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殡葬佬,南方又称为丧师。
所谓殡葬佬,便是帮主家处理各种死人的事,诸如抬棺寻墓、阴婚活葬。进入到殡葬佬这个行业也有十年有余,我先后走遍国内二十三个省、四个直辖市、两个特别行政区、五个自治区。到过泰国越南、尼泊尔东南亚,零零碎碎办过几百场殡葬事宜。
这些年,我也经历了不少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事件,有些东西,不得不信。
我之所以走进殡葬佬这个行业,按照我刚出生时,我父亲遇见到的一位怪人给他说的话来讲,我这是阴人阴命,注定一辈子难以和生人打交道,唯有与阴人为群。
那时国内刚结束动荡的十年浩劫,我母亲怀上了双胞胎,在县城里的妇检院里,我顺利出生了,奈何天意弄人,原本应该比我晚几分钟出生的小弟永远也见不到天日了,我的母亲忽然大出血,不仅小弟没有保住,母亲也去世了。
父亲是一个地道的爷们,在动荡岁月里依旧满脸笑容的他,趴在母亲的病床上哭的一塌糊涂。
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护士抱在怀里,安静的睡觉!
按照乡下的习俗,逝者应当在家里守灵四天,之后再根据逝者生辰八字来决定出殡时间。只是在守灵的最后一天,来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前来吊丧。说这女人奇怪是因为,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材质是古代达官贵人才能穿起的那种丝绸。
尽管穿的显赫,可却披头散发,脸上沾满了泥土,就像才从坟堆里爬出来似的,看她年龄也就破瓜年华,可一举一动尽显老城。
这个怪女孩,虽说是前来吊丧,可面对我母亲的灵柩,一不烧香上蜡,二不作揖跪拜,只是死死盯着母亲的灵柩。她不是我们张家屯的人,在我们这里,办丧事进者是客,还要封一张六角六分钱的礼钱。
面对逝者,她的行为乃大不敬,父亲当时坐在我母亲的灵柩旁,掩面痛哭,他点灵柩头上的油灯时,正好看见这个怪女孩,正经历丧妻之痛的他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可能是感觉到了父亲不善的目光,怪女孩居然笑了出来,扫了一眼灵柩,再盯着我父亲,说:“你看着我干嘛?我是来吊丧的,你妻子又不是我杀死的,你这眼神还真是令人讨厌呢,要是搁在以前,我早就诛你九族了。不过看在你亡妻的面子上,我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说着,怪女孩还指了指母亲的灵柩。
“那里来的疯婆娘,耍疯换个地方耍去,别在这里。”我父亲脾气本来就暴,他被怪女孩气红了眼,立马站起身来,想要把怪女孩赶走。
碰巧这时候,我奶奶抱着我从里屋走了出来,阻止了我父亲:“你这是要搞么子?在我那苦命的儿媳妇面前,你还不改你那暴脾气啊!”
父亲经过奶奶这么一说,忍不住,跪在我母亲的灵柩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奶奶也懂得父亲心里的痛,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然后走进厨房乘了一碗米饭,递给怪女孩:“妮子,既然前来给我苦命的儿媳妇吊丧,那就是客人,快,坐下吃碗饭吧。”
怪女孩笑呵呵的接过了米饭,坐在边上的凳子上开始吃了起来,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奶奶的怀中,在奶奶的怀里,我正在酣睡。
“老人家,您这孙儿不是普通人啊!我看您这孙儿还没起名字吧,要不我给娶一个?”吃了饭后,怪女孩对我奶奶如此说道。
“哟,妮子,你还是文化人儿?会取名字?好好,你就给咱宝贝孙儿取个名字。”奶奶一听怪女孩还会取名字,笑的合不拢嘴。
“老人家,因为我不能沾您这孙儿的因果,所以……。”怪女孩欲言又止。
我奶奶是个明白人,当时就说道:“妮子,你且先说道说道,事后老身一定会给您钱财断因果,一报抵一报。”
父亲此时却急了起来,带着泪水,顺手提起了边上的木凳,对着怪女孩破口大骂,扬言就要一凳子给怪女孩砸去。
我父亲这是把怪女孩子当成了骗子!
结果怪女孩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这乡野蛮夫,当真是括燥,我不予你一般见识!我观你这儿子,阴气太重,是一个十足的阴人,与生人接触,很容易受到生气侵蚀。若不取一个压阴的名字,定难活过豆蔻年华,还有你这棺材里的亡妻,她肚子里的孩子怨念极深,你……。”
我父亲再也忍受不了,挥舞着手中的木凳,便冲怪女孩吼道:“你个婆娘,在我媳妇的灵前鬼话连篇。我老娘且好好招待你,给你饭吃,你还咒我家娃子。”
奶奶连忙拦住气愤到了极点的父亲,怪女孩也知道我父亲是动了真怒,从腰间荷包中递给我奶奶一截手指长的树枝:“老人家,今晚是个多事之秋,您随时拿着这截百年柳树枝,若是有些难以言紧的情况,能让您逢凶化吉!”
话说完,以极快的速度取下了我奶奶衣服上一颗纽扣,随后迈着小碎步,笑呵呵的走了,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远处还传来她的声音:“纽扣就当报酬了,凄兮,凄兮,张餮可为您孙之名,不过您这孙儿将来的出路只有在死人身上”。
“疯婆娘,你别给老子跑。”我父亲还想追上去,看他的样子,不把怪女孩收拾一番,他定然不会罢休。
“行了!我看耍疯的是你,就算人家瞎说,你就应该打人家?”奶奶把我父亲说了一通,父亲这才消停下来。
我父亲对怪女孩说的话不以为然,到了晚上,他让奶奶先抱我去睡觉,他一个人守灵就行,也不是他胆子大,只是在他看来,逝者是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能有么子怕的?
到了午夜,天上的月亮很圆,父亲坐在母亲的灵柩前,哽咽着诉说着对她的思念,忽然,他感觉后背上凉飕飕的,冷风阵阵,吹的父亲头皮发麻。
时值六月,那里来的这股凉风?
我父亲哆嗦着身子,向周围望了一晚,凉风也稍纵即逝,他也没在意。到了凌晨,他渐渐有了些许的困意,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的灵柩里传来阵阵奶声奶气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父亲浑身一个激灵,当即睡意全无,他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在舒了胸口沉闷的浊气后,就感觉口干舌燥,他起身准备回屋里喝口凉白开,压压惊。
谁知道他刚起身没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了‘咔咔’的声音,那是棺材打开的声音……
我父亲瞬间吓的脸色苍白,他的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了怪女孩说的话。
他后背的汗毛整个炸了起来,他想回头看,身子却是不停使唤,他只是大声的呼喊着屋里的奶奶。
“咋个了……。”奶奶穿着花布短袖,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话还没说完,不禁咽了咽唾沫,盯着我父亲的身后,傻眼了。
随着棺材盖子打开的摩擦声越来越大,父亲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是扭动了身子,转过了头。
他接下来看见的一幕,让他终身难忘,一个筷子长的鬼东西,从打开的棺材里探出了血肉模糊的脑袋,在其脑袋上,还淌着羊水,可能是发育不全,左眼没有发育出来,一个深深的窟窿,可以看见脑袋里的白色粘状物。
鬼东西对着父亲,张嘴大笑着,他没有牙齿,口腔是深墨色,一根脐带从喉咙里冒出来,挂在外面。
我奶奶瘫软到了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
“娃儿,娃儿,我可怜的娃儿。”父亲反应过来,这鬼东西应该就是母亲肚子里未出世的小弟,他跪在鬼东西面前,捶胸垂足:“娃儿,你就好好的去吧。”
鬼东西摇晃着脑袋,一直呵呵的笑着。忽然,发出了一声怨念极大的尖啸,冲着父亲就冲了过来,张牙舞爪。
没等父亲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从奶奶的花布短袖衣兜里,飞出了一道金光,金光正是怪女孩送给奶奶那一截树枝。
金光照射在鬼东西的身上,一阵白烟从它身上冒出,就如同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的烫了一下,金光把鬼东西席卷进了棺材中。
父亲醒过神来,冲到棺材前,赶紧把棺材给盖了上,棺材中鬼东西看样子还想挣扎出来,棺材摇晃不停,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棺材里的动静越来越小,直至后来完全平息下来……手机用户看殡葬诡事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52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