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叔觉察到了栗辰的不自然,但稍后一问,得知她家里出了事,也就没在意了。可他没在意,对栗辰一见钟情的王江,却是留了一个心眼,趁着闵叔与他分开的时机,他便杀了个回马枪,重新找上了那几位嘴巴没个把门的大妈级护士,一番旁敲侧击,便知晓了栗辰的家庭住址。
……
……
时间回溯,3月11日11点05分。
华夏境内的某一个内陆湖边,一幢巨大的高档别墅里。
朝北的一扇落地窗前,疤脸男子坐于一个单座沙发上,却是正闭目假寐着,思考着某些事情。
突然,“嗤嗤”的一阵响,窗帘自动放下来了。
帘落,室内光线瞬间阴暗,一道光屏凭空显现,序号十九的玄警便呈现在了其上。
“十九,你干什么?我不是说过隔得太远,尽量不要联系吗?”疤脸男子睁目如鸷,露出了满脸的不悦,“别告诉我,你连一条野狗都跟丢了!”
屏幕里的十九讷讷地低下了头,微惧,却如实道:“今日11时03分37秒,他的特性生理磁场,突兀消失在了我的脑感应域里。我在之前一分钟的时间内,耗损了百分之四十三的能源,扫描了周围直径一百里十五次,但……毫无发现!”
“嘭!”沙发扶手的内部,一截木头忽然被爆碎成了漫天的细屑。
“他是天疏?!”
“不知!原本的天疏可以扭曲人眼和电子眼的观测,但未必有这能力,故也有可能是那只鬼实现了古书上记载的‘附体’,侵入了此人的体内,以致产生了异变。”身体和思想有一半是机器人的十九,依旧十分实诚,全无一点遮掩和迟疑,问什么就答什么。
疤脸男子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他闭起了眼,胸膛开始了起伏。
良久,他道:“去!找叶老头,加入他们的钓饵计划!天疏不管是不是他,都会去找那个博物馆的馆主的!既然他在你的面前逃了,就说明他在顾忌你,那么同样的,当他第二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就依旧还是一条狗!”
“我只容许你这一次的失误!”
“所以记住了!不要管那什么钓饵计划,你只需要见到了饵,就直接杀了他!你给我带回来的,要么是狗的尸体,要么……就是你自己的碎芯!”
十九战栗了。
碎芯于他们而言,就如砍头于常人,他不能不惧。
于是重重地点了下头,他便道了一句:“是!”
……
……
玄警十九的遭遇,郭侣自然是不曾想过的。他只是猜测对方的探查手段若为电磁波,那么拥有电磁相关性质的一系列物理量,就都有可能被探测到:红外辐射、人体辉光、自然光的光波……于是他便有的放矢,给自己来了个大变样,甚至连体温的维持,都精心设计了一个偏低烧的限度量。
可是自出了医院门,郭侣就又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事实:没钱!身上没一分钱!
他就是想买点吃的都不行!多亏了栗辰给他买了地摊货还不忘“做旧”,如今他走在路边,只要对任何食物表露了一丁点的渴望和无力,就会立马被赶走:“去去去去!别挡我开门做生意!”、“有钱吗?没钱啊?没钱你看个屁啊!”、“滚滚滚!”、“你走不走?你走不走?!不走我抽你啊!”、“阿成,拿扫帚!”……
这种像赶叫花子一样的赶法,曾在某一刻差点让他暴走!
因为现场查了下度娘,伍汉市:全市现辖13个城区,3个国家级开发区,面积8467平方公里,境内江河纵横、湖港交织,上百座大小山峦,166个湖泊座落其间,水域面积,占全市面积四分之一。
这么大的地域面积,他即便是能感应到公玉馆主的大致方位,也只是直线感应,只能确定方向,不知具体距离,故而根本就不可能光靠一双腿走过去,何况还有山峦和水域作阻。
所以馆主的四十万虽多,却是远水救不了近渴,现在的这种迫切感,迫使他想要尽快找到一个大量生钱的法子。
抢是肯定不行的,他尼玛好歹是个阴司的判官,换到阳世,也是个警察中的高级督察,违法乱纪的事下不了手,除非有坏人自己找上门来,那样他倒是不介意出手,为人间的同僚们,顺手清理一下。
问题是……这种几率,实在太低!
大白天的,哪有这种智商不在服务区的坏蛋?
当叫花子那就更做不下去了!他虽然知道这样来钱快,甚至还可以组成一个公司,专门搞这个,年入百万确实也不是问题,但就是……太特么缺德了!这种放古代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儿,那可是要千人唾,万人骂的!
……唉!
愁白了头啊!
郭侣思来想去,好像目前也就能吃一下软饭了……找栗辰!
于是他便想打道回府了,但脚步刚这么一提,又反应过来不对了:栗辰她在上班啊!那堆警察明显跟苗所在的秘密机构有联系,对于自己八成是有一定的监视成分的,万一自己撞上暗线了怎么办?万一又刚好巧遇了那个狗屁玄警咋办?
完了完了……
纠结了……
等吧?嗯,干脆就等!
说等就等,郭侣提腿便走向了一条路。
这一个多月待在医院里,他也不是白过的。依靠网络上的地图,和自己的极限听觉,他曾测绘出过一个周围环境图,并两相对照过、校正过。这种训练一做多了,用听觉记路的能力便渐渐培养出来了。
于是栗辰每日回家的路,便也渐渐印在了他的心头。虽径距不是太远,堪堪到一公里的样子,但对于他来说,也是足够了,至少能够知道栗辰回家的必经之路,不至错过。
从11点等到12点,再从12点等到晚上12点,又等到过了凌晨两点……一等不来,二等也不来,又累又饿,郭侣便渐渐靠在电线杆子下,睡过去了。
路灯从微亮变成昏黄,从昏黄又渐渐熄灭,蜷缩在角落里的他,抱膝取暖,寒怆无人理,倒还真是像极了一条孤独的流浪狗,就如《大话西游》里的那句台词一样。只是一个是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一个是淹溺在了凄夜的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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