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地铁,我又看了一遍纸片上的地址,说来惭愧,在天津住了小半辈子,也没去各大景点转转,这地方也是听都没听说过。打了一辆车,跟师傅一提,他也不大清楚,还求助了另几位的哥,才知道这地方在庆王府后身的两条街附近,属于老城区了,很偏僻。
司机在路上告诉我,这一带都是老小区,又不靠近主干道,这几年没人翻修,现在住的都是些老人和外地打工的。七拐八拐,终于在八点前找到了地方。我付了钱,下车一看,原来是个单行道的小马路,临街的是三栋民国时期建筑风格的三层小洋楼,前两栋都成了什么党校办事处,还有几个大娘在晾被子,这最后一栋上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茶斋。
我又对了对门牌号,不会有错了。这老太太费了半天劲,就让我来找个卖茶叶的?
我咽了口唾沫,走上石阶,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应,我试探性的推了下这乌木门,当真是没锁。我探头进来道:“有人在吗?”
还是没人理,我向里走了几步,这家店光线昏暗,进门正对着是四个柳木的大货架,上面摆的茶叶竟然也是用柳木盒子装的,架子后面有一张办公桌,墙上挂着一幅字,是颜体的;大门左侧的落地窗旁有一张矮桌,一看就是上好的木料,可能是让顾客品茶用的;靠近楼梯的墙上,挂着两幅看上去很像是陈老莲风格的荷花图。就是一家古香古色的茶叶店。
我刚想上前仔细看看那张矮桌,却见一只黑猫正趴在草蒲垫上,幽幽的瞪着我。我脸长得有那么帅吗,一个个的都看什么呢。我越看这只猫越生气,便想出门去等店主,刚一转身,就见楼梯上走下一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对我说:“客人早,您想买什么茶叶?”
“不是,我来找人的。”我答道。
小女孩皱了皱眉,打量了我一番说:“先说好,少于一万不干。”
我擦,这么专业,看来是来对了。“具体价钱什么的好说,我来找一个人,我家里人说只有他能帮这个忙。”
“你在这等着。”小女孩回身上了楼,又留下我和那只鬼气森森的黑猫。
“来这么早,很急吗?”飘下一个悠闲的声音,一个男人跟在女孩身后打着哈欠,慢慢的走下楼。
卧槽,这是哪位啊。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不到三十岁,面色苍白,右耳戴着一黑一白两只耳钉,左耳垂上吊着一只黑白耳坠,两只手上都有纹身,脑后梳着小辫子,破洞的牛仔裤,人字拖,和整家店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在地铁上还幻想,让我请的是不是像一灯大师那样的得道高人,却出来个林平之一样的现代版杀马特。
“我叫白木,请坐。”杀马特不理会我的惊讶,挥手赶走了那只烘托恐怖气氛的黑猫,又对那女孩吩咐道,“十步,给客人上茶。”
“来这么早,很急吗?”飘下一个悠闲的声音,一个男人跟在女孩身后打着哈欠,慢慢的走下楼。
卧槽,这是哪位啊。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不到三十岁,面色苍白,右耳戴着一黑一白两只耳钉,左耳垂上吊着一只黑白耳坠,两只手上都有纹身,脑后梳着小辫子,破洞的牛仔裤,人字拖,和整家店的氛围格格不入。
我在地铁上还幻想,让我请的是不是像一灯大师那样的得道高人,却出来个林平之一样的现代版杀马特。
“我叫白木,请坐。”杀马特不理会我的惊讶,挥手赶走了那只烘托恐怖气氛的黑猫,又对那女孩吩咐道,“十步,给客人上茶。”
“我奶奶让我来找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您?”我怀着一丝希望问。说不定他就是个打杂的,真正的高人还在楼上。
“你奶奶?”
我报出了叶家的名号。
“那应该就是我了。”杀马特说完,伸了个懒腰。
我登时感觉万念俱灰。
那个叫十步的女孩,一会就端上来两杯茶,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又是担惊受怕,便一饮而尽,那茶有点清苦,但后味无穷,让我一下放松下来,身上也感觉轻快不少。
杀马特也饮了口他的茶,闻不出什么味道,看来不是我这壶,:“和我说说出了什么事,否则你奶奶也不会来找我。”
我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他一直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我在说到我奶奶的嘱托时,他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玩着他的茶杯,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要睡着了。
“你爷爷是怎么死的?”沉吟片刻,他问道。
“恩?....他是上厕所的时候滑倒,脑梗死的,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我不确定的答道。
他什么也没说,又喝了口茶,“你那个护身符----”他突然倾过身来。
“恩?”我吓了一跳,忙摘下来要递给他,谁知杀马特连忙摇头,说他碰过就不灵了。
“原来如此,是玳瑁的龟甲,怪不得他近不了你的身。”杀马特看了一下说。
想起那冒着蓝光的怪物,我不免心头一紧,连忙问:“难道那......真是厉鬼吗?”
杀马特耸了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你现在要出发吗?”我耐着性子问。
“别急,先谈谈价钱。”杀马特露出了微笑,“刚才那壶茶是五百块,如果你让我们出现场,至少要一万,像你这种情节严重的,恐怕还要加钱----”
“等一下,等一下,刚才那壶茶五百块钱?”我真想把胃给他吐出来。
“我店里的东西可没有免费的,刚才那是银杏树的叶子和上好的符咒泡的,是辟邪驱鬼的好药呢。”他还在笑,我真想把他的脸按到墙里。
我奶奶就这样把孙子卖进了黑店,还没告诉我多带钱。我出来的匆忙,现金也就三百多,卡都在家里。为了完成任务,我只好强压怒火:“我没带那么多钱,到了我奶奶家,肯定都会给你。”
“先付钱后干活。”
****你大爷的。“我奶奶说你们是老朋友了,这个忙你一定会帮的,白先生您再考虑考虑。”
“后付钱也行,你答应我件事,我还可以算你便宜点。”杀马特道,“这两天给我打短工,帮我捉妖,就算实习了。”
我满怀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又是奸商的什么花招,可事情紧急,只好点头答应。向来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他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向正在逗猫的女孩说:“十步。准备出发。”
女孩起身,丢给我一串钥匙:“开始工作,你来开车。”
杀马特的雪福来真是相当的缺乏保养,难开的要命,我本来就是个半吊子,一路上生怕撞上树。坐在副驾驶的小女孩一路都在吃棒棒糖,而杀马特则戴着耳机缩在后座睡觉。我感到相当绝望,就凭他们,我爷爷可能该从灵床上坐起来了。
回到村子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虽然已经说过今天不接受祭拜,但奶奶家的院子还是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住在农村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这等稀奇事。
杀马特一下车,更像是往蛤蟆群里扔了块头子,七大嫂八大姨,登时议论纷纷。
叶家的七八个男人黑着脸守在院门外,叶瘸子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颇有江湖老大的风范。我看这都是叶家有头脸的人物,身上不觉有点僵硬。看这个架势,一定是我走后,起了冲突,被我奶奶轰出来,连门都不让进了,现在叶家也不准备插手,等着看笑话。
“妈的,老子当请来个什么神仙,他娘的原来就是个二倚子。”黑二蹲在墙根底下,虽然嘴硬,但我看他有点哆嗦。
“是你啊。”叶瘸子看到杀马特惊讶的站起来道,“那叶婆子是疯了吗?让你来!你当你进了叶家的村子,还能全乎着回去吗!”
一听这话,叶家个个摩拳擦掌,我吓得退后两步,心想难道要在这干一架吗?杀马特站在车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众人。
“都他娘的给我老实点!”奶奶被老爹扶着,站在南屋门口怒吼道,吓得要开打的各位一愣。
“哼,二妹啊。”刚才挑事的老头冷笑道,“你不让自家人上也就算了,找他来算什么,嫌事情闹得还不够难看吗?”
“你别喷粪了,叶瘸子。你们这帮人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一个个的不就是想要老头子留下的钱吗,都在这装什么能耐!乡里乡亲的都给我做个见证,他是我请来的客,谁要是敢来硬的,就踩着我叶婆子的尸体过去!”
一听这话,叶瘸子的脸气的通红,当着乡亲的面也没再反驳,又对峙了一会,恶狠狠的瞪了杀马特一眼,就一瘸一拐的带着自家的几个人走了,剩下叶村长黑二还有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中年人留下观察情况。
“你爷爷的灵在哪?”杀马特轻声问,似乎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这边。”我引他走进院子,杀马特进入灵棚,恭恭敬敬的向停在案子上的棺材鞠了一躬。我站在他身后三步的距离,不敢靠的太近。
突然听见铃铛一样清脆的一响,那杀马特猛然抬头向灵棚两侧扔出两张符纸,又大跨一步,走到尸体跟前,把一张符纸按在我爷爷的肚子上,尸体突然坐起,不住抽搐,杀马特对着我爷爷的喉咙就是一掌,尸体发出好似孩子的尖叫,挣扎的坐起来,杀马特大力又劈下一掌,尸体登时喷出一团秽物,倒了下去,不再动弹,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从爷爷口中钻出,冲着站在灵棚门口的我奔来,杀马特向他一指,烟影发出:“麻麻麻麻麻麻麻!”的惨叫,瞬间化为虚无。
这一切发生在几秒之间,靠得最近的我看得一清二楚,震撼的我更是目瞪口呆。等缓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昨天的饭都涌了上喉咙,我咽了几口唾沫,把呕吐感强压了下去。
“那.....那是什么?”我颤抖着问。
白木用盖尸体的白布,正扒拉着那团呕吐物,不紧不慢地说:“那个,是一只鬼狐。”手机用户看茶斋异谭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73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