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到,还有一更]
竺礼琛手上经手的金银无数,可女人就只有兰萝一人和他走得这么近,让他经商赚钱可以,可让他揣摩女人心思,可能情商还不如小朋友。
“萝萝,你生气了?”竺礼琛拿不准兰萝的想法,他问得小心翼翼。
“没你想得那么生气。”兰萝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这会儿需要整理下心情。
“真的?”
“嗯哪,你最早对我目的不纯,这事儿你以前坦白过,现在知道也不是那么震惊。但是没想到你早就跟父王提过了,怪不得他的态度一怪怪的。原来合着伙来隐瞒我。”兰萝嘟着嘴,心中虽然已经原谅,但还是忍不住吐个槽。
“可你还是同意了,是不是说你已经原谅了我的自作主张?”竺礼琛将兰萝搂紧,把头放在她肩头在她耳边轻语。
“反正只是定亲而已,没什么答不答应的。看你今后表现吧,要是不能将功补过,我也会拒绝的。”兰萝见竺礼琛厚脸皮的样子,决定杜绝他这种自大行为,先立个威再说。
“是。全听你的。”竺礼琛失笑,不过还是答应了兰萝的要求。
他不会告诉兰萝,当初准备的聘礼还不及今日送来的一半,今日的聘礼有一半都是他让手下连夜调度,从他在郁兰城的小金库里搬出来的。
郁兰城的小金库……竺礼琛沉默了,既然兰萝愿意嫁给他,那么他的一些秘密是不是也该拿出来与她分享呢?
☆
竺礼琛在倚萝苑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兰萝原本去知新街的计划也延迟了,她派人给江演送信,说三日之后再重返伏锡山,让江演和他妹妹再聚几日之后就把人送来吧。
第二天,兰萝起早先去知新街办正事,她对账面上的数据很满意,每个月的总收入抛去各种支出,和人工费,还有各家掌柜的分成,每个月竟然会有两三千两的收入。
过去,许多客商经过郁兰城的时候,硬件条件差,除非不得已非要落脚的话,并不愿意再次停留。如今不同了,知新街除了住宿还有许多休闲设施,并且在城门口还有快到郁兰城的官道两边都设置了招揽牌,和现代广告牌效果差不多。
最初许多人只是抱着来看看的心情,可到了以后就觉得很舒适,有人甚至多停留一两天歇息。
还有一件事情是兰萝正在计划中的,那就是在知新街办一个交流会,那些客商反正也是为了做生意才走南闯北的,若是能在郁兰城办一个各国交流商品的会场,说不定能聚集来更多的人。
之前兰萝在城南找到了卖琉璃板的客商,那个人看到了商机,那之后就干脆在郁兰城里租了一间门面,专门销售琉璃板。
兰萝觉得,像那样的人越来越多的话,不愁郁兰城没将来。
忙了一上午,兰萝收起账本,打算四处转转再回宫。原本是想去彩云莊看一下情况的,可她忽然想到应该查一下仿造品到底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虽说她已经想好对策防止仿造品,可仿造这种事情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杜绝不清的,就算是法律健全的现代,不还照样到处都有仿造品吗?
若是人家不用相同的花纹和设计,只求类似,论起来也真是对仿造者束手无策,人家一句“设计雷同”就能给你挡回来。
所以完全指望法律是没用的,有时候还得自己想法子,必要的时候用些强硬手段也是行得通的,谁让现在不是法治社会,而是“人治”社会呢?
有王权就是任性!
兰萝出门前找了一张人皮面具戴好,这还是她在天梁山上时候让大师兄帮忙做的呢,大师兄易容术天下第一,当时兰萝求了好久,才给她做了几张,可惜一直没用处,这下终于派上用场了。
易容成一个普通姑娘的样子后,兰萝来到兰堇所说的售卖仿品的铺子。
那件铺子处于一条商店街,除了卖衣裳的之外,还有胭脂水粉,生活杂货等各种铺子倒还挺齐全。
兰萝先绕了一圈,各种成衣铺都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兰堇说的那家店之外,其他店铺也有仿品在出/售,不过数量偏少,看起来也不像是自产自销的模样。
巡视了一圈,兰萝心中有了底,这才装作逛累了的模样前往兰堇说的成衣店。
“哎呀,今天太阳好大啊,真热死我了。”兰萝一进门就用手扇着风跟店里人自来熟地找话题。
“客官请进。是啊,今儿个够热的。”店掌柜的也是个精明的,见兰萝穿着并不普通,便亲自上前招呼请她边上坐,又招呼店伙计上茶,态度很热情。
“姑娘,今儿个前来小店,是来看衣裳还是看首饰啊?”店掌柜趁热打铁,开始招揽生意。
“唉,想挑几件好衣裳怎么这么难。我这逛得腿都酸了,还没找到可心的衣裳。你这里可有新鲜的样子?”兰萝叹口气,一脸愁容。
“哎呀,那姑娘您可找对地方了,别的咱不敢说,可是着新鲜样子啊,我们店可多了去了,您要是第一家就进我们店呐,保证您都不用受累往别家走了。”店掌柜的一脸得意地开始吹嘘。
“呵呵,真那么神啊?那那几件衣裳我瞧瞧吧。”兰萝也不愿和他废话,直接指了下柜台让他从速。
“好,好,姑娘稍等。”店掌柜的满脸堆笑,乐呵呵地招呼店伙计拿衣裳来。
不一会儿,几件衣裳就摆在兰萝面前,不消说的,正是彩云莊的仿品。不过这次的质量看起来比兰堇给她看的能好一点,应该不是同一批的,看来那些造山寨的人也在精益求精啊。
兰萝脸色有点难看,兰堇最初为了设计衣裳样子,研究了许多国内外的图样,不眠不休忙了好几天,这才做成了第一批衣裳。那之后她也每日研究设计,可她的辛苦全被这些山寨货抄袭模仿,真不知道她那么辛苦有什么用。
“姑娘,怎么?不满意?”掌柜的看兰萝脸色有点沉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衣裳样子不满,有点小心地询问。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这些衣裳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我家堂姐好像在彩云莊买过一件,就是这样的。”兰萝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面露难色地说,“觉得跟我堂姐穿一样的,有点困惑而已。”
“哦,原来如此。”店掌柜放下心来,接着游说,“彩云莊的衣裳我也见过,那是奇贵无比啊。我们店的衣和她们的样子一样,但价钱低了好多,您买了不吃亏啊。”
“呵呵。”兰萝心中唾弃。
店掌柜一副“有便宜的不买贵的,你傻啊”的表情。兰萝真想回他一句“屎还不要钱呢,你怎么不吃?非要花钱买菜吃饭?”
可这个时代,哪里有版权意识,估计兰萝说了他也不懂。只能心中唉叹一声,暗自决定得在这个时代努力为维护正版做点努力。
“你这衣裳不错,都是自家裁缝做的?要是我有新样子,能找你家裁缝订做吗?”兰萝伸手接过一件衣裳,做出想买的姿态,边试探道。
“这个啊……”掌柜的有点为难地说,“实不相瞒,这衣裳是别人拿来我们家寄卖的。之前也有客官想找她订做,可人家说了,不接受订做图样,只卖自家的样子。我也没办法啊……”
“哦,这样啊。倒是个有性格的。那她还有别的衣裳样子吗?我多瞅瞅。”兰萝将手上的衣裳放在手边,又拿了几件衣裳过去,表示她要了。
“她家就这几种样子,别的实在没有。不过她们样子上新挺快的,比彩云莊晚不了几天。”掌柜的见兰萝一出手就是两三套衣裳,觉得她是个大金主,搓着手讨好地奉献情报。
“是吗?那行吧。等下次上新我再来瞅瞅。”兰萝挑眉,心中有了计较。
那人不来样加工,也没有别的款式,只卖彩云莊的山寨货,不知道是眼光好看上彩云莊的款式了想趁机发一笔横财呢,还是只是针对彩云莊想打压她……
不过兰萝更倾向于前者,毕竟彩云莊是兰堇开的这件事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并没让人知道,即便是那些绣娘,也没人知道兰堇是兰藻国的大公主。兰堇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针对她的人应该没有。
若说同行是冤家吧,也不是很说得过去,兰萝刚在这条街上转了一圈,觉得没多少店铺有那个实力能和彩云莊竞争,连竞争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法子使绊子?
“这几件我要了,开个价吧。”兰萝多问下去害怕让人起疑,就将会化程度控制在闲聊八卦的程度。
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口结账,她在这里多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每件三两银子,您着总共是九两。”掌柜的立刻报了数,让兰萝吓了一跳。
三两银子也不便宜啊,山寨货用料不好,就算加上人工费也不该是这个价啊。别说彩云莊一件衣裳是十两,可那都是实打实的货真价实,再加上兰堇的辛苦和创意,十两银子一点都不亏。
掏了钱,让伙计把衣裳包好,兰萝带着对山寨货的憎恨离开了那家店。
她决定要亲自把造假的人给揪出来,用别人现成的东西给自己谋高利,做法实在是太不要脸太可恶了。
路过街角,兰萝见有几个乞丐排在墙边乞讨,便掏了一些碎银子挨个分给他们,又把刚买的衣裳给了一个带小孩乞讨的妇人。
郁兰城乞丐蛮多的,兰萝看了也觉得头疼,除了老弱病残,还有一些青壮年,明明有手有脚却没法做工。
也不能说他们不上进,毕竟连普通人都太多工作的地方,更何谈他们呢?
兰萝叹了口气,下决心一定要让郁兰城达到没有乞丐,人人有工作,集体奔小康的目标。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兰萝忽然见到前方一个眼熟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皱了下眉头。
兰之翡和兰之翠?她们在街上做什么?而且两人都蒙着面纱,手上都拿着大包小包,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兰萝立刻闪到角落,看清了她们往前走的方向,飞身一跳就翻上屋檐,施展轻功在上方紧跟着她们。
眼看着两人走到一处宅院,左右看下没人就进去了,兰萝等她们进去才悄悄走近那户宅院,上到屋檐顶部,打开一块瓦片,往下看去。
兰萝刚看到眼前的情景,眼睛都睁圆了,她差点没忍住跳下去揍人。
屋子里面聚集了几个妇人,都在做绣工,而身边的衣裳明显就是彩云莊的新款。
“喏,这是新来的衣裳样子,你们照着做,每样做十件,老规矩,一件十五文钱。”兰之翡随意地将包袱抖开,露出几件新衣裳出来。
兰萝肺要气炸了,兰家姐妹让这些人做一件衣裳给十五文,可卖出的时候一件就涨到三两银子。还真是暴利。
不过是买些便宜不了,聚集一些手工费低的绣娘而已,她们不出一点力气就谋得暴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兰萝跟兰家姐妹本来就有仇,这下见到她们是山寨货的始作俑者,心中除了气愤还有点高兴,哼,终于又让你们犯到我手上了。
好好地日子不过,非要不学好,兰萝决定要狠狠地教训她们一顿。
兰萝先将瓦片放回原处,飞身离开了这间小宅院。她觉得有必要先找竺礼琛谈一谈。
☆
萝恩楼
兰萝一脸愠色地推开竺礼琛常驻房间的门,他正在看书。
竺礼琛侧身卧在贵妃榻上,单手托腮,另一手在翻看书册,长长的墨发并未扎起,全部披散在肩头,顺着臂膀倾泻而下,如瀑布一般摊开搭在塌沿……
阳光从窗口洒进来,照在他身上,光影交织明暗分明,竺礼琛宛如一座汉白玉雕刻的雕像,圣洁美好。
兰萝本来是带着怒气来的,可见到这般景象,也几乎忘了自己是什么心情,她一时间愣在门口,嘴唇微张,不知道该不该打破这份宁静。
“萝萝,你来了?”竺礼琛见来人,脸色微红了一下,但是很镇定地将手上书册收起,状似不经意地塞进贵妃榻上的枕头下。
“恩。”兰萝点点头,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并没发觉到竺礼琛的小动作。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竺礼琛觉得兰萝神色不太对头,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握起她的双手关切问道。
“我知道是谁抄袭彩云莊的衣裳款式了。”兰萝闷闷不乐地说道。
“哦?是谁?”竺礼琛有点诧异地问道。
“兰家姐妹。”兰萝抬头看向竺礼琛,“是今日无意间撞到的,她们找了间旧宅子,聚集了几个绣娘给她们做工。”
“有这等事?”竺礼琛问了一声就沉默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兰萝见竺礼琛的反应心中有点不安,她生怕竺礼琛和兰家还有来往,知道这件事。
“不,她们仿造彩云莊衣裳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不过,兰家虽说没有到一贫如洗的地步,但也够呛了。”竺礼琛拍拍兰萝的手,打消她的顾虑似的仔细解释,“王婵娟嫁给兰廷玉之后,倒也是相安无事,可后来,兰廷玉频繁向她打听嫁妆的事情,应该是快走投无路,想打她嫁妆的主意了。”
“这是王婵娟给你的消息?”兰萝早就猜到王婵娟是竺礼琛手下的人。
当初王婵娟那些所谓的嫁妆也都是竺礼琛给的,她就不信竺礼琛是单纯为了帮她才把王婵娟推出去嫁人,还赔上一大笔财富。
竺礼琛那么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例如让王婵娟给他当个眼线,制约兰衡什么的。
“恩。估计兰家姐妹这么做也是为了救济家里。”竺礼琛毫不避讳,兰萝既然都和他定亲了,一些事情慢慢让她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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