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始终很沉重,看着手里拎着的医生给配的药膏,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玩意儿应该不会有什么效果。
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小客车,想到了捡手机时看到的那两双寿鞋,现在回忆起来,第一次捡手机看到我邻座女人脚上的那块铭牌该不会是停尸间里那些死尸脚上挂着的姓名牌吧?
一想到这个,我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人的脑子一乱就会胡思乱想,当时我就想到了发生在我小时候的一件事,有一次发高烧,我爸妈带我去了县里的医院挂了两天水都不见好转,后来还是我爷爷带我去问仙,给我喝了一碗符纸灰泡水,然后做了一场小法事这才好了过来。(本人的真实事例,绝非杜撰)
联想到那天晚上的小客车,再想到那满车的死尸,我觉得自己应该是碰到了脏东西,应该要去问问仙,可是我这里又不是农村,到哪里去问仙?
因为当时的心情很乱,所以也是漫无目的的走着,这七拐八拐的,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走到了丧事街。
丧事街的本名自然不是这个,只是因为这条路上的店面做的都是死人生意,不是卖花圈的就是扎库的(给死人烧的纸房子、纸箱子之类的),这久而久之的,自然也就有了这个称谓。
既然是做死人生意的,那么对那些个有的没的想来也应该很了解。怀着这样的心思,我一连走了好几家店铺,想请那些店铺里的老板给我瞅瞅我脖子上的那些个尸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一连好几家,没一个老板能够说出个名堂出来,甚至有人觉得我是不是疯了,活人身上怎么可能有尸斑?
“小伙子,我看你是想要问仙吧,说白了,我们这儿一条街都是做买卖的人,没人懂这个,你要是想问这些个,喏,路东头的那家算命馆可能有你想找的人。”终于,一个卖寿衣的店铺老板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接跟我说道。
那个算命馆不大,约莫着也就一个小车库大小,也不知道有没有十平米,朝西门面,门前还被前面的高楼挡着阳光不见太阳。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子坐在里面,眯着眼用一台老式的收音机听着广播,手里捏着花生米不时地往嘴里塞一颗,这整一个退休老职工的样子,就这还算命?太没有职业素养了吧!
我觉得自己被那个店主忽悠了,可是人都走到了这里,要是不问一问那不就白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了吗?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轻轻地叩了叩门,“老大爷,我过来算个命问个仙。”可是一连好几下,那老先生还是自顾自的吃花生听广播,压根就不理我。
当下我心里就有点火啊了,几个意思啊,生意送上门还不接?本想着一走了之换个地儿问问算了,可是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再这么回去感觉有点不甘心。
“老先生,我进来算个命,你好说歹说倒是给句话啊!”我走上前,拍了拍那大爷的肩膀。
终于,那老先生睁开了眼睛,不过,他扫了一眼就又闭上了,哼着道,“我这店只做活人生意,不做死人生意,你走吧。”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我这二十来岁的小青年?
当下我就不乐意了,“老先生,你怎么说话的?我咋就不是活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死人了?!”
“你是活人?”那老大爷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面铜镜往桌子上一扔,“死人死相,自己都不知道?好好看看吧。”
虽说这老先生说的话有些冲,但是我也被他这句话给勾起了好奇心,从桌上拿起那面铜镜,可一看镜子,我“啪嗒”一声便把它摔在了地上!
“啧啧,幸亏是铜镜,要是玻璃的那还不立马就碎了?”那老大爷皱着眉头从地上把铜镜捡了起来,拍了拍又准备往自己的兜里塞。
“别,让我再看一眼!”我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回了镜子,放在自己面前又看了一遍。
没错了,那镜子里的别的事物还是一尘不变,桌子是桌子,椅子是椅子的,可是当我照自己的时候,镜子里的我居然是瞪大着眼珠子,舌头伸得老长,而那脖子上的五个红色的尸斑却是已经乌青一片!
我形容不来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只觉得额头那边沁出了好多冷汗,后背也是冰凉一片,握着镜子的手颤的厉害。
大概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吧,那老大爷微眯着双眼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咦?奇怪了,你一个大活人的怎么身上的阴气这么重,还一脸的死相?”
被这老先生的话一惊,我回过神来,心头一动,赶紧问道:“老先生,你看出什么了吗?我是活人啊,你瞧,我都有影子的!”
我见那老先生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在地上的影子,立刻福至心灵,赶紧从兜里掏出钱包,一股脑的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我身边只有这么多了,你好好看看,要是不够,我一会儿找atm机去取!”
看着桌上的一小叠钞票,那老大爷眯了眯眼,随后乐呵呵地伸出右手全拿了过去,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见他收了钱,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松了口气,就凭那老先生的铜镜,我觉得他应该是有点真材实料的,一千多块钱让一个高人给我仔细看看,我觉得比自己先前在附院了花了两百多要值!
“术法、符箓这些的我也不怎么精通,你也看到了,我这儿就是一个算命馆,这么着吧,我给你测测字,”说着,那老先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还有一支笔递到了我面前,“什么也别多想,就随意写一个,写完了再说其他的。”
这会儿我心里也着急,本来想写个“一”字直接完事儿,不过当我下笔的时候,猛地想起了曾经见到的一句话,说这“一”字乃“生”之末笔,“死”之初笔,可是眼下这张白纸上已经被我划了一横了。
蓦地,我灵机一动,又在这一横下添了一横,然后又加了个“人”字,看着白纸上的“天”字,我满意的笑了笑,心说这下子应该不会不吉利了吧。
那老先生看着我写的字,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我说,“分两次写了吧。”
高人啊!
我当下点了点头,“这个,难不成不准了?”
那老先生笑了笑,“听过一句话没?都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是为一线生机,所以说,任何事情哪怕是被逼到墙角边了,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希望的。”
“本来是十死无生的结局,现在被你这一改,便多了点起死回生、逃出生天的意味。不过事在人为,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随后,那老先生又问了我一句,“小伙子,你名字是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这老先生干嘛问我这个,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林然,然后的然。据说是我爷爷当时问了村里的一个神婆后才给取的。”
那老先生一听,眯着眼沉思了片刻,最后才感慨了一句:“你得好好谢谢给你取名的神婆啊,这“然”字当下为转折之意,古译又是主宰之意,难怪你分了两笔写了这个字。打一出生,别人就送了你这一线生机啊!”
最后,那老先生掏出了一张符递给我,“我算得不错的话,今天是你头七,这张符只能保你一次,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说完,径直把呆愣住的我给推出了门。
高人说什么来着的?今天是我头七?!手机用户看活人勿上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52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