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还好吗?这是出什么事了?”
一左一右搀扶着浑身虚软无力的南宫玺越缓缓起身,边踉踉跄跄的向床榻走去边疑云满天的苏志远与苏志祥心中隐隐不安,而喘着粗重的气息脸色苍白如纸的南宫玺越强撑开涣散的眸子,只来得及吐出,“芸儿有难……”四个字,便再也撑不住的昏死过去。
“噢!该死!”
忍不住咒骂一声的苏志祥咬牙切齿的瞪直了眼睛,而同他一道将人安置到床榻上的苏志远剑眉紧蹙的扬声大吼。
“来人,快叫婉婉夫人与香巧!”
无视被他的一记惊天怒吼吓到一溜烟跑得踪影全无的士兵与奴婢,撇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南宫玺越,转身回眸仔细打量四周的苏志远眸光极为锐利,而后发先至的苏志祥正欲探查刚刚南宫玺越倒下的角落,余光正巧瞄了什么的苏志远不由得猛然一窒。
“住手!”
“呃?怎么了?”
被他那一惊一乍吓到满头雾水的苏志祥,哆嗦着收回将要碰触到那滴颜色怪异的血迹的大手,僵直的伫立凝眉,但见制止了他的探查却是没了下文苏志远兀自出神,狐疑的眸光微闪间不禁低声轻唤。
“大哥?”
“这里的东西不要乱碰。”
被他打断了神思的苏志远猛然回眸一瞥,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然凝重,剑眉高挑的苏志祥狐疑的扫一眼四周,再看向脸色阴沉的苏志远。
“大哥是在怀疑什么?”
“能将南宫前辈放倒的若非武林高手,便是对他下了暗毒……”
“耶?该不会是?”
回眸瞥一眼床榻上昏迷中都眉头紧蹙的南宫玺越,眉头早已打成死结的苏志远同连忙跳离那里老远的苏志祥相视点头,而就在两人的陡然静默间,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由远及近,兄弟两人极为默契的一人朝床榻奔去,一人忙赶着脚步开门相迎。
“阿祥啊,南宫前辈他怎么了?刚刚匆忙来报的仆人慌里慌张的也没说个明白……”
“对啊,对啊,南宫前辈可是咱们府上的贵人,且不可以怠慢了啊。”
大舅母与二舅母说着无视苏志祥纠结的眉头便要大步跨入,惊得抖着唇角的苏志祥忙跨出房门。
“娘,婶子,大哥只叫婉婉与香巧进入把脉,我们暂且在外面等一下哈。”
说着便拉着两人的衣袖退开了房门的苏志祥朝欧阳淑婉与香巧点点头,而后便是被大舅母王秋兰揪着耳朵,猛然抽痛到龇牙咧嘴的苏志祥不禁连连讨饶。
“娘、娘、痛拉!”
“少给老娘再这儿顾左右而言他,说,究竟又出何事了?”
“……我哪里知道嘛。”
“啊!”
杀猪般的嗷叫陡然响彻整个大将军府邸,直叫慢了两步方才赶到的林寒忍不住剑眉高挑,但面对陡然火大狂飙的大舅母,他也唯有同向他求救的苏志祥莫可奈何的耸耸肩。
而几日内总总变故将大舅母王秋兰一向内敛的火气本就憋到极限,而苏志祥那般无厘头的阻拦,更是叫她蓄积已久的火气砰的一声爆燃,她受够了被蒙在鼓里的迷茫,今日她倒要弄个清楚明白,当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究竟是为闹哪般!
虽说急急赶来杵到一旁不好近前的林寒彻底无视了苏志祥那求救的目光,但深知自家大嫂脾气的二舅母米玲玉撇嘴苦笑间忙圆场打呵呵。
“都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瞒的,阿祥啊,你就快同我们说说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好吗?”
“……啊,娘啊,您就饶了我吧,我要知道还能瞒您老人家么?”
狠狠抽吸一声的苏志祥纠结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不来领这趟苦差啊,真是可怜悲催了他的耳朵。
“你会不知?”一个字都不给他信的大舅母音调陡然拔高,拧着他耳朵的手一个用力,如愿的听到某人嗷叫一声后的讨饶,她这才松开拧人拧到酸软的手,“你们这些个家伙,在外面叫人担惊受怕的,好不容易回来,还给老娘在这里装哑巴这是憋死个人啊……”
“呃?咳、娘……”用力揉搓着无辜的耳朵,极为委屈的苏志祥满头黑线的抽吸道,“孩儿错了,娘您不要生气啊,您想知道什么,只要孩儿都据实以告!”
“哼!这还差不多!”眯他一眼的大舅母得力便饶人,但透过门缝正同轻轻摇头的苏志远眸光微闪间却是恍悟了什么的同他微微颔首点头,“走,我们回屋说去!”
耶?顿觉皮痒的苏志祥弱弱的瞄一眼来不及收回眸光的苏志远,唇角陡然一僵——他死定了!
而直到一步三回头的苏志祥被逼无奈的追随大舅母与二舅母相携走远,憋了太久,险些给他憋出内伤的林寒方才吁一口气,却也正好叫纠结着眉头的苏志远逮了正着。
却说诚如心急如焚的苏志远所担忧那般,此间正深陷险境的丰俊苍与李瑾芸正绞尽脑汁想对策,但却也不及事态的变化来得叫人防不胜防。
“我们在此地耽搁多久了?”深吸一口气总觉哪里略有不对的李瑾芸茫然四顾间不禁略发怀疑的问。
正眯着眼睛算计他手中的毒妃毒粉剂量的花宏熙猛然迷茫的眸子,略一思索的哑声道,“约有不足一个时辰,王妃问这个作何?”
“我们守在这里如果没有逮到兔子,时间长了,形势只怕会逆转。”柳眉紧蹙的李瑾芸抬眸瞥一眼面色阴沉肃然的丰俊苍,面色凝重间盎然闪过一抹肃杀之气。
“阿芸可是怀疑敌人这是在故布疑阵?”将她神色流转间的异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剑眉紧蹙,紧抿的薄唇间线条极为冷硬。
“怕只怕敌暗我明受制于人……”说着却是忽而唇角一僵的李瑾芸默默良久,深深的瞥一眼漠然冷肃的丰俊苍,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那么谁能帮本妃简单画一下一般墓xue的结构分布?”
“王妃想要作何?”
眸光微闪的花宏熙满腹狐疑,而刚毅的剑眉微微触动的丰俊苍则漠然却下腰间的玉佩,以最为尖厉的一角做笔头在地上刺啦刺啦画了起来,直叫慢了半拍方才赶忙将手中的火把移上前来照亮的花宏熙若有所思的眯一眼正垂眸凝视的李瑾芸,而后方才随着她的视线看向丰俊苍大手腾挪间赫然显现眼前的墓室结构草图。
“我们目前所出的位置大概在这儿。”用沾满了沙土的玉佩指给两人看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中满是肃然凝重之色,“就地理位置而言,我们处境堪忧!”
吁一口气的李瑾芸唇角微僵间却是不置可否的眉头紧蹙,仔细打量整个墓室的布局后唇角忽而闪过一抹诡异的邪笑,手指轻轻点在一处,“我们若是能前进到这里,进可攻退可守,最为重要的是,还能防止敌人给我们使毒,尤其是**一类挥发性极强,我们根本无法的抵挡的毒。”
“耶?”猛然一窒间忍不住唇角狠狠一抽的花宏熙瞥一眼态度极为坚决的李瑾芸,再瞄一眼垂眸沉思的丰俊苍,眸光微闪间不禁苦笑连连,“……这也忒远了点吧,与其费力钻入死胡同,我们还不如走这里,指不定就逃出升天了说!”
“逃出升天?”凉凉瞥他一眼的李瑾芸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你以为好不容易将我们引诱进了这墓xue的敌人能叫我们轻易逃脱了去?”
“……那你不逃,还能如何?”真是搞不明白她究竟寓意何为的花宏熙一个头两个大的抽吸一声,觑一眼老神在在恍若成竹在胸的丰俊苍,“王妃你该不会真的想做鱼饵诱敌深入吧……”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奇怪的瞄他一眼的李瑾芸唇角陡然闪过一抹奇异的幽光,“况且你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不是么?”
晚了?的确是太晚了啊!他们早已深入虎xue,寻着老虎的气息的自寻死路冲冲冲的啊!
“不过,如此一来,那些个好料可就白白浪费了,真是太可惜了。”缓缓起身极为心疼的扫一眼刚刚花宏熙精心布置的毒瘴,想想都肉痛的李瑾芸忍不住撇嘴苦笑。
而随着她的动作相继起身站定一旁的丰俊苍与花宏熙却是不由得唇角微僵,她竟然还有心思心疼她的毒丸毒粉?
错,她那哪里是心疼那些个好料?,她分明是在心疼购置草药所花费的银子!
相视凝眉的丰俊苍与花宏熙不由得双双摇头,但是被猛然回眸一瞥的李瑾芸那恍若洞悉一切的眸子逮了个正着。
“太浪费了。”喟然叹息一声的李瑾芸眯着唇角微僵的花宏熙的眸光中满是心疼之色,“阿熙,既然是你布置的,还是由你小心再收起来吧。”
“耶?不是吧……”猛然倒抽一口凉气的花宏熙唇角狠狠一抽,有她这么折腾人的嘛?
“此行虽然有所准备,但本妃手上的存量实在有限,未免毒到用时方恨少,阿熙你就且再辛苦一下吧。”说着都不觉唇角微僵的李瑾芸波光粼粼的水眸中漾满了异彩。
而本欲再言其他的花宏熙被丰俊苍的一记寒眸所摄顿时极为憋屈的狠狠摸一把鼻子拂袖而去,而可怜他一人孤苦伶仃的章睿忙追上的脚步。
于是乎,当忙退至王爷与王妃身边仗剑护卫的程林再回眸时,便见那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刨土挖坑的花宏熙挥汗如雨,弯着腰弓着身举着火把帮其照亮的章睿悠然闲适的偷偷伸着懒腰。
而不若那方相辅相成忙着抢救宝贝的花宏熙与章睿的手忙脚乱,深知李瑾芸执意如此定是有她的道理的丰俊苍剑眉紧蹙间却是难掩几多担忧。
“阿芸,你确定一定要逼到主墓室去?”
“如若所料不错的话,整个墓xue中,也唯有主墓室中有足以自保的机关暗器。”将手中虚握的瓷瓶递给他的李瑾芸,深深的凝望他良久方才接着道,“这个放你这里,或许等下有大用场。”
“……呃?这是什么?”接过尚还带着她体温的瓷瓶,深邃幽暗的眸光中闪过一抹狐疑的丰俊苍不禁同相视挑眉。
“避毒丹。”
“……”
将她神色流转间的那抹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寒眸陡然一眯,而正欲同他解释什么的李瑾芸却是被耳畔花神那突如其来的呼唤一惊。
天后,大将军府上出事了。
出何事了?
被南宫玺越软禁在厢房暗室中的蓝圣衣自行逃脱带人冲着天后您这边来了。
耶?她竟然有余力自行逃脱?那干爹他……
南宫玺越一时疏忽大意中了蓝圣衣给他埋下的暗毒,此刻婉婉夫人与香巧正全力救治,不过,蓝圣衣下的毒极为阴狠,天后最好能生擒蓝圣衣逼她交出解药。
本妃需要时间,你能拖住她多久?
至多不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么?柳眉紧蹙成峰的李瑾芸猛然睁开眸子便是对上了丰俊苍那担忧的深眸。
敏锐的察觉了她周身气息有异的丰俊苍寒眸陡然一眯。
“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不。”神思尚有一丝恍惚的李瑾芸被他那极为低沉黯哑的嗓音所摄顿时眸光微闪,瞥一眼那方正忙得不亦乐乎的花宏熙与袖手旁观的章睿,方才柳眉紧蹙的道,“干爹失手了,蓝圣衣逃脱,且冲我们这儿杀来了,且干爹身中剧毒,我们必须使计生擒蓝圣衣……”
“生擒?”
怕是没那么容易,上次他是乘虚而入,侥幸得手,然当下他们势单力薄,要如何克敌制胜?
刚毅的剑眉紧蹙,锐利森寒的星眸中满是阴鸷肃杀之色的丰俊苍周身煞气凛然。
而不若心思流转间脸色愈发沉郁的丰俊苍那般神游天外,眯一眼那方正干得热火朝天的花宏熙。“阿熙,收回多了?”
“还不到半数。”手下的动作不停的花宏熙头也不回的咕哝一句,而后却是忍不住撇嘴凉凉暗腹,凭他一己之力,能收回半数都算他手脚够快了说!
“有多少算多少,我们走!”
“耶?”
她终于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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