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洁回到家里,深呼吸一口,只闻楼上传来了缕缕钢琴声,声音是从女儿曾经住过房间里传出来的,钢琴曲是《天鹅湖》,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时而烈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撼人心魄……
女儿身前最爱听的就是这首曲子,她经常弹这首曲子给女儿听。
她慢慢上了楼梯,推开女儿曾经住过的房间门,只见王环优雅的坐在钢琴面前,在白色裙子的衬托下,长长的黑发宛如一道黑色的瀑布直泻而下。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的舞蹈,从低音滑到高音,仿佛绽开一路玫瑰色的风景;又从高音徐徐降落,好似散落了一地珍珠,细碎却泛着光泽。
“原来你也会弹这首曲子。”
“我一直都会啊,学校老师教的。”语毕,她继续埋头畅弹,亮丽的琴声再一次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房内的每一处空间。
不知为何,孟洁越来越觉得王环像自己的女儿,不仅容貌很像,就连性格、气质、言谈举止都很像,只是自己的女儿在七年前的一天溺水身亡了。虽然王环现在已经十六岁,比那时候自己的女儿大,但她依旧觉得看见王环就跟看见了自己女儿似的。
夜里,她依旧和往常一样,睡前按下套娃头顶上的按钮,准备聆听女儿的歌声,奇怪的是,套娃一声不发。她拿起套娃摇了摇,套娃终于开始唱歌了,但那声音却有些嘶哑,她以为是录音出了问题,导致效果不太好,但渐渐的,套娃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起来,仿佛一个将死老妇的哀怨。
紧接着,低沉的哀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女童的哭声,那声音在漆黑、宁静的夜里显得无比刺耳,不知不觉,孟洁背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睡衣。
她赶忙关掉了套娃的声音,默默注视着那张乖巧的脸,随后,她用发抖的手再次将套娃头部的按钮按下去,录音又恢复了正常,《山楂树》的童声清唱响起,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夜,已经很深了,风刚开始刮起来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温柔,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
就在她熟睡的时候,卧室门被突然敲响。
“谁?”她被惊醒了,门外迟迟没人回答。“谁在敲门,是王环吗?”
“妈妈,开门,我是小迟。”
“哦,好的,妈妈马上就来。”她起身,来到了门口,准备开门,突然惊讶的反应了过来:小迟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想到这里,孟洁一脸愕然,迟迟不敢打开卧室的门。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给我开门啊?”门外的小迟继续催促着自己。于是,她装了壮胆,用那只颤抖得很厉害的手打开了卧室的门,只见门外的女孩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歪着脖子,口吐鲜血。“啊,不要啊----”她赶紧关上了卧室的门。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将我关在门外啊?”
“你走啊,走,听见没有?给我走……”孟洁颤抖着声音,不停地哭泣着。
“妈妈开门,开门,听见没……”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门要被撞开,孟洁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惊呼着:“滚,滚啊----”
就在此时,连续不断的敲门声突然消失了,小迟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可孟洁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慌张的打量着这间安静的要死的屋子,猛然发现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
她跑过去,伸手欲将窗户关上,不料一只惨白、冰冷且异常有力的小手使劲的捏紧了她那只关窗户的手。
孟洁一惊,俯下头一看,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歪着脖子、口吐鲜血的女孩抱怨着:“呜呜呜,妈妈,你好狠心啊,为什么要将我关在门外啊,我可是你的小迟啊,呜呜呜呜----”女孩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阴森起来,她一口咬住了孟洁的手腕,顷刻间,鲜血四溅,溅在了寝室的窗户上。
“救命啊!”她再一次被噩梦惊醒了,望了望窗外,只见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朝阳缓缓升起,她略微松了一口气,却无意中发现布满了雾气的窗户玻璃上,有两只小手印。
翌日上午,孟洁来到黑屋子套娃店,准备让他们修理一下套娃的录音,可套娃店貌似还没开门,她觉得很奇怪,已经上午九点了,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就开门了。
她随即敲了敲店门,没人响应,但她发现店门并没锁,是可以推开的。于是她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漆黑的店内,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个女人和男人的**声,男人的声音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
她发现这声音是从店内的阁楼上传来的,轻轻的走上木质的楼梯,楼梯的最高处是一扇小木门,门是半掩着的,透过门的缝隙,她清晰的看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正在被窝里火热的缠绵,床被冲撞的吱嘎吱嘎的响。片刻,女人坐了起来,她骑在男人的身上,不停的扭动着洁白、娇嫩的身躯,男人躺在床上喘着气。这一刻,她完全看清了,果然,这女人正是黑屋子套娃店的女店员。
就在此时,孟洁不小心把皮包里的套娃按钮给碰着了,套娃唱起了歌,那声音异常的嘶哑、刺耳。女店员突然停下,很快将头扭过来,孟洁一惊,连忙转身准备逃走,却不小心从木质的楼梯上滚了下来。
她顾不上疼痛,起身冲出了黑屋子店铺,可皮包里的套娃还在唱歌。她一边慌忙的跑,一边拿出套娃,把声音关掉。
她来到了一处没人的小巷,心里平静一些了,小巷里呼呼的挂着阴冷的风,吹的她打了个寒颤。
突然,背后一只手使劲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倒吸一口气,回过头,只见是黑屋子套娃店的女店员。
“你的套娃录音有问题,我帮你修理一下吧!”
“哦,好!”
来到套娃店,女店员把套娃拆开,检查了一番说:“套娃的录音喇叭确实出了问题,我帮你换一个,下午的时候来取就行了。”
“好的!”
******
孟洁坐在沙发上,王环细心地给她的膝盖处理伤口,她用纤细的手熟练地从一个小盒中取出两根棉签,在孟洁的膝盖上恰当地画了一个圆,然后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
“小环真能干,你学过护理吗?”
“孟姐说的哪里话,我一个艺术生,怎么可能学过专业护理,不过确实有人教给我很多生活经验,包括护理知识。”
“谁这么细心教你这些啊?”
“我父亲。”王环顿了顿,回答。
“你父亲?就是现在瘫痪在床的那个人?”
“是的,我父亲在患病前,是一个懂艺术,同时又懂生活的细心男人,他很讨女人喜欢,只可惜,他命不好。”
“怎么了?”
王环没有回答,双眸很快就模糊了,泪珠挣扎着涌出了眼眶,并忍不住地哽咽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提及你的伤心事。”孟洁一脸愧疚,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却无意中发现她脖子上的一道红色痕迹,那很像是一道吻痕。
“小环,你脖子上是怎么了?红红的是啥玩意儿?”孟洁好奇的询问着。
“哦,这个啊,我昨天夜里被蚊子咬伤了,然后就使劲的挠痒痒,挠的太用力,所以就成这样了。”语毕,她用纸巾擦干了眼泪,收拾好护理盒,匆匆的离开了客厅。回到自己的卧室。她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道吻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手机用户看冰城诡咒套娃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02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