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敌军攻城的时间是煎熬的,只有秦渊带着手下兄弟忙上忙下,频繁出城,在城外的荒地上又是挖坑又是堆土,手下的工匠一刻不停不知疲惫的制作箭矢。
客承天一天比一天焦急,发往刚舍的军令,客龙仇却回复还在收编乱兵,让客承天守住城池,大军近日便来援,可等了一天又一天,大军一点动静都没有。
客寻愁闲聊时告诉秦渊,客龙仇是客吟游的胞弟之子,其父英年早逝,客承天将客龙仇送到了洛英城一个老友处学习文才武艺,也是洛英城小有名气的才子,后因客绝无心统兵称霸,为了磨练武艺出走,客承天才唤回客龙仇,立其为龙将城世子。
直到第四日,镜章的大军终于进发到边仓城前,果然如客承天所料,景国军与镜章军并未混编,而是结阵于边仓城外西北二门,对上秦渊的西门,便是景国军。而北门,则是镜章军对上客寻愁与商容的狴犴、狻猊两军。
秦渊没空管北门的情况,站在城楼上,远远观察景国军的军容。
景国军千里迢迢而来,是以轻骑兵与刀盾兵为主,统一穿着黑色的兵甲,远看黑压压一片,旌旗招展,阵列整齐,军容甚是威武,一眼看过去,大约有一万二三千人,让秦渊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劳师远征又匆忙而来,没有什么投石机、重弩之类的工程器械,否则打都不用打了,边仓这三四丈高的小城墙,形同虚设。
那衡阳侯喘着景国宽大的华袍,在中军远远看着边仓的城头挂着是黑底黄纹的星辉旗,有些纳闷,不知道是谁人的部队在守城,不过边仓小城的城墙上只有几尺宽,整个城头站不下一千人,听说龙将军衣不遮体,只有木棍做兵器,他自然不看在眼里。
衡阳侯打了个哈欠,对身边的将领道:“程岭,本王给你五千人,攻城吧。”
衡阳侯身边站着四名将领,其中一个中年短须的将领上前领命:“末将遵命,给我两个时辰,定攻下边仓。”周围将领不禁满脸羡慕,这等破城,简直就是白送的功劳啊。
看着程岭上马点兵,衡阳侯百无聊赖的,回到身后的车驾中,像是胜券在握,懒得观看,周围一群男女仆从赶紧跟上伺候。
程岭穿着黑甲,也不戴头盔,黑甲下面也是宽大的袍子,被烈日一晒,黑甲热的发烫,他点了四千刀盾手,五百弓弩手,五百轻骑兵,拿出水囊喝了口水,便下令道:“擂鼓,刀盾手,抬上云梯,攻城!”
程岭自然不会亲自上阵,他让四千刀盾手结成四个军阵,各抬着数架云梯,在景国的红边大鼓的鼓声中,向边仓城墙直接冲锋而来。五百弓弩手随后,轻骑兵按兵不动,准备城门开了再出动,这一点和客龙仇的战术简直异曲同工。
刀盾手们吼着杀声,不顾一切的向城墙方向奔去,可此时正值巳时,烈日当空,景国军又在西边,刀盾手们一抬头,便是烈日,晒得眼冒金星,只能埋头冲刺。
“有壕沟!”刀盾手中有小头目喊道,可已经迟了,数十名刀盾手掉进了秦渊挖好的壕沟中。
可显然秦渊时间有限,壕沟只有三四尺来深,二三尺宽,根本摔不死人,只是稍微阻挡了一下刀盾手的前进速度。
成化站在城头上,看着前方荒地上摆阵一样挖的东一道西一道的浅沟,心想,这玩意又摔不死人,费那么大劲挖了几天,到底有啥用呢?
胡赫站在城头上,看着秦渊把一千多长弓手全部结阵站在城墙后面,只有八百短弓手站在城墙上,心想,站在城墙后面看不到敌人从哪来,到底有啥用呢?
正当一个景国刀盾手的军阵冲到第一道浅沟时,秦渊下令道:“第四星,七尺三寸,满弓射!”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整片城墙上,安排了七名个头矮小的兵士,个个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标着尺寸,竹竿的顶端插着一个染成了红色的布球。
所谓第四星便是这七名矮小士兵中第四个人的代号,只见那兵士,比着城墙内侧的台沿,确定好是七尺三寸,摇了摇竹竿上的红球。
城墙后的鲁焕看到红球摇动,大喊:“长弓手!瞄准红球方向,满弓射击!满弓射击!”自己也弯弓拉箭。朝着红球的方向和角度,不用仔细瞄准,抬手就射。
再看景国的刀盾手,远远看城头的弓箭手都没有动作,从浅沟里爬出来正要向前冲,一片箭雨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从天而降,覆盖了整个军阵,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
成化在城头看的目瞪口呆,这才明白,那些浅沟的作用,根本不是为了伤敌,而是降低敌军前进的速度,从而方便秦渊定位放箭。
胡赫在城头看的目瞪口呆,这才明白,怎么在城墙后面也能射中敌军,七个矮小士兵也就是七星代表的是七个方向,只要为将者能知道竹竿的不同高度,箭矢能飞到何处,城里的长弓手就不用看到敌人,只要瞄准红球周围射就行了。
众人不禁对秦渊报以惊叹的目光,不管众人心想如何,长弓手已经射了两轮,秦渊见另一个军阵也到了一道浅沟,下令道:“第四星收杆,第六星,七尺两寸,满弓射!”
马上第六名矮小士兵便举起竹竿摇动,鲁焕大喊:“转向!转向!瞄准红球方向,满弓射击!”
长弓手听令转向,朝着第六星的方向射击。
刚刚被两轮箭雨照顾的刀盾兵,刚刚举起盾牌,停步躲闪,箭雨忽然就停了,另一个刀盾兵军阵刚刚爬过浅沟,便迎来了箭雨降临,一抬头只能看到烈日,连箭是从哪飞来的都看不清。
“第六星收杆,第二星,七尺一寸,满弓射!”
“第二星收杆,第四星,六尺五寸,满弓射!”
“第四星收杆,第六星,五尺八寸,满弓射!”……
随着秦渊不停地发出命令,长弓手不停地射出箭矢,对面的景将程岭已经看呆了,不管是己方哪一个军阵上前,就从城墙后面射出一团箭雨,正好覆盖自己的军阵,要知道守城射箭,因为弓箭手只能沿着城墙站成长长的一排,射出去都是乱箭,根本做不到定位覆盖。
四千刀盾手还没跑到城墙前百步,就已经折损了一千五六,可谓损失惨重。
但终归长弓手满弓连射十几箭,都是会累的,而敌军刀盾手还有两千多人。
秦渊面无表情的下令:“长弓手停射休息!”长弓手听令收弓,马上有后方的军士递过来热毛巾,给长弓手敷住上臂,又递来装水的竹筒给长弓手解渴。
“短弓手,准备平射!”秦渊一声令下,几个士兵举起一根根短竹竿,堪堪比城墙的箭垛高几寸,竹竿上连着一根细线,漆成了红色,水如烟领着城墙上的短弓手,纷纷领命,弯弓搭箭,躲在箭垛后,瞄准细线的上端。
那两千多刀盾手,搬着云梯,冲到城墙前才发现,城墙前的地面隆起数尺高,正是前面挖浅沟挖出来的土堆积而成。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冲上土坡,左手执盾护住头顶,准备直接越过护城的壕沟架起云梯。
那土堆的高度,人站在上面,从城墙上看,正好能拥有极好的视野与打击面,刚刚有刀盾手站到土坡顶端,便从城墙上平射出箭矢,把一群护住头顶的刀盾手射倒在地。手机用户看七绝乱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2005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