另外,出事当晚,我曾注意到那舞女肩头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而这一点,也与向青云描述一致。”
言到此处,文秀撅起嘴,泄气地嘟囔道:“哦,这么说他的身份毋庸置疑,果真是那舞女的弟弟……”
向青云的身份越是确定,秀秀心里越是难受,该怎样向这个年轻人交代呢?这样残酷的事实,又要如何开口呢?
见秀秀满脸愁容,刘飞忙上前一步,故作轻松地说道:“秀秀,你不必为难,这个案子不是你一个八府巡按能解决的,如何答复,你定要征求太子的意见。”
“你是让我即刻去禀报太子?”秀秀忽闪着明眸问道。
刘飞颔首道:“对,不过不是咱们去府衙禀报,而是请太子来驿馆。”
文秀思忖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刘飞的用意,就是要尽量避开慕容耀。
为了不惹人注意,刘飞让秀秀留下安抚向青云,自己则赶往府衙去请太子云雷。
一路上,刘飞斟酌再三,仔细考虑着自己究竟该用何理由来请当朝太子。可谁知见了云雷,刘飞只略略透露了巡按大人的邀请之意,太子立刻欣然应允,这倒让刘飞大觉蹊跷。
不一会儿的工夫,更换了便装的太子就在亦风和几名亲信的保护下来到了官家驿馆。
“文大人,这样急地邀请本王前来,有何要事呀?”一见面,云雷就热情地迎上前问道。
文秀忙躬身行礼,低头答道:“太子殿下,下官遇到一件特殊的案子,需请示太子……”
秀秀的话还未说完,云雷立刻朝着身后潇洒地一甩衣袖,厉声吩咐道:“咳咳咳,既然是如此重大的案件,那你们全部退下。”
亦风自然是领命转身而出,而刘飞则略略迟疑了一下,满心的不悦。文秀偷偷朝着刘飞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刘飞这才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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