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听了,也是顺着点点头,他看过容若布庄那边的契约,也从赵老板嘴里知道了关于这白布的事情,别说一百两买方子,那赵老板做了好些朱子深衣,这些日子就赚了四五十两银子,让赵老板拿出契约,那赵老板可是肉疼了好久。
一百两银子,胡家若是得了方子,几天就赚回来了。
不过这谈买卖,自然是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谈。
“李二郎这是觉得价格低?不是我说笑,李二郎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价格,一个方子值百两,这就是咱们江南的织染大家都不一定会有的价格啊。”
管事笑,一双老眼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老态,李司棋也笑。
“管事说的是,可是这些大家的方子,轻易却是搞不来,而且我这方子,几乎是适用于所有的布料,管事想必应该知道了,我每一匹白布,在赵老板那边的差价就是一钱银子,我去了染料和助剂,也能剩下许多,这若是换了更加名贵的丝绸等布料,这中间的差价就更多了。”
李司棋开始摆出自己的优势。
“我还不是最终卖布的人,这里边的利润有可以涨许多,胡家家大业大,乃是咱们苏州府的龙头,上边通着京城的商号,管事,不是小子狮子大开口,只是这方子的利润,一百两着实是太少了些,小子都能几月赚到一百两银子,何况是胡家?而且这买卖吗,咱们不是还要商量?小子想要这个数,三百两,我外边就在染布,现场给您过一遍。”
李司棋道,其实那方子说贵也贵,说便宜也便宜,毕竟内容比较坑不是,可是有上门找坑的,还不坑他坑谁?
而管事也是笑。
“李二郎说的不错,可是谈生意也要就事论事不是,三百两一张方子,这可是破天荒啊,李二郎觉得少,我们也不差钱,二百两。”
一下子就下去一百两,李司棋心里吐舌头,果然,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就是这样。
“二百两,管事真是……二百五十两。”李司棋说道,虽然这个数字不好听,但是银子到手才是真的。
“二百五十两……呵呵呵,李二郎不觉得这个数晦气?这样吧,我们二爷在我们来之前也有交代,万事和善,二百五这数字实在是不好,在下也是胡家的老人了,手里有一个套云南的蜡染刀具,是我徒儿从云南给我带回来的,可是我老了,那刀在我手里多少的也是换不了多久,李二郎的手,看着就是个巧人,李家这两年也偶有蜡染的布匹,想来蜡染李二郎也是会的,这样吧,二百两银子,我把那套刀具送给李二郎。”
管事说着,李司棋这才发现这管事的“周全”,感情自己早就被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边,尤其是自己吃饭干活用的一双手。
李司棋的手指很修长,而且白皙,整个手掌都比较轻薄,没有丝毫多余的肉感,但是却不显得羸弱,看上去又很结实有劲。
这点李司棋一直很满意,跟前世没差一点,他记得当年在绘图室里老师曾经嫉妒羡慕恨的评价这双手——神器!
云南的蜡染一直是最好的,也算是地区特色,和苏绣是一样的道理。
蜡染用的是蜜蜡,价格昂贵,但是李家有一纸秘方,用虫蜡和石蜡可以调和出代替蜜蜡的蜡液,云南的蜡染刀自然是顶好的,李司棋不得不承认他很动心。
看了看管事,自己的方子真材实料的也确实是比较少,想了想,李司棋点点头答应。
拍着胸脯,李司棋保证他真的不是奸商,他是看到这管事那一百两没诚意的价格后他才准备做奸商的,真的!宝宝保证是真的!
他相信,看到那方子的本来面目,管事一定会做两件事,第一件事,验证方子的正确性,第二件事,画圈圈诅咒他!
“好,那我现在就将方子写给你。”李司棋也是痛快,找来李司画的笔墨纸砚,李司棋就开始动笔,他的字一般般,不算是恢弘大气,但也还算美观。
助剂是印染中必不可少的,李司棋的助剂都是他对照李家平日印染改良过的,也算是这方子里最值钱,含金量最高的地方,矿物燃料和植物染料的成分不同,李司棋都相应的做了增减,助剂写完,李司棋就写了五个字:靛蓝极少量。
“好了,这就是那白布的秘方。”
李司棋落笔看着管事,管事看着方子,脸色刷的就黑了。
“李二郎,你这不是耍我吗?靛蓝极少量,你……你……你拿我们胡家当什么了!”
管事指着李司棋,气得手直哆嗦,捂着自己的心口,他的心脏啊!
“管事,小子没骗你,这确实就是那白布的秘方,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给您当面印染一遍,红色加上蓝色能变成紫色,紫色加上黄色能变成黑色,咱们织染这一行,玩的就是织布的手艺和这印染颜色,极少量的靛蓝出白色,有何不可能?”
“而且小子怎么会去找死的得罪胡家呢?”
李司棋很正经的说道,管事平复了一下心情,心里简直是气死了,李司棋这不是骗他们胡家的银子玩他吗!
“你说的,好,我就让你试一遍,李二郎啊李二郎,我一大把年纪了,你……你就是年少轻狂,也得有个度啊!”
管事很生气,手都背了过去,将李司棋归到那狂傲少年郎的行列,李司棋的正经让他更觉受到了侮辱,李司棋却安然自若,领着管事来了院内,将染缸里的颜料助剂都倒掉,管事多少的好了些,至少李司棋这样还算是有点样子。
李司棋兑好助剂,导入少许的靛蓝,扯过一匹白棉布就开始挑染,管事就在一边看着,免得李司棋耍花样。
一匹布,很快就出缸了,要看颜色,是不用等到颜色完全附着的,太阳火辣,没一会水分就会干。
柳氏和杨氏是不管李司棋的生意的,李司棋自己能拿主意,只是这大中午的,让客人饿肚子可不是她们会做的,而且这人瞧着与李司棋的生意还不小,柳氏和杨氏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准备了一桌不错的席面。
管事并没有心思吃酒,那几个汉子也是自持,李司棋看着,呵呵笑,真是的,这么生气作何,有没有骗你。
“画,来,吃肉!”李司棋夹了一块排骨给李司画,李司画点点头,几口就吃下去了。
兄弟两个吃的欢实,管事看着,只是随便尝尝,他什么好菜没吃过。
阳光蒸发水分,这边刚刚吃完饭,那边布就干了。
管事看着这白布,激动的直颤,没错,的确是容若布庄在卖的白布。
“去,找一匹底布来,再拿李二郎的一匹白布来!”汉子马上送来一匹底布和白布,管事跟着对比,果然是这染过的布白一些,与李司棋送来的布一模一样,当然了,只是对比,知道是靛蓝的染料,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管事就觉得这布多少的是蓝色的。
“管事,小子真的没骗您。”
李司棋看着管事,又指了指自己的助剂。
“这么简单的方子,管事是不是觉得上当了,可是小子的秘方,最值钱的却是这助剂,这是我翻越了许多古今印染书籍改良过的,颜色的附着绝对比一般的布料要强得多,而且价格低廉,只有普通助剂一般的价格,管事,您这其实是两个方子呢。”
李司棋自然是的便宜卖乖,不然等管事跟他发难吗?
管事看着这布匹,最后还是没说,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靛蓝极少量……这也行!尼玛!问候你李家祖宗十八代!
自认很有涵养的管事心里骂娘了。
李司棋有一句话没说错,印染玩的就是个颜色,他也是染匠出身,这点道理他懂。
“哈哈哈!李司棋啊李司棋,真有你的。”这话意义不明,但是管事还是给了李司棋二百两银子和一套蜡染刀。手机用户看谋商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50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