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霖毕恭毕敬的退下了,胡逸轩也没说什么,胡霖做事小心,不是胡家的家生子却作得了胡家的大管家,胡霖从来不会让别人挑毛病,尤其是这规矩什么的东西上,鸡蛋里挑骨头都找不到下手之处。
“果然是宫里出来的。”胡逸轩轻描淡写意义不明的来了一句,胡霖身子骨一颤,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里闪过一片黯然。
胡逸轩给胡老爷的方子,胡霖并不在意,那十张纸,不一定是真的,胡逸轩与胡逸谦的关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然也很有胡逸轩那血脉观念的因素。
胡逸轩的手下对此都是咬牙切齿,胡老爷的身子骨越发的不好了,这些手下,早就开始自作主张帮他们主子拿主意了。
知道这方子是给胡逸谦的,那些人未必会老老实实的给出来。
这点,还要他自己去做些事情。
而且这方子里没有那白布方子,这胡逸轩是否也在防备自己?
胡霖心里想,胡逸轩心里也在想,李父口口声声说那白布方子是他庶子自创的,不知真假。
胡家的上空,就好像是六月的天,说晴就晴,说阴就阴。
李父没有给出这方子,却是因为李父的私心,一来是他担心随便编一个会露馅,二来是李父想要借胡家的手教训李司棋,他对这个庶子非常的不满,脸上的伤啊,还疼着呢。
一连有过了好几日,李司棋往容若布庄送了一次白布,看到那白布的成衣标着五两银子的价格明晃晃的挂在布里,李司棋就绝得奸商这个词不是白来的,五两银子,就是裁剪一番,绣了一些花,这价格就翻了好几倍,那花绣的虽然好,可是与他母亲和妹妹的手艺比也是一般。
果然他就是个搬运工,就赚了个搬砖的钱!
而旁敲侧击的,李司棋也发现了这赵老板与李家的事情似乎是有些关系,这让李司棋产生了一丝丝的恐惧,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得。
小院里,正午阳光沐浴着生命,杨氏的腌鱼越来越有味道了,附近的猫每天都开大会一样的跑到这边来,但是挖门盗洞找不到下爪子的机会。
小奶猫这几日竟然长了一头,正在后院追逐着那些小野鸭,一开始这些鸭子都是关着的,后来慢慢的就放开了,吃食什么的柳氏和杨氏都很舍得喂,这些野鸭子也小,吃饱喝足的舒服日子居然使他们慢慢的失去了野性,乐不思蜀,虽然每天都在扑棱扑棱的学飞,但却没有离开这个小院。
而那小奶猫把鸭子们追急了,就会遭到鸭子们集体的碾压,搞得他一身鸭毛,狼狈的逃到树顶去,饶是如此这猫也是不长记性,天天来骚扰鸭子。
把已经晒得干干的柴草落起草垛,李司棋正考虑把自己的白布方子能卖几两银子,那东西留在手里,李司棋现在有些不安。
柴草落了老高,瞧着能烧几日,已经入秋,冬日的柴火应该准备了,毕竟苏州的冬日是下雪的,虽然不至于像北方一样大雪封山,但也不小,河里的芦苇,田里的高粱杆,山上的枯木,冬日都能烧火。
村里的乡邻都开始收拾农具为秋收做准备,农具是庄户人的命根子,这收拾起来都是下心血,就是房子漏了个洞,庄户人家的农具也绝对是完好的。
“哥,布我装好了,娘她们要的东西我也记下了,你真的要卖方子?”李司书从前院来,李司棋点点头。
“卖,卖完了安心。”李司棋将最后一茬柴草落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太阳真高,哥俩去了镇里,上一次李司棋买了五十匹底布回来,这回卖出去,算是这白布的最后一笔生意。
一进布庄,上次那些白布的成衣都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卖光了,伙计笑呵呵的迎过来,赵老板收了布,跟李司棋李司书聊聊家常,李司棋看差不多,就把自己的事情摆了出来。
“赵老板,我见您这里那白布的成衣做的很是不错,不知道,您对买下这个方子,有多大的兴趣?”开门见山,李司棋不说废话。
赵老板看着李司棋,摸着自己的胡子。
“方子?怎么,李二郎这是有难处?做染匠的,方子可是轻易不卖呢。”赵老板笑,一双浑浊的老眼打量着李司棋,卖方子当然好,但是这买卖吗,总得找个好价钱不是?
要是李司棋有什么难处,他可以省下好多钱,李司棋自然看出来赵老板的想法,摇头笑了笑。
“没难处,就是我家里人手有限,这眼瞧着是秋蚕吐丝的时候了,我们忙不过来,耽搁了您的生意,我不是太不厚道了?”李司棋笑着看赵老板。
“而且我这人有个优点,就是不贪,钱差不多了,我就会收手。”李司棋说的煞有介事,李司书在一边黑线,哥,你的脸呢?为什么我找不到它,你还不贪?你上一次买了五十匹底布你就是要临卖方子赚一笔。
赵老板听了李司棋的话,也是呵呵直笑,不置可否。
“好,那我们商量商量,一百两,如何?”赵老板伸了个手指头,李司书看了心忽悠一下子,一百两?要是这赵老板知道这方子的颜料简单到什么地步,会不会那把刀迎风追杀他们出十里?
而李司棋看着赵老板,却是笑着摇头,伸出一个巴掌。
“不,五百两,五百两我把整个方子都卖给你,独卖一份,绝无二家。”李司棋眯缝着眼,一百两就想买,那也真是太便宜这家伙了,买卖这东西是一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过程,这赵老板把价格的起点就定的如此低,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而那个巴掌也是看的赵老板心惊肉跳,这小子真敢要!
“五百两,李二郎这个也太高了吧。”
“赵老板此言差矣,这价格绝对是不高,我的配方适用于几乎所有的布匹的种类,我卖给您的是棉布,一匹就能赚到一钱多银子,您大可以染丝绸,这五百两,想来以容若布庄的走货量,您不用多少时日就能赚回来呢。”
李司棋拿出适用布匹来吸引赵老板,赵老板却还是不答应。
“李二郎也太高看赵某人了,丝绸的走货量,只有在太仓州城内,还有苏州府府城是客观的,我们这种镇子上的布庄大多都是粗布和棉布走货,一匹一钱银子,我要染五千匹布,才能赚回来那五百两,还要有人工和燃料钱,五千匹布,这个不是我自谦,这数目也太大了。”
赵老板说,脸上一脸的为难,黝黑的一双手直搓,李司棋心里做鬼脸,屁!你从老子手里收布,你再卖出去,这个差价你怎么不跟老子说?而且你还可以卖给别家布庄啊,你怎么不说勒?
“李兄弟,你看,三百两怎么样?五百两银子那真是太多了,三百两这个价可是不低了,我知道你在青山村那边住,这个价,都够在你们村里买上几十亩好地了,我在那边也有十亩薄田,一并做账给老弟,如何?”
地的多少,在古代是衡量一个人富有的标准之一,毕竟士农工商的社会阶级地位在那里,而李司棋笑了笑。
“赵老板,我一个染匠,靠手艺吃饭的,地多了对于我而言是累赘,我更喜欢银子,三百两这个价格真的很低,四百五十两,我可是只卖给你一家的。”手机用户看谋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50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