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怒发冲冠?虞相不知道,但是他此刻觉得每一根头发丝都竖起来了,噼里啪啦的下一秒就炸成烟花。什么叫暴跳如雷?他也不懂,但是他觉得浑身沐浴在炸弹岩浆里,轻轻一个转身就要爆烈开来。
他的理智都要被这燃燃怒火给吞噬了。
“大胆!你……你这孽妃!!!”虞相每一个字儿都带着颤音,手指头颤巍巍的抖着,肝儿也跟着颤起来。“你怎么敢!?”
殿外不到十米的汉石雕虬栏边,被吓坏了的少女用青葱般玉手捂着嘴巴,看着她面前几十步开外穿着玄衣袖衽上细细缠绣着复杂金丝图案的男子躺在地上,那男子脸上渗出细腻的汗珠,脸颊因痛苦微微抽搐着,双手反撑着地,本该狼狈的仰躺式,脑壳儿着地摔倒姿势。但此刻加上他那强忍着疼痛,还偏着头想要说什么的坚毅表情,让虞相快抓狂把自己的头发抓下来。
“不……不是的,我只是轻轻推他了一下,不会这么大………”不会这么大威力的。潇宛如有些好不容易从茫然呆滞的情形中缓和过来,下意识摆着手解释。
虞相的高声呼喝遮住了她的声音:“护驾!护驾!太医!”
若笙想说我还没死,还可以稍微发挥一下,“孤没事……虞相不要为难宛儿。”他撑起腰站起来,左腿却传来阵阵刺痛感,让他又不得不放弃扑腾,只能直起身子靠在汉白石玉栏上。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腿部肌肉瞬间拉伸八成是拉伤了,抽筋般的绞着疼,像千军万马踏腾在脆弱的伤口上,一时堵住人呼吸。
周围被声响惊动而来的宫娥太监惊讶的跪成一片,都说不出话来,有几个懂事的大宫女激动的磕头:“奴婢死罪!没有看护好圣上!请圣上降罪!”
其他跪着的宫女脸色苍白,这可是要砍脑袋的失职,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原本奉命守门的一对宫女魂都要吓散了,是圣上让她们下去的,可是谁知道会摊上这样的事,追究起责任的话谁会在意是不是你的错,圣上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肯定没人逃的了,迁怒起来可能连自己家人亲戚都保不住了,总得有个人担上罪责。
想到这里,那对宫女互看一眼,咬咬牙。一冲就想往墙上撞,想要以死谢罪,独揽罪名。幸好被太监们给拦住了,眼看着死不了了,只好赶紧跪下。
“都是奴婢……都是奴婢们的错,请圣上赐死。”守门的一对宫女面如死灰头不停的在地上磕。
此时都没有人敢接近若笙,都怕自己成了炮灰,虞相亲自去把若笙扶了起来,除了他的一条腿隐隐作痛,胳膊有点酸麻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伤。
若笙的青丝已经散乱下来,锦衣上满满都是灰尘土垢,冷峻的脸上有些狼狈,但眼睛依旧炯炯幽深。一个人,虽然为奴为婢,可她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任人折辱没有自尊的奴隶啊!”
“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你觉得你的良心在哪?你算什么圣上?滥用职权,欺压百姓,却口口声声说是一代帝王,这样的人,有资格做皇帝吗?有资格被人民崇拜敬仰吗?”
潇宛如越说觉得底气越足,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看着下面跪成一排看人脸色、每天吃糠咽菜伺候主子的粗使宫女太监们,她的声音不由得放柔了几分,圆圆的杏眼里像有一汪春水:“你们也都是可怜的人,从小就被送进宫里来吃尽了苦,费心费力的伺候别人还讨不到一点好处,难道你们就觉得自己活该被欺压吗?活该生来就低人一等吗?”
说到这里,她抬起手一指若笙所在的位置:“他就该天生比人富贵好命万人之上吗!受点伤怎么了,谁没有受过!你一摔倒就这么多人围着你转,心楠呢?她发烧到鬼门关过了一遭,却连一个太医都请不到,她就活该命贱被人踩在脚下命若草芥吗!”
“放肆!!!你这大胆孽女!!一派胡言!出言不逊……”虞相听到一半就气的浑身哆嗦了,半长的胡子也跟着颠簸,这一声是吼着出来的。
“好好好,说得好哇!”一道清爽凌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慵懒拍手的清脆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来人。却让这边的人都停顿住去看他。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双麂茸短貉的金狴靴,然后是深褐红的锦衣,衣袂翻飞,翩翩袖香。
暗红色的祥云细纹盘虬在衣摆上,带起阵阵清风,右衽的交领处镶嵌着金色的丝线辉珠,再往上就是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同那双犀利有神的丹凤眼,还有那对直入云霄的剑眉。
“凛王爷。”
“凛王。”
周围跪着的宫女在震惊冷汗下给他行礼。
潇宛如看到他微微一惊,心里划过一阵欣喜,脸上也泛滥桃花:“凛王。”
凛王微微一挑眉,像是对潇宛如调皮的挤了挤眼睛,看到她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便执起扇子放在嘴边,笑而不语。
虞相没由来心中警铃大作怎么看都觉得这是情意绵绵眉来眼去。
若笙一眯眼睛,“三弟来了。”
此时原本狼狈颓唐的若笙不知怎的就散发出一种强势的气场来,叫旁人都一屏呼吸。就像是野兽本能感觉到威胁而蓄势待发守护自己领地的神情。
凛王放下扇子,挂着笑容拱手作揖:“臣弟拜见圣上。”
卿恒可平时可不会这么亲切殷勤的呼唤他三弟,往日都是以君臣互称,不过既然今日他都这么叫了,他自然也不会驳了他的情面。
他和这位圣上哥哥的关系可没这么热乎,这又是唱的哪出呢?
凛王一瞥看到地上齐刷刷跪的一排,不禁失笑:“哟,这又是怎么了?”语气散漫不羁,又透露出玩世不恭的揶揄。
若笙不顾钻心的疼痛站直了身体,不失风度的雅笑:“孤与宛儿闹了些小矛盾,她正在同孤胡闹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在给心楠讨!回!公!道!谁有空跟你胡闹?”潇宛如不自觉的感觉心里欣欣然的,小脸一仰,柳眉一横,对着若笙叉腰质问。
凛王听此一言后一挑眉,饶有兴致的折扇问道:“哦?心楠是何人?傛华何出此言呢?”
潇宛如看凛王一脸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大义凛然的给他絮絮道来:“今天凛王也在场,那我不客气说了,正好让大家做个公正,凛王可知我的侍婢心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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