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堂屋中肃穆森然,靠坐在锦榻上的李瑾芸与丰俊苍相视凝望间眉头紧锁,一旁端坐在椅子上的南宫玺越与花宏熙各自扶额头痛。
“巫教的那些个家伙都是吃干饭的不成?竟然会出这种纰漏!”眉头早已打成死结的花宏熙咬牙切齿的兀自呢喃。
“如此一来,事情只怕更加棘手。”缓缓抬眸的南宫玺越浑浊深沉的眸子满是肃然凝重,“王爷可有对策?”
“对策怕是怕来不及了。”剑眉紧蹙的丰俊苍轻轻摇头。
将他神色流转间的那般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美眸微眯间略发迟疑的道,“阿苍是想说此前打算联合诸国讨伐巫教禁地来不及了?”
“要联合诸国须得年后开chun才行,否则单是雪山的阻隔都是无法逾越的障碍。”同她微微颔首的丰俊苍顿了一下,一一瞥过面色凝重的南宫玺越与花宏熙后,方才接着道,“此时此刻能出兵援手的恐怕也唯有御西大将军,但这绝非良策。”
“回龙谷事态无法估量,以我们南疆与西疆的兵力全部投入都未必有多大的胜算,更何况,我们还必须顾及南越与西凉边疆虎视眈眈的敌军,且不可顾此失彼。”柳眉紧蹙的李瑾芸神色肃然凝重的喃喃道。
而恍悟了什么的南宫玺越与花宏熙相视凝眉间,更是不由得双双蹙紧了眉头。
“王爷,王妃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们的确不能消耗自己仅有的力量同回龙谷中的那些个嗜血怪兽殊死一搏而置边疆戍防于险境,但如果回龙谷失控的嗜血怪兽无法得到有效控制,怕只怕首当其冲必定遭殃的定是我们南疆。”说着都不觉微僵的花宏熙紧蹙的眉宇间满是深沉之色。
“花少主所言不错,老夫也正是顾虑如此。”同三人相视凝眉的南宫玺越微微颔首,“所以无论如何回龙谷的失控我们必须插手去管,但也绝不能穷尽我们一家之力!”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必须迅速集所有能够集结的力量围剿回龙谷。”将手中空了的茶杯轻轻放下,美眸陡然一眯的李瑾芸极为坚定的道。
眸光微闪间不觉略发狐疑的南宫玺越与花宏熙双双剑眉高挑,甚至就连剑眉紧蹙的丰俊苍都将灼然审视的目光注目在她高高翘起的唇角间。
“芸儿此话怎讲?可是有什么良策?”将她话中深意听在耳中的南宫玺越浑浊深沉的眸子陡然闪过一抹精光。
而却说被三人那灼然热切的眸光所摄不觉唇角微僵的李瑾芸眸光微闪,端正了一下坐姿方才神色肃然的道,“边贸往来虽然也有淡季,更是受大雪封山的影响可能几个月都无法互通有无,但供需所求毕竟还是迫切的,所以难免就有小径暗道……”
“不是吧,大雪封山也行?”抖着唇角的花宏熙瞪着大大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的倒吸一口凉气。
“大雪封山无法大批量交易是肯定的,但也无法阻挡小商小贩的利欲熏心呐。”凉凉瞥他一眼的李瑾芸唇角闪过一抹幽光。
直叫后知后觉又上当的花宏熙莫可奈何间也唯有撇撇嘴,为何受伤的总是他?
“阿芸的意思可是要通过商贾走私的密道传递书信,甚至协调敌方兵马缓慢通过来驰援回龙谷的恶战?”会意了她话中深意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陡然闪过一抹暗芒。
“那样真的合适么?”将两人神色流转间的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南宫玺越略发迟疑的蹙紧了眉头,“若是老夫所料不错的话,芸儿所谓的密道一旦被公之于众,只怕会牵涉出更多的麻烦……”
“干爹所虑在理,不过若非逼不得已,芸儿也绝不会出此下策。”同他相视但笑的李瑾芸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不过,是否可行还是得看阿苍你的筹谋与决策。”
“只是时间上太过仓促,况且,本王之所以计划明年开chun是因为本王必须有同诸国储君谈条件的资本。”深深的瞥她一眼的丰俊苍眸光极为肃然。
“这都火烧眉毛了,王爷还在顾虑什么?”对于丰俊苍的担忧顾虑不置可否的花宏熙轻轻摇头,“王妃觉得呢?”
“阿苍可是还犹豫究竟是以苍王的身份求援,还是以周皇的名义同诸国储君协商?”不若花宏熙心思流转间的茫然未知,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心领神会的蹙紧了眉头。
“这、这倒是个问题的说。”唇角陡然一僵的花宏熙弱弱道,觑一眼神色酷寒的丰俊苍,再瞄一眼温婉沉静的李瑾芸,深吸一口气间却是唯有沉默不语,此等大事,只怕也为有当事人才有发言权啊!
而诚然不若花宏熙所想,对于李瑾芸的与丰俊苍的顾虑重重不置可否的南宫玺越却是轻轻摇头,“事由轻重缓急,来不及了,王爷必须当机立断!”
“自立为王么?”寒眸陡然一眯间满是肃然凝重之色的丰俊苍剑眉紧蹙,“那又岂是说话那么简单的事,只怕前前后后且得些许时日,但回龙谷那边可是等不得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外公同舅舅以及御西大将军早已商议好拥立阿苍为帝,只是尚未施行而已。”深深的瞥一眼面色漠然冷肃的丰俊苍,眸光微闪间唇角忽而闪过一抹邪魅之色的李瑾芸朱唇轻启,“大家都只是等待阿苍你的点头啊。”
“……”对于李瑾芸那极为通透的心思莫可奈何的丰俊苍却是缄默不语。
而将他眸光流转间的闪躲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柳眉高挑间不觉美眸微眯,“或者阿苍心有所忌在顾虑什么人?”
“对啊,此前每每提及此事,王爷好像都是闪烁其词的搪塞过去……”说着却是被丰俊苍一记锐利深寒的眼刀所摄忙噤声的花宏熙浑身一个颤栗闪过。
虽然花宏熙是不战而降,但无视他那酷寒的神色不依不饶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李瑾芸与南宫玺越却是步步紧逼。
“阿苍?”
“王爷?”
见气氛一时间近乎凝固,波光粼粼的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精光的花宏熙忽而眸子大睁,甚至不觉陡然拔高了音调的惊呼,“王爷你该不会是顾虑赵云秀以及她腹中的遗腹子吧……”
“闭嘴!”冷冷瞪他一眼的丰俊苍锐利森寒的眸子中满是阴鸷肃杀之色。
而相觑一眼的李瑾芸与南宫玺越却是双双凝眉间不觉纷纷将灼然审视的目光投注在面无表情的丰俊苍身上,唇角陡然闪过一抹异色的李瑾芸更是面色不善的美眸陡然一眯。
“王爷对于阿熙的臆测如此讳莫如深,怕是一语中的触动了你的要害吧。”
“阿芸,你误会了。”深知她定是想歪了的丰俊苍先是狠狠瞪一眼状若无辜的躲一旁喝茶的花宏熙,方才缓和了几多神色的转而同李瑾芸低沉黯哑的解释道,“并非是赵云秀的缘故,而是无论如何本王都不得不估计她腹中丰俊天的遗腹子。”
“那又如何?”不悦的冷哼一声的李瑾芸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难不成你还指望一个嗷嗷待哺的nai娃救大周数百万流离失所水深火热的黎民百姓?”
“……”
“抑或是,她赵云秀能有本事筹集粮草供给帮正饥肠辘辘的百姓渡过眼下的生死劫难?”言语间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凌厉的李瑾芸唇角满是嘲讽之色。
“……”
“又或者是,阿苍你还旧情难忘,指望辅佐幼主,同赵云秀来个情缘再续?”说着都不觉柳眉飞扬的李瑾芸面色间满是嘲讽之色。
直叫一旁冷汗涔涔的花宏熙恨不能遁地无形,王妃的发飙果然绝非常人所能领教,王爷大人您自求多福!
而不若花宏熙心思流转间的腹诽连连,眼看形势即将失控的南宫玺越眉头紧锁不禁连忙缓缓起身,“芸儿,切莫意气用事。”
先是安抚火气莫名狂飙的李瑾芸捧起茶杯润润干涸的嗓子,而后便是转而同脸色阴沉气到双唇都忍不住微微抖动的丰俊苍,“虽然不知王爷真正顾虑的究竟是何,但芸儿刚刚所言倒是句句在理,绝非口出狂言,眼下无论再大的顾虑与章法,也比不得救民于水火的迫不及待,更何况,难道王爷宁愿大周生灵涂炭毁于一旦?”
而却说对于南宫玺越的劝解并非无动于衷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陡然闪过一抹暗芒间不觉喟然长叹,薄唇正欲轻启间却是被咿呀一声房门开启的声音所打断。
“王爷无需顾虑良多,况且眼下京城诸多前朝老臣正马不停蹄赶来南疆投靠王爷,誓要拥立王爷拯救大周江山!”携苏伯卿与苏仲卿一道而来的苏瑞德洪亮的声音陡然响彻偌大的堂屋。
将苏瑞德话中深意听在耳中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却是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只怕某人心心念念旧情人呐!
而犹在李瑾芸愤愤然的美眸微眯间,见缝插针的花神忙乘虚而入。
天后,赵云秀现身回龙谷,不过生死一线,天后可要援救?
该死!说曹cao曹cao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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