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年的临近,学校放了寒假,我的药品也销售的越来越好。我把第一次拿回来的钱,分了一半给乔哲。开始他不接受,在我威胁他会搬出去住后,他才拿在手里。
这些钱并不是要还他的帐,而是要谢他的情。
原本我是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可是乔哲死活不愿意。他说跟我特投缘,喜欢住在一起,屋子里还不那么空荡荡的。而且还说我在这里,宋大美女还会经常光临。最后这个理由,真是让我满头黑线。
其实住乔哲这也好,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对待我这个朋友。而住在这里最大的私心,当然是海棠的原因。
放假在家以后,平时我就窝在家里,跟乔哲打打游戏。偶尔去各医院看看药品的销量,自己心里好有个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请我的财神们出去娱乐一番,而且还得变着花样的去玩。
每次出去,虽然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可是却满心无奈和疲惫。脑海中不时就会出现海棠的身影,会想她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惦记着给我发短信?
她发给我的短信,每一条我都不舍得删掉。一有空就会拿出来看,就连最普通的晚安两个字都能看半天。会感觉每次她过来玩的时候,就是阳光最明媚的时候。
马上就要过年了,可是我跟乔哲的家里却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我俩谁都没提这事,俗话说的好,每逢佳节倍思亲,可能我们都怕提起这个话题会引起伤感吧。
这天上午,海棠按响门铃,过来玩。坐在客厅里,我突然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很是不自然。看着她的笑脸,就控制不住的也会跟着傻笑。平时教训乔哲一套一套的好口才,也瞬间变成了口吃了。唉!真是没出息。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吧?”
海棠的话好像无心的说出来,引来了我跟乔哲的一阵沉默。本来以为她只是随便一提,就会说起别的话题。可是看向她的眼睛时,却发现里面噙满了泪水。
“是啊,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怎么?你想怎么过?”我赶紧说道。
“没有,都说说你们平时过年都是怎么过的吧。”
我们平时过年都是怎么过?小时候,每到过年老爸都会回来,会给我和奶奶带新衣服和好吃的。那时候,感觉过年是最幸福,最令人期待的事情了。长大后,知道父亲在外面打工不容易,会拒绝父亲再买给我又费钱又不实用的东西。渐渐讨厌长大,那时候过年对我来说是种煎熬。
后来进了第六监狱,过年的时候,看守会少一点,而且不用干活。可以每天看看电视,打打球,上上法律课。最主要,年三十还可以吃上一顿炖肉。那个时候过年,又回归到小时候的幸福感觉。
看了眼海棠和乔哲,他们都是怎么过年的呢?
“我啊,我过年可就简单了。每年过年,老爸都会从国外给我寄一份礼物。又昂贵,又没半点用,而且我也不喜欢。平时还有保姆在,一到过年,保姆都回家了,只剩我自己了。一般我就喝酒,然后没日没夜的玩游戏。”
乔哲带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可却万分落寞的说道。
“我每年都会跟亚仙姐和青阳哥一起过。可是得去他们的老家,我谁都不认识,很无聊。”
看看他们两个,突然很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我们三个虽然以前互相不认识,又来自不同的地方,可是身世却如此相似,不得不说这缘分的精妙。
都母亲早亡,父亲各种原因的不在身边。我曾经问过他们,对自己的母亲有没有印象,答案是否定的。这种巧合不知道几千年才出这么一次,而且一合还是三个人。
我拍了拍乔哲的肩说:“没关系,乔哲,今年我陪你过,你不是一个人。海棠愿意的话,也可以留下来,我们三个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年。”
他们眼睛同时一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留下来跟你们一起过年吗?”我和乔哲用力的点点头,随后边传来她激动的欢呼声。
商量好了一起过年,我们三个就开始准备年货。去市里买的各种过年的小东西,我跟乔哲主要是对吃的下手,也没看会不会做,就敛了一推车。而海棠买的则是各种小饰品,俏皮的,可爱的。有窗花,对联,还买了两个大红灯笼。
在市里转了一天,我们既累又兴奋。一路唱着歌,回了家。刚下车,原本兴致勃勃的海棠就整个愣在那里。在海棠和乔哲家的大门中间,停着一辆车,看见我们后,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的可真是个美男子,斯文儒雅,360度无死角的英俊。可是这么个俊美的男人,眼睛里却像藏着一座冰山,冷冷的看向我们。
“青阳哥。”海棠怯怯的叫了声。
原来这就是顾青阳,四叔另一个信任的手下。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我。可是他看向我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好像要把我一层皮一层皮的扒光,看透我的五脏六腑。同样是四叔器重的人,他给我的感觉跟晨光哥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海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悦。
我很不喜欢他用这种家长的语气质问海棠,她已经是个成年人,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也或许这个顾青阳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但是无论有什么理由,都让我心生不快。所以没等海棠出声,我就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白坤,海棠的同学。因为我们商量好了要一起过年,所以今天去市里买了点年货。”我边介绍自己,边状似友好的向他伸出手。
他看了看我伸出的手,半天都没有握上去。我没有尴尬,刚想收回手,他却轻轻的握住了。
“我是顾青阳,海棠的监护人。对不起,你们要一起过年的事,我不能同意。”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就把我的手松开了。监护人?靠!海棠已经长大了,马上就二十岁的人了,还用什么监护人?
他说不能让海棠跟我们过年,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不管是为了安全还是为了什么。
“青阳哥……”海棠很不满的喊了他一声,“我真的很想跟他们一起过年,他们都是好人,我们很合的来。”
“这件事,你跟我回家再说。”
说完,他冲我们微微点了点头,迈步向家里走去。海棠看了我们一眼,冲我们俏皮的吐了下舌头,赶紧跟在顾青阳后面回家了。唉!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跟乔哲把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屋里,把吃的都放冰箱后,开始整理那些小饰品。海棠这丫头真的太能选了,里面过年的东西真的应有尽有,而且还买了很多烟花。
整理完后,我俩刚随便吃了点东西,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当看到海棠的号码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俩还从没有通过电话呢,都是发短信联系,真是激动。
“白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可以留下来了!”
刚按了接听键,还没等我说话,她那边的欢呼声就传了过来。我冲乔哲挥了挥手机,估计他已经猜到了,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第二天,我们开始贴对联,窗花。再把灯笼挂上,真是有过年的喜庆样子。多少年没有过这么有年味儿的年了,我都不记得了,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一起吃着零食窝在家里看春晚,虽然没有什么新意,但是很喜欢这种气氛。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我们嗷嗷的欢呼起来。然后拿着烟花和孔明灯跑了出去。
小区最后面有一个公园,面积不算小。只不过这里住的人本来就少,平时又忙,小公园里从来没见过什么人影。我们三个跑到那里,把孔明灯放好,每人一支笔,要写个愿望的。
我拿着笔沉思着,该写什么愿望呢?转头看认真在写的海棠,不知道她会写什么,会写对四叔的思念吗?还是更思念她的母亲?总之肯定不是与我有关的。
我低头在纸上写道‘希望海棠的所有愿望都实现’,看着孔明灯冉冉升起,然后越飘越远,不知道天边的神仙真能看的到吗?
接下来,就是放烟花的节目了。乔哲跟个孩子一样,把烟花摆好,一一点燃。当烟花在空中完美的炸开出一朵朵绚丽的花时,我们都沉默了。是的,很多事情就像烟花,绚烂美丽,但转瞬即逝。
我看着身边的海棠,漫天的烟花把她的脸映的彩霞样明亮。四叔把我安排在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姑娘身边,真是让我自行惭愧。
我喜欢她,我的心已经为她深深沦陷,可是自己这样的人,配的上海棠吗?被拒绝了怎么办?也或许像乔哲说的,假如我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知道结果,何不搏上他一搏。
想到这里,我悄悄拉住了海棠的手。她诧异的回头看我,眼睛里的光彩,倒映着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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