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见不得血的,见血就要疯。楼前广场一战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当刀刃划过手掌,鲜血随之流出的时候,我已经红了眼。红了眼的我,毫不夸张的说,连我自己都怕。
我红着眼、卯着劲,迎着飞舞的棉絮冲上前去,趁着老鼠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空档一把撕住他握刀的胳膊,紧接着抬膝、下压。
咔吧。
老鼠眼握刀的左的胳膊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刀子顺势落地。
我松开老鼠眼的胳膊,顺势接住刀子,一刀扎下去。
这一刀扎偏了。
我习惯性的用右手接刀,恰好把刀柄握在了伤口上,巨疼之下,没有办法精准命中目标。
刀子扎在了老鼠眼身侧的公交车车体上,深深的陷入进塑料表层中,紧接着碰触到车体钢板,刀子被卡住了。
我松开握刀的右手,捂着手掌跳,刚刚破裂的伤口遇到外物刺激之后,疼的我头皮发麻。
老鼠眼躺在地上打滚,紧紧的捂着明显变形的左胳膊。
他的好帮手尖嘴脸抓着刀子哆哆嗦嗦的威胁我:“你不要过来!”
他很害怕我再一次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绝活,给他也来个胳膊变形。
此时我心里想的是,立刻跑路疗伤,还是继续见义勇为?
我兜兜里只有56块钱,扣掉买票的一块,还有55,如果继续见义勇为的话,我很有可能还得受伤,万一警方没有见义勇为奖金,老子手里的钞票很有可能满足不了治伤的需求。
思考再三,我决定跑路疗伤。
不是我信不过警察,我是信不过车上的乘客,这些人太冷漠,未必乐意为我作证。万一他们不管我了,老子连个证人都找不到,很有可能从见义勇为转变成蓄意伤人。
俺已经被朱三他们冤枉过一次,又被高山他们陷害过一次,如今已经吃够了被人冤枉的苦头。
虽然我见血就疯,并不表示我脑子坏掉了,我可不能白白吃一个大亏。
临走之前我得摆平尖嘴脸,省的他背后偷袭我。
我强忍着疼痛威胁这厮:“你不要动!”
尖嘴脸果然没动。
我弯下腰,想要拿起自己的被褥。
虽然它们被老鼠眼划了一道,棉絮都跑的差不多了,可是缝缝补补还能用,我不舍得丢掉它们。
就在我弯腰抓行李的时候,尖嘴脸出手了。他哆哆嗦嗦的插向我后背,用那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准确来说,他是用划的,这厮并没有弄死我或者是重伤我的勇气。
操蛋的是,车上那么多乘客居然没有一个人出言提醒我。要不是已经下车却没有走远的白领丽人尖叫了一嗓子:“小心呀”,老子铁定中刀。
可是,她不喊还好,这一喊,我反而下意识的起身抬头,于是乎,老子主动“凑”到了刀口上。
刺啦。
我后背的衣服完全破开,紧接着就是皮肉,再接着,血光崩现。
尖嘴脸手里的尖刀异常锋利,用来对付我身上质量一般般的运动服以及质量更一般的线衣,绰绰有余。
最终的结果是,我带着这厮的尖刀起身,起身时尖刀滑落,鲜血染红了后背衣衫。
尖嘴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松开了紧握着尖刀的右手,浑身颤抖。
我想他从来都没有见我像我这样的“彪悍男人”,先是用手掌干刀刃,紧接着用后背干刀刃,我把他给吓坏了。
不等我开口说话,尖嘴脸拔腿就跑,刹那间不见踪影。
我眨了眨眼,准备找躺在车厢里、胳膊重伤的老鼠眼讨个说法。
既然两个小偷跑掉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人多少得给我出点医药费吧?
等我低头去看的时候,地面上空无一物。
我贼,感情老鼠眼早就从车厢后门跑路了。
我大怒,责问公交车司机说:“干嘛开着后门放跑了小偷呢?”
公交车司机无奈道:“大哥,这是公交站点,车子还没有离站,我哪里敢关车门呢?乘客会投诉我的。”
好吧,算你有理。
我咬着牙捡起已经被我鲜血染红的被褥,无可奈何的接受起操-蛋的结局。
恰在此时,掌声响起,公交车里的人终于不再冷漠,适当的给我一丢丢鼓励。
我呲牙咧嘴的问他们:“能捐点钱让我看医生么?”
掌声瞬间停止,大家左顾右盼。
你-大-爷-的!
我郁闷无比的下车,准备花自己的钱治自己的伤。
要是我没有被山海大学停课,要是我还可以进入到西山试验基地,这点儿小伤对我而言不足挂齿,那些变异旱莲草可以轻而易举的替我恢复伤势。
可是现实生活里没有如果。现在我身上有且仅有55块钱,身边也没有变异旱莲草,只能自己想办法疗伤。
我不可能去医院里找大夫缝合伤口,因为我掏不起药钱。幸好我拥有非一般的体质,可以通过野生草药疗伤。
下车以后我一路狂奔,带着滴滴答答的伤口冲向郊区旷野。曾经出言提醒我的白领丽人想要招呼我来着,可惜我跑的太快。
山海市南郊比较荒凉,郊外住户稀少,走出三五里地也见不到一处人家。这里最为著名的景点不是那些苍劲有力的青松,而是成堆成片的垃圾。
幸好现在是十月份,天气比较寒冷,垃圾堆里的苍蝇不算太多,蚊子也很少见。要是你夏天过来,一不小心就会被苍蝇蚊子给活埋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找寻一些有用的药草极其艰难。我走的腿都要断了,才勉勉强强找到一些止血草药。
这时候我已经流了很多血,脸色十分的苍白。若非我身体健硕,恐怕早就因为失血过度昏倒在地了。
我运转起神秘功法,尽量吸收那些植物药性,慢慢的,伤口不再流血。可是那些药草也挂掉了,想要把手掌和后辈上的伤势完全恢复,单凭这些药草远远不够。
我尽量的往前走,试图找到更多的药草,可是走了十来里地也没有发现更多的疗伤药物。
和山海大学的北山以及西山相比,荒芜至极的、仅有某些市政形象性青松覆盖的山海市南郊的确太贫瘠了。
即便这里存在着某些药草,那也是稀疏至极。那些稍有价值的药草早就被人搜刮殆尽了。
继续走下去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收获,我决定返回南郊郊区,顺路找一份工作干干。
我知道山海市南郊有一个著名的大南郊花卉城,或许,我可以在花卉城里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等我带着刚刚止血的、并没有太多好转迹象的身躯抵达大南郊花卉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我挨家挨户的问过来,尽可能的推销自己。
可是花卉城的老板们非常的以貌取人,当他们看到我血迹密布的衣衫时,甚至没有兴趣给我提供一份搬运花卉的苦力工作。
等我走到第23家店铺的时候,绝大多数店铺都在忙活着关门大吉。
下班时间到了。
要是眼前这一家店铺仍然拒绝了我,我就得露宿街头了。
进门以后,我碰到了一个熟人----白领丽人。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这妞儿太不仗义,我宁可露宿街头也不想跟她墨迹什么。
白领丽人红着脸喊住我:“喂,这位……”她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呼,最终用“那个谁”来代替。
她说:“那个谁,你咋来了?伤口缝合了么?”
我没好气道:“用你管?”
白领丽人低声道:“还在生我的气呀?人家是女孩子嘛,胆子小一点非常正常啊。”
我板着个脸挖苦她:“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是你刻意歧视农民的问题。”我非常严肃的跟她强调----我是一个农民的孩子,看不得别人歧视农民。当然也包括了,歧视农民身上背着的被褥。
白领丽人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近乎撒娇道:“人家哪里歧视农民了?”
我气鼓鼓道:“你说我的被褥又臭又骚,分明就是歧视我。”
白领丽人皱眉道:“你自己闻一闻,难道它们不骚不臭么?”
我低下头,深情的闻着自己盖了两个多月都没有清洗一次的被褥,违心道:“一点都不臭,啊欠~~”我被自己的被子熏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仍旧坚强的否认道:“它们也不骚。”
说话时,我已经被它们熏得开始留眼泪了。
白领丽人咯咯笑道:“羞不羞~~~~”
我红着脸反驳:“不羞。”
白领丽人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背着个被子来回晃荡,是不是找工作呢?”
我点点头,老着脸皮问出一句完全违背初衷的话来:“你这里还招人么?”
白领丽人没有立刻回答我,扭头问店铺后面的老头:“老张,咱们这里还收人么?”
“啊,你说呢,咱们收人还是不收人呢?”张老头的回答有些搞笑。
白领丽人回头对我说:“还收人。可是工作很累,你能不能干好?”
我连连点头:“啥都能干好。”
看来不用露宿街头了,白领丽人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可恶,当时我兴奋的连工资都没问。手机用户看我是一棵树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06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