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萝差点惊呼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竺礼煜的一掌转瞬间到达面门,她抬手阻挡的同时身子往后一跳,避开了他。
竺礼煜不紧不慢另起一招,矮下身子长腿一迈横扫兰萝的下盘。兰萝跳起再次避开,趁着竺礼煜还未起身的当口,兰萝从侧面一掌劈去,却被他抬手挡住。
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兰萝忽然觉得竺礼煜的招式好熟悉,而且每一招并没有杀气,她心中升起疑惑。
就在兰萝略微分神的当口,竺礼煜一招声东击西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萝儿,你退步了。”竺礼煜收回手,双臂环在胸前。
“大,大师兄……”
兰萝怎么会认不出来竺礼煜的招式,全部都是天梁山上学来的。大师兄从来都是神出鬼没,再加上他精通易容之术,现在看来当初在山上的时候他就是易过容的。
大师兄名字叫俞理竹,就是竺礼煜翻个个儿以后的谐音嘛~谁知道他竟然是竺寰国的太子,还搞这样的突然袭击来试探她。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嫁给七弟。这世间的缘分真是说不清楚。”竺礼煜轻叹一声,走到池塘边的凉亭里坐下。
“大师兄也看好二师兄吗?”兰萝既然认出了竺礼煜,就变得没那么拘束了,也跟着坐进凉亭里,不过和他不在一侧,两人之间隔着石桌相对而坐。
“那家伙对你的感情傻子都看得出来。”竺礼煜抿唇一笑,只可惜当局者迷。
“那你是说我是傻子咯。”兰萝白他一眼,穆启笙喜欢她的事情,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傻人有傻福嘛。七弟人很不错,他的怪病你应该也知道了。既然能和你成亲,说明你们有缘。”
“恩,对了。大师兄,你和他关系不错的话,那你知道他有敌人吗?”兰萝也不避讳,直接向亲爱的大师兄打探。
“敌人?皇宫大内,到处都是敌人。”竺礼煜苦笑一声,随后像察觉了什么似的问道,“难道他遇到什么事了?”
兰萝见他的模样像是也不知情,就把当初在客栈遇袭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不过,他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让我不必介意。”兰萝补了一句。
“七弟的母亲是先后娘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以后便由我母后接过来养大。所以我和他关系比其他人要好些。”
竺礼煜的母亲当时是贵妃,先后去世之后,才被封为皇后,竺礼煜虽说在众皇子中不是最年长的,可因为他母后的原因,自然成了嫡长子。
“可是他不知道你是我大师兄啊。”
“我在天梁山的事情,除了父皇和母后,没人知道。”竺礼煜笑道,“不过,偷袭的事情,我还真有点线索给你。”
“真的?快说。”
“今日我们兄弟五人你也见了,除了大哥二哥生母身份不高之外,我和七弟的生母都是皇后。而四弟的生母则是德妃。你自己想想吧。”竺礼煜没说的太明白,不过是点到为止。
兰萝想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皇宫内院的纷争之事,无非就是后妃争chong,皇子夺嫡。七名皇子中,有两名皇子夭折,而生母身份低微的大皇子二皇子也没机会有称帝的可能。
竺礼煜虽然是太子,可是一日不登基,就还有一日被拉下马的可能。竺礼琛虽说生母不在,可是他好歹也是先皇后所出,身份尊贵。
另外一个四皇子,竺礼聂的生母是德妃。贵德贤淑四妃之中排在第二位,而如今没有贵妃,他母亲的分位在妃子中是最高的。
若是竺礼聂有野心想争夺帝位的话,他的身份是完全有可能具有竞争力的。
“你是说四……”兰萝看下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
“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竺礼煜也低声回答,兰萝这才觉得搞懂了所有的事情。
竺礼聂就是想挑拨关系,你想啊,要是他母后还在的话,他就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就算被立为太子也名正言顺。
先皇后的儿子被人抚养,而抚养他的人成了现任皇后,而她的儿子成了太子,竺礼琛若是对皇位有一点渴望,最恨的人自然是竺礼煜。
而对竺礼煜来说,最威胁他地位的人自然也是竺礼琛。
若他们两人之间起了争执,不管是两败俱伤还是没争出胜负,都会在皇上那里减分,当皇上对他们二人失望的时候,这时候,最得意的人就是竺礼聂了。
竺礼聂并没在表面上争夺,而是在背后动手脚,挑拨竺礼煜和竺礼琛的关系。
“怪不得他说上不得台面呢。那个人还真龌龊。”兰萝生气地拍了下桌子,“你们都不会上当的,对吗?”
“自然不会,我为何隐姓埋名去天梁山,也是父皇安排的。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七弟,都是一种保护。”竺礼煜淡然说道。
“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你说竺礼琛的怪病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会不会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人开始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兰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竺礼琛的病太过奇怪,谁好端端的会得那种病呢?
“应该是吧。母后把他接来不久,有一天宫女为他换衣服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臂,那时候开始他就大吐不止。”竺礼煜紧锁眉头,“一开始只以为是巧合,可时间长了,大家都明白,他是容不得女人近身。”
“哦,原来是这样。”兰萝心中一紧,对竺礼琛的遭遇觉得很心痛。
怪不得他那么不愿意回来,原来在这里都是他的痛,从小失去母亲,被寄养在别人身边,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人算计。
怪不得他总是一副温润和煦的笑容,从不把本意写在脸上,因为只有那样让人猜不透,才能保护好他自己。
怪不得他不介意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他需要的只是真心相爱的一人而已……
竺礼琛的遭遇,竺寰国皇帝未必不知道真凶是谁,可他并未查办,想必是做皇上也有做皇上的难处,四皇子母族根基很深,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放弃惩治四皇子吧。
兰萝掏出帕子擦了一下眼角,她心里很难过,即便是竺礼琛也有那么多的坎坷过去和无可奈何。
“大师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兰萝呜咽着说道。
“萝萝!”竺礼琛的声音忽然出现,他飞奔过来搂住兰萝的肩头怒目看向竺礼煜,“你欺负她了?”
“不,你别误会。大师兄没欺负我。”兰萝慌忙扯住他的衣袖制止。
“大师兄?”竺礼琛狐疑地看向竺礼煜,这是什么情况?
“这话啊说来话长啊。不如你请我去乾王府做客,我仔细讲给你听?”竺礼煜一脸得意地看向竺礼琛,他即是哥哥又是大舅子,怎么看都压了竺礼琛一头,这个身份让他如何不嘚瑟。
☆
“讲完了?”竺礼琛看向兰萝和竺礼煜。
“是,讲完了。”
“恩。”
被问到的两人同时点头。
竺礼琛没想到自己的媳妇竟然和哥哥有这样奇妙的关系,不过同时,他又庆幸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之间有这样亲密的联系。
只不过有一点很让他不爽,“你去天梁山拜师,怎么不告诉我?”
“都是父皇的意思。”竺礼煜言简意赅,意思是你有不满别找我。
“罢了。十日后成亲,我打算成亲后就离开这里,再不回来了。”竺礼琛挥手表示不再纠结。
“再不回来?”竺礼煜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本来我做生意就常年不在家,就算我离开个三年五载的,也没人介意。”竺礼琛笑着说,“不过我想念三哥和父皇的时候,自然会回来见你们。只是,我不想继续住在这里了。所有的过去,就都翻页吧。”
“那老四……”
“老四……哼……”竺礼琛冷笑一声,起身从书桌暗格中取出一个木匣子递给竺礼煜,“这是他母妃娘家贪赃枉法的证据。只要交给父皇,恐怕谁也保护不了他们了,他母族一门必定垮掉,那他还有什么机会?”
“这些都是你搜集的?”竺礼煜打开木匣子,一本本的账册整齐摆放在里面。
“都是做生意的时候搜集的,觉得有用就留了下来。他既然能用那种下三滥方法挑我与三哥,我自然也会回敬他。”竺礼琛恢复了往日慵懒邪魅的笑容。
“好,我会告诉父皇是你交给我的。”
“不必了,我已经答应萝萝会入赘兰藻国,三哥还是莫提这些证据出自我手比较好。”
竺礼煜又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兰萝走到竺礼琛身边,从背后抱住他,她还是觉得很心疼。
“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皇上?”
“三哥的太子做得好好的,我何必这时候立功呢?不如借花献佛。”竺礼琛回身搂住她,语气沉静安然。
“那你也不用说出入赘那种话来啊。”
“那不是托词,我真的愿意入赘,难道你不想?”
“真的?”兰萝一抬头就对上竺礼琛深邃黝黑的眼眸,比什么时候都要神采奕奕,让她不自主地就被吸引进去了。
“真的。”
“那好啊,等一完婚我们就回去。要是父王知道你愿意当上门女婿不知道有多开心了。”
“好。成亲后,我们就在兰藻国再也不离开了。我想安定下来,让你给我多生几个孩子,我们一家人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其实竺礼琛住不住竺寰国已经没多大区别了,反正他经常云游天下不在家里待着。可和兰萝成亲以后就不同了,他已经厌倦了宫里的各种纷争,兰藻国虽说还不强盛,可是国主一家人和睦美满,这又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
十日后,乾王爷大婚,整个寰曦城都沸腾了,百姓们不知道他有怪病,只知道乾王爷美如玉,如今娶亲了,让不少年轻姑娘们肝肠寸断。
豪华的盛世婚礼比先皇后出嫁的时候还要热闹奢华,不过乾王爷没有大摆筵席,列席的只有帝后和太子。
不过就是这样也让人咋舌,其他皇子成亲的时候,帝后何曾亲自去吃喜酒过?乾王爷的作风真就只有一句话能解释——有钱!任性!
没有再多的人参加婚礼,也没人海着劲儿的给乾王爷灌酒闹洞房,帝后和太子喝完喜酒就离开了。
竺礼琛一袭红装踏进喜房,兰萝正心怀忐忑地坐在喜榻上等候他的到来。
喜娘站在边上本想开口按规矩办事,但竺礼琛挥手让她下去,他的婚礼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有他,有她,就足够了。
竺礼琛挑开兰萝头上的大红喜帕,露出她精雕细琢般俊俏的面容。今天的她画了很美的妆容,对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一般,兰萝原本就长得俊美非凡,竺礼琛看了她娇羞动人的样子,不禁喉结动了动,坐在她身边,将她慢慢搂在怀里。
“娘子……”
“噗嗤~”兰萝原本紧张的心情忽然就破了功,不禁笑场,“你行了啊。娘子……好肉麻。”
“呵呵。你不喜欢就还叫你萝萝吧。”竺礼琛傻笑着,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虽说有红烛掩饰,但不难看出他的脸上也早已一片绯红。
“恩。”兰萝在他炽热目光的注视下,又开始紧张了,脸一烫赶紧低下头不让他看到。
竺礼琛抬起兰萝的下巴,涂着口红的樱桃小口秀色可餐,他忍不住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忘我地吻了起来。
兰萝也慢慢搂上他的脖颈,两人缓缓倒下,紧接着幔帐拉下,红烛摇曳,室内一片旖旎……(脖子以下的不和谐动作不让写,脑补吧~)
第二天,兰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昨夜太过辛苦,她也不知道竺礼琛会有那样惊人的体力,说好的第一次呢?完全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一般,把她折腾地连声呼叫求饶。
唉,黄色小本本害人啊……
“你醒来了?”竺礼琛穿着一身宽松的衣裳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几样小菜。
“恩。”兰萝见到他又想起昨晚的疯狂,不禁脸一红,想错开他的眼神。
“来,吃些早餐吧。特意让厨房做的药膳食谱,补身子。”
“好。”兰萝听到补身子一次,又开始想歪,忙转换话题,“对了,需要进宫请安吗?”
“不用,昨日父皇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不用进宫了。那些繁文缛节不必在意。三日后我们就出发前往郁兰城。你父母应该都想你了。”竺礼琛很自然地为兰萝布菜,语气轻松。
“哦。那你父皇也会想你的啊。”
“我答应他每年回来一次。往年我经常三五年都不回来的。”
“好的。”
兰萝知道竺礼琛对他那个父皇一定是心怀怨恨,所以他宁可经商云游天下也不留在这里当他的王爷。如今开来,他应该对过去的事情已经释怀了吧。
在竺寰国又待了两天,竺礼琛和兰萝乘着浩浩荡荡的马车队,前往兰藻国。
这次他们两人堂堂正正的共乘一辆马车,路上兰萝少不了被竺礼琛几次吃得渣都不剩,不过她明显感觉到竺礼琛的不同。
他的表情不再像原来那样用笑容遮掩一切情绪,他会撒娇,会发愣,会不悦,她觉得经过这一趟竺寰国之行,竺礼琛是真真正正放下了过往。
“对了,四皇子的前途算是完了,但你不问他要解药吗?”兰萝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不用了。”竺礼琛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不管有没有解药,我只要你一人便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对。”兰萝想想也是,只要他的病没太大影响,这辈子就没有出/轨的可能,也算是件好事吧。
☆
又过了几日,终于回到了郁兰城,兰萝之前已经修书一封告诉家里人最近发生的事情。兰钧早就命人把宫里仔细打扫干净,迎接上门女婿的归来。
兰萝和竺礼琛先住在倚萝苑里,准备回头找个机会把皇宫整个翻修一下。
其实这次他们回来,还带了一批打制首饰的工匠回来,不过那些工匠不和他们在同一个车队,估摸着也已经到了郁兰城。
竺礼琛先把他们安排在城南客栈,又划了几间宅子出去,作为金银首饰的加工厂。
根据穆启笙发回来的情报,伏锡山的金矿已经开始开采,不过炼制成金还需要些时日,竺礼琛就先用现成的金银交给那些工匠,让他们打制首饰。
兰萝根据现代的许多首饰画出了许多这个时代没有的款式,让工匠照着她画的图样制造。
金银首饰店很受大家欢迎,兰萝设计的首饰简单大方,比如心形的项链坠子,她让工匠打造成空鼓状的,看起来很大一块,其实里面是空心的,这样满足了外观上的奢华,又降低了成本,价格自然也让人能接受。
不只是郁兰城中的一些人,连外国客商都觉得新鲜,掏腰包买了不少。
随着外来客商的云集,知新街已经比往日更加繁荣了,兰萝决定再开辟一条街道,就按照知新街的经营方式来办。
这样一来,又有了许多使用人力的地方,许多年轻人都前来报名做工,能者多得,提高就业率的同时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
兰萝趁热打铁,打算修路,从伏锡山到郁兰城的路不太好走,还有几处官道,明明是往来交通的要道,却因为兰藻国国力衰弱的缘由没有好好养护,让许多客商叫苦不迭。
要想富先修路,来自现代的兰萝自然知道交通对一个地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她再次在郁兰城内招揽人手,连许多原本乞讨为生的人见着丰厚的报酬,也纷纷前来报名做工。
过了半年,金矿终于炼出了第一批金,从伏锡山修的路也畅通了,金块从伏锡山运到郁兰城的加工坊,大大降低了金子的成本价。
兰萝整天在知新街的事务所里查账,每天增长的数据让她高兴地合不拢嘴。
“老公,你来看。知新二街刚开张就赚了这么多银子,比当初知新街刚开张的时候足足多了两倍呢。”兰萝招呼竺礼琛前来一同看账本。
竺礼琛已经习惯了和她老公老婆相称,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还是老婆有本事。”
“那是自然。”兰萝一点都没有谦虚的意思。
“对了,今日收到书信,穆小将军和江演月底会回来休假。”竺礼琛翻着账本不经意地说道。
“哦。”兰萝愣了下。
江演每三个月会回来一次看他妹妹,穆启笙从上次伏锡山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虽然自己都成亲半年多了,可再见到他,应该还是会感到尴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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