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尝不比他气？可我真的能给她打电话吗？显然不能！心想算了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我秦奋的脸皮也厚，大不了给人背后多戳几次脊梁骨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我快失去耐心时，两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销售大厅前的广场上，迎面走下来一行职业装扮的黑衣人，清一色男性，个个都像保镖一样成排列队站好，双手交叉贴于身前。
接着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手拿黑色公文包跨出车门。不是别人，正是那天陪江经理一起出现的程总监。
此刻看到他，我像看到亲人一样，刷的一声从凳子上坐了起来，与吴启明相视一笑。均从对方的眼神看出松了口气。
我和吴启明快步迎了出去，见到程总监时深深鞠了一弓，连番问好后侧身迎他进了休息区。而吴庸也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从办公室赶了出来。
之后少不了一番场面话，程总监直接插入正题，说明今天的来意。
“准备好了，合同上列出来的型号全部在展览区停靠着，我这就带您去看看。”吴庸少见的低声下气，对着程总监微曲身子道。
此刻我算是彻底把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脸色也变得从容。心里更是想，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大爷可能不是你亲人，而是那印着领袖头像的纸张，那才是真大爷。
别看你平日多要脸要骨气的人，在它面前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领着程总监逛了一圈展览区后，程总监随行的人各自上了一辆车试探车况。很快这种象征意义上的试车就已经完成，毕竟奥迪品牌的汽车，能有多大的问题？不论买车还是卖车的人，对这个品牌的汽车都是安心的。
程总监并没有多说什么，一路上他很少说话，甚少提起什么。回答的也都是两三个字的嗯，嗯嗯，好，之类不疼不痒的话。
完成交接手续后，程总监打手一挥，一笔730万的资金电光火石般划到了公司的账目上，吴庸虽然不至于看着这钱发抖，但两眼间流露出来的兴奋和喜悦是掩饰不住的。
之所以他会这样的表现，其实不难理解。
大多数人购车都是按揭贷款，需要走银行的账目，且不说手续费等，光是现金回流量就差很远。这次的交易，对方几乎连价格都没谈判过，均以市场均价购买，这省去优惠等等，利润最少上浮两个点以上。
其实卖车的利润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奥迪这种中高端的车型，利润更高。所以这笔单子下来他吴庸少说也赚了小百万的现金流。
4s店最赚钱的是什么？售后服务，这才是重头戏。每年一辆价值百万的豪车包养费用是非常可观的。算上其他维修费用每年这几台车就又要给吴庸贡献不少的钱。他能不乐呵嘛？
只是我不明白，这么大一笔单子，在采购合同中并没有一条对他们有利的条款，按理说，他们要求吴庸免费包养一年，吴庸也没什么话好说。可这样的要求并没出现在合同中。这次不单单我捡了个大便宜，吴庸才是真正的大头。
后来吴庸可能自己也觉得捡的这个便宜太容易，于是承诺那台红色的r8这一年的所以包养他包了。
程总监只是用商务性的笑容回答了吴庸的好意，在他临行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才上了车门，在一群豪车的簇拥下消失在路的尽头。
我不明白他最后那个眼神代表着什么含义，当日江经理也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他们想对我说明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这让我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哈哈，行啊你小子，这笔单子还真有这么回事。走吧，回去我马上开个会议，正式宣布任命你做销售部经理！小伙子好好干！”吴庸拍了拍我的肩头，哈哈大笑两声，转身往办公区有去。
“发什么愣呢你？这两天你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该高兴呀，走，看看严可那小子的表情去！”吴启明在我身边说了句后，也跟着吴庸快步走去。
留下我在原地，周围一切都变得空荡荡的。我突然发现，在这次的交易中，我秦奋一分力都没出，确得了这么大个便宜，想想都觉得不真实。尤其是程总监走时那个意味声长的眼神，更是让我心里毛燥，可又想不出什么来。
最后我摇了摇头，苦笑自己穷日子过习惯了，突然步入中产阶级一时不适应。收拾下心情便往会议室赶去。
不用说，此次事件中最得意的人是我，最失意的人莫过于严可。看着他那假惺惺的嘴脸，我一时倒还可怜起他来，有句话怎么说的？生不逢时，命中注定，可能就是说的他吧！
吴庸在正式宣布我做销售经理后，也从启明他秘书那里接过了一辆奥迪a4的车钥匙交给我，同时嘱咐我要时常于铂睿集团保持联系，争取把铂睿集团的商务用车合同全部笼络到我们这里来，并且对我说接下来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跟铂睿集团接触。
他不知情，而我又不敢说出实情来。我跟铂睿有半毛钱关系？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可他吴庸不会这样认为，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不会这样认为。
所以我现在即便一百个不情愿，也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古话说赛公失马，焉知非福。而我不是失马，而是得志，可接下来的事情对我而言究竟是好的开头还是差的结局？谁也说不准。
当天晚上，公司所有人起哄要我完成早上的承诺，去凯宾斯基庆祝庆祝。第一是庆祝我顺利拿下大单，第二是庆贺我荣升经理。
吴庸提前把这笔单子的提成给了我，总计6万余元。这或许是我有生之年拽在自己手上最多的钱了。
可是这看起来挺多的钱，在一次凯宾斯基的消费中就去了三分之一，这还光是吃饭。这消费果然是高的离谱了，我甚至在想，我们吃的不是饭菜，而是金银珠宝，喝的是琼浆玉露。
而吴庸确一语道破，来这里吃饭的人不是吃饭，吃的是关系，消费的是人情。
高层人们的生活我不了解，但从他这句话里我听明白了，这个社会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讲人情世故。人情世故这这四个字，只能是那些位高者讨论的资本。
一顿饭下来，所有人并不满足，尤其是严可早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仿佛庆功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严可。
酒醉三巡的人，往往都会不吐不快，他严可也不例外。
在喝醉酒后，他扯着公司小王的手道：“你说他秦奋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他就能做经理，我却不能！要，要均资历，人脉，我哪点不比他强！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被他拉着的小王是他那一组的销售人员，此刻满脸尴尬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醉酒的严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没表态，只是端起酒杯品了一口，借口上厕所去了洗手间，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站在洗手台前的巨大玻璃前，我用手捧起冰冷的水往自己脸上泼，醒醒我有些提不起来的眼皮。双手撑在洗手台的大理石上，看着镜子里脸上还布满水渍的自己，一天没刮胡子，胡渣便沿着原来的毛孔专了出来，让此刻的我看起来更加疲惫。
甩了甩脑袋，感觉酒劲上来了，有些昏沉沉的。
正打算直起身子回去看看严可闹够了没有时，脚下一滑，身子顿时朝着前方扑了出去。
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忽然一团柔软入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抓到什么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紧接着手上一空，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了。
醉酒的人都知道，最怕的就是倒下，这一倒下再想爬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试着挣扎两下，可全身好像棉花做的一样提不起力气来，终于我放弃了。躺在地上的感觉其实还挺好的。
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我耳边传来：“你怎么了？喝醉了？你告诉我你朋友在哪里，我去叫他们来！”手机用户看狗啃了的岁月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202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