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鹰隼般锋利的墨眸散开了一些冷意,快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语气僵硬,“下床穿鞋。”除了天心,他对别人学不会温声细语。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惊恐散开,晶亮无比,嘴角天真的笑容越来越大,慵懒得窝在纳兰邪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柔暖的触觉,他恍惚了神,手中的力道小了很多。在他的眼里,她瘦小得如一只刚出生的小狗,稍稍用力,便会……
他把她放在床上,离她了三尺,仿佛小小的她如洪水猛兽一般。
小家伙耷拉下脑袋,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坐在床沿,两只白皙的小脚一晃一晃。
“你……”他皱起眉,不知道怎么说。
她小小的脑袋扬起,晶亮的眸子一怔不怔得看着纳兰邪,眸光闪亮,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失了声,望着她晶亮乌黑的眸子,哑然,像极了小小小时候那双晶亮漂亮的眸子,干净、纯洁、不谙世事。
“我叫‘长乐’,乐乐。”她糯糯的声音带着小孩子特有的软声,甜腻得如棉花糖。
乐乐?他的脑海里一道白光闪过,快得他抓不住尾巴,低喃,“乐乐?”
乐乐眉开眼笑,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
“嗯。”她应道。
他皱了皱眉,“你的妈咪是谁?”
乐乐迷了迷眼,成熟的性子染了本属于她的天性,有了一丝顽劣,“你洒在哪块地里的种子,你会不知道?”现在,可是还没到时候。
纳兰邪蹙紧了眉,“你是故意来找我的?”
乐乐耸了耸肩,直接飞给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暖暖的阳光,青青的草地,高大的树荫下,清澈的溪水流淌,美好的生活莫过于此。
俊朗的背影,柔和的轮廓,一身蓝色的病服,简单,却在温和的阳光下,飘逸出尘。可惜,他坐在轮椅上,栗色的碎发,遮掩了琥珀色的眸子,敛垂了所有的思绪。
金发的女子站在远处,碧眸闪闪,如清澈的小溪,立体混血的五官,显得格外漂亮。她的碧眸略显忧伤,痴痴望着坐在轮椅上面对着湖面的男人。
白褂里的手机发出震动,她收回了眼神,缓缓朝他走去。
“阿连,我们该回去了。”金发美女说出来的话是正宗的中文,吐字清晰。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他的腿上放着一本厚重的本子,凹凸不平,摊开的扉页,一个绝美的东方天使浅笑、优美,即使让她自诩西方美人的人也甘拜下风,树叶落在页缝里,娇艳欲滴。
男子的眸子睁开,一丝迷茫划过,犹如坠入世间的天使,他低下头,女孩绝美的容颜印入他的眼里,一丝疑惑划过,继而,那熟悉的痴迷和爱恋伴随而来,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容颜,亲昵得如情人一般。
“黛米,手术是不是没成功?”他低喃着声音,若有若无的叹息。
身后的女子身子一怔,讪讪一笑,强装着笑意,“阿连,我不是说过么,手术很成功。”
男子抬起头,凝视着太阳,那刺眼的炫目,他还是凝视,轻叹,“黛米,不必再骗我了。”他的声音清幽,仿佛认定了命运的安排。
黛米敛笑,碧眸变得深绿,思绪回到手术那天,明明一切检查都是好的,可最终剖开脑部时令所有的人惊讶了,肿瘤压住了脑神经和视网膜神经,手术根本没法动,一不小心就下不了台。
“阿连,相信上帝,会有奇迹的。”她蹲下身,漂亮的金发垂下,白皙的脸颊印在他的书页上,修长的掌心附在他微凉的手背上。
他俯下首,相信上帝?奇迹?他相信吗?他信,因为上帝安排了他和心心的命运,安排了他们的缘分。
“黛米,别把感情投放在我的身上了。”他轻叹了声,缩回了手。现在的他,给不了任何一个人感情,可他,又感激这个女人,为了他,不惜从英国到美国,只为了他的病,“我给不了你什么。”
她的碧眸波光粼粼,“阿连,你放不了手,我亦是放不了手,我们都是同一类的人。”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是啊,他们都是同一类的人,倔强得一头牛都拉不回来,对于爱情,更是一往直前,往死胡同里钻,即使对方不爱,还是甘之如饴。
“我想离开了,趁着我还活着,还记着,还爱着,再看她一眼。”他的声音轻不可闻,缥缈、模糊。
黛米站起身,嘴角的笑容扩大,眼底的苦涩清晰,她帮他捻了捻腿上的毯子,轻声应道,“好,我陪你去。”她推着他返回原路。
她多么希望,这路,可以很长很长,长得用一生也走不完?
“大小姐,大人找您。”镜花缘的员工恭敬将手机递上。
正在择花的天心站起身,芊芊细手在围裙上擦拭了几下,才走出花圃,接过电话。
“哥,你找我什么事?”她的声音清风云淡,而对方的声音急切焦躁。
“小小,乐乐不见了。”
天心的眸子瞪大,嗓音高了几分,“哥,你说什么!”
“乐乐,不见了,原以为她又躲起来了,但我找了三天没有她的身影。”
天心的脸色变得严肃,心知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平静下心,“哥,你现在去找出境记录,稍后给我发信息。”
她挂下电话,目光严厉,“把小少爷叫来。”
不一会儿,小包子带着小白蹦蹦跳跳跑进来,“妈咪,找我什么事啊?”
“轩轩,你现在立刻查查乐乐的位置。”
小包子皱了皱眉,立马打开手表的联系功能,滴滴得叫了几声,又恢复了平静。他的眉头皱着更紧了,再次查询,依旧没有结果。
“妈咪,乐乐没回复。”
天心的脸色变得苍白,万一其他的,她倒不是很担心,凭着乐乐的聪明,都会安然无恙,就怕萧雨蓉和背后的人出手。
她的灵光一现,急忙拿出手机拨了几个键,“连,乐乐有没有去找你?”
“怎么了?乐乐出什么事了?”急切的声音传过来。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强装的淡定一瞬间瓦解,“连,我好担心乐乐,万一……”
“心心,没事的,我现在立刻回来。”他的心,因为她的急切和担心,变得慌乱。
他挂下电话,急忙拔掉静脉的针头,血溅了一片。
“阿连,你这是干嘛!”黛米急忙拿了创口贴,覆上伤口。
他一把推开她,神情慌忙,“乐乐不见了,我现在就要回去。”
她的腰撞到尖锐的桌沿,疼得眼泪闪烁。而他视而不见,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受伤……
“阿连,你现在还没恢复,不能离开。”黛米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出手阻拦。
祁连皱起眉,冷意蔓延,“让开。”
她倔强得拦着路,不由让他心生恼意,直接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而她,泪流满面。
爱情的游戏中,终有一个人学会的是犯贱。纳兰邪是,天心是,祁连是,黛米也是,爱上一个人,有时也充满了无望和委屈,但心里依赖着这种感觉,所有的退路全被这种感觉封闭了,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求回报、继续犯贱地爱他(她),像喝水吃饭一样习惯,你知道他不够好,可就是爱他。
放下电话,天玉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小,查到了,乐乐来到M市了,可能去找你了。”激动万分的声音带着颤音。
天心眸子里的亮光一闪而过,“哥,我知道了。”
她拿出特定的联系工具,放出话,把M市搅得天翻地覆都要把乐乐找出来。
这一方,忙得天翻地覆,另一端,还在优哉游哉中。
漂亮的小人儿捧着牛奶喜滋滋得喝了口,晃着小脑袋,悠然自得。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脸色可没他那么好。
纳兰邪端坐在沙发上,冷意的低气压蔓延。
“你妈咪是谁?”他再次开口,好不容易满足了小鬼所有的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乐乐抿完了最后一口牛奶,才眯着眼,无辜得看着纳兰邪,“我没说过要告诉你吧。”
纳兰邪额头的青筋暴起,强压下冷意,她确实没说过,“小鬼,你到底是谁的种。”
乐乐无语了,还不是你的种嘛,不过看着老爹这副样子,还是蛮爽的,“爹地大人,你说错了,第一,我不叫‘小鬼’,第二,我是你的种。”
纳兰邪微微吃惊,打量了眼乐乐,年纪小小,思维极其清楚。
但是,“我没打算认你。”他淡淡得说道,他爱的人是天心,而这个小鬼会毁了他,所以他乌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那一丝杀意,极快,可她看清了,与纳兰邪相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虽然,她知道爹地现在还不知情,可是,还是伤害到了她小小的心灵,很受伤。
“你想杀我。”她淡淡开口,之前的喜悦消失不见,陈述着事实。手机用户看总裁跪安,娇妻是老大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291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