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殷朱唇隐隐的颤动,终究还是抵不过想要证实的心,点点头同意了。
刚才,见揭子兮开始十分谨慎,无法轻易套出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用那些手段诋毁应律,又一直用赤裸裸的眼神扫视着她,吕宋果便不得已干脆顺势用什么荒谬的身体交换这种事情来降低他的防备心,终于不自觉的说出那些足以让旁边的慕殷听出端倪的话。
不知道当时的慕殷听到自己深深依赖和信任的未婚夫,对着竞争对手的老婆提出要求对方陪睡来换取他不再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时,是什么感觉。
眼下看着慕殷眼神灰暗一脸不可置信,和双手紧握得有经脉凸起,浑身微微颤抖的样子,吕宋果有些于心不忍,暗想自己这样直接让她来受这种冲击,是不是太残忍了?
但应律那边等不得,她便安慰自己,这也是为了慕殷好,如果不让她大彻大悟而放弃揭子兮,早晚有一天会被伤得更深。
“原来真是他做的。”
慕殷终于开口,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慕小姐,不仅如此,我听应律他们讲,揭子兮现在在商业手段上,也有很多急功近利,只顾眼前利益,而留下很多后患的做法,已经引起业内很多人的不满,而慕家现在基本上都由他在掌权,连你都什么也不知情,这样下去,不仅原本交好的几大家族统统得罪了,恐怕迟早还会败坏慕家的多年家业!”
吕宋果忍住恻隐之心,要警醒就干脆一次警醒个彻底。
“有些事情,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看他劲头十足,并且跟我信心满满的讲要帮我把慕家壮大振作起来,以此作为聘礼,到时候再给我一个最完美的婚礼,我就没忍心去阻止他。”
慕殷美丽的眼睛中氤氲着水汽,语调缓慢,声音疲惫。
“你现在阻止他还来得及!”
吕宋果见慕殷自己也有意识到,心里微微一喜。
“我必须承认,揭子兮才华是有的,只是太过于野心膨胀,以至于把心思用在了走邪门歪路上,现在他再怎么大权在握,也不过是借着你的名号,决定权依然在你手上,如果你能及时的阻止他……”
慕殷突然抬起头,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吕宋果。
吕宋果一愣,停下了要说的话。
“对不起,吕小姐。”
慕殷轻轻的道,吕宋果心里猛地一沉。
“看来你说得对,揭子兮可能确实是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可是,他仍然是我的未婚夫。”
“不管他对别人如何,我只知道他对我是极尽呵护和用心的,就算是我的父母,也不见得像他那样对我这般好,了解我的一切喜好,无时不刻的关心我,就算是他表现出来对吕小姐有点儿兴趣,也不过是要你陪睡而已,不过是为了侮辱应律,算不上什么出轨,只要他的心还是在我这里,我就无所谓!”
“慕家既然现在交给了我,我便有权利将它再托付给我信任的人,而不是听取你们这些并不会真正关心我的外人的话,就跟真正在乎我的人闹矛盾甚至决裂!就算他现在有些做法是比较不妥,我很清楚,谢谢你惦记,以后我自会小心提醒他。”
“至于这次的事,就算揭子兮是在背后做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事情,可应律当真是无辜的么?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慕殷原本盈满泪水和哀痛的眼睛,随着她越来越语气凛冽的话,渐渐目光尖锐起来。
吕宋果张了张嘴,有许多话想反驳,但平日里伶俐又犀利的嘴突然讲不出一句话,怔怔的看着突然变得很陌生而难以理解的慕殷,没想到她印象中那个善良理智,非常清醒和始终优雅的慕殷,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但她说的话,又让吕宋果不得不觉得,站在慕殷的角度来说,虽然自私,却是无可厚非的。
她自己也不过是为了应律,没有资格要求慕殷去成全他们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尽管不知道这幸福,是不是真实,会不会长久,但那就都是慕殷自己的命了,她无权干涉。
“我明白了。”
吕宋果眼帘低垂,轻声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希望你理解,我只不过是在做跟你一样的事情。”
慕殷压低了声音道,接着便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吕宋果没有从慕殷那里得到想要的结果,很是低落了一整天。
揭子兮那边本来就是忽悠他的,自然也不会在晚上回应他,所以只收到了一条写着“看来你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在乎他,那么我就继续了。”的匿名信息,一看就知道是谁发来的。
第二天又一直听着办公室的人一边工作,一边还要继续关注那件事情的进展,据说法院似乎要判决媒体联名道歉,却更加的导致了民众的愤怒,连法院门口都有了抗议示威的人群,大家似乎把这件事当成了一次与恶势力作斗争的战斗,不把他们眼中的“恶棍”应律和他背后的应氏搞垮誓不罢休。
这种激昂的思想很大部分原因是受了网上各大论坛、微博和其他平台一些写得非常具有煽动性的文章的影响,吕宋果想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被揭子兮买通了而发表的刻意引导民愤的文章。
下班的时候,她也没有从烦躁压抑的情绪中走出来,以至于在公司楼下的车库取车的时候,一直在思索着有没有别的办法,竟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的陌生西装男人。
直到她恍恍惚惚中拉开了车门,那人拿手按住了车门,站到她面前,她才愣了一下抬起头。
“吕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那男人客客气气的开口道。
“你是?”
吕宋果因为工作原因接触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所以虽然眼前的男子十分陌生,也还是礼貌的问道。
“应先生派我来接您过去一趟,他想跟您谈谈。”
闻言吕宋果却一下子提高了警惕。
应律如果想找她,为什么没有提前说一声?
“为什么是你来,一般他不都是派姜助理来找我的么?”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语气狐疑的道。
对方顿了一下,用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她。
“是应老先生想找您。”
他轻声道,稍微加重了那个“老”字。
吕宋果一下子就明白了,不是应律,而是他的父亲应启舟。
可是在这种档口,应父应该忙着为应律的事情想方设法,为什么会突然找她呢?
西装男人拉开旁边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门,退到一边,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犹豫片刻,她还是轻轻点点头,跟着那个男人上了车。
应父约见她的地方是在璟城著名的明雅开元大酒店顶楼旋转餐厅。
吕宋果经常从楼下经过,也曾在其他地方看夜景的时候望到过这里,却从来没有机会上来过。
被那个西装男领着进到里面的精致包间的时候,吕宋果看着那扇门,仿佛已经看到了应父严厉的面容,手不自觉的绞着衣服角,这才开始生出一些紧张的情绪。
西装男替她轻轻推开包间的门,朝里面恭敬的道了一声:“应老先生,吕小姐请来了。”
然后对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吕宋果长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心绪,步调不紧不慢的踏进去。
“伯……伯父您好。”
她想了想,还是叫了伯父,而没敢直接喊“爸”,虽然她和应律已经结婚这么久,应母也十分亲切的让她改口喊“妈”了,但对于只见过一次还被其强大的威严气势震慑了的应父,吕宋果还是没那个胆子。
应父虽然坐在沙发上,背微微有些向前弯曲,但依然掩不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强硬和不怒自威。
他表情看不出情绪的点点头,示意吕宋果可以坐下。
待她坐定,应父便带着长辈特有的缓慢而有力的语调道:“吕小姐,你在传媒公司上班,想必对近来外界对应律的事情的态度很清楚吧?”
“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的掌握情况,还是算比较了解的。”
虽然有些疑惑,吕宋果还是很快礼貌的回答。
“你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为什么应父突然来征询她的观点,吕宋果斟酌了一下,郑重其事道:“我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哦?怎么说?”
应父的语气不紧不慢,就像闲聊一样。
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肃,吕宋果稍微放松一些,认认真真的道:“现在的舆论对应律很不利,对应氏的声誉也有很大损害,最重要的是,这种舆论如果无法彻底转向,它的影响可能会是长久的,也就是说,即使法院可以让媒体公开道歉,也堵不住仍然不相信的人们的悠悠之口,以后无论多久,都会被拿出来诟病,这对一个涉及了那么多行业的公司集团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她大学时作为辅助也研习过广告传媒学和人文社科学,所以对这些东西有一定的了解。手机用户看婚醉金迷,首席的钱妻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290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