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是捉妖师的噩梦。内科外拉着警戒线,还有警察在里面,我琢磨了一下,装作病人,好奇地向前张望。
“现在不能过去。”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警察拦住了我。
“同志,怎么回事?我还想去看病呢。”我道。
“里面正在调查,现在内科都在急诊室。”小警察面无表情地说。
“谢谢,谢谢。”我客气的转身离开,其实刚才就知道希望不大,今天是不可能进到案发现场了。可等我能进去的时候,只怕痕迹都已经消失,无从找起了。
我正苦恼,看见方十步正在楼梯口等我。“你这样就太不明智了。”她说。
“什么?”
“你给警察留下了可疑的印象,一个青年在案发两个小时后鬼鬼祟祟的试探。”
“谢谢指教了。”我挖苦道。
“下面你准备怎么做?案发现场进不去,应该做什么?”
第二步,当然是要去找尸体。一般的方式都应该是这样的,捉妖师能捉到妖怪,就是要靠在案发现场和受害人身上的找到的蛛丝马迹,判断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寻着痕迹找到,然后灭了它。可惜说着简单,但就好像是数学的公式,就算你背的滚瓜烂熟,可是做题时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种刑事案件,那个护士的尸体一定在警察局的法医办公室,现在正被开膛破肚的解剖,我是肯定接近不了的。我老爹总和我说,别惦记着别人的牌,要想想自己手里有什么。我现在还知道些什么,我在脑子里默默的清算了一遍,有个醉酒的胖子吐出一条虫子,虫子神秘失踪,不到两天医院就出了离奇命案。
酒虫,靠人体水分和酒精过活,要寄生在别人身上,可两天它才找到这个护士,这两天它都躲在哪里,医院里哪里即能吸收到它要的,又不会被发现----
“你知道医院的太平间怎么进去吗?”我回头问十步。
她一愣,道:“我可以带你去,只是.....”
“那没什么好玩的对吗?”我道,“大小姐,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玩的。带路,教教我怎么混进去。”
市医院的太平间在地下一层,方十步轻车熟路的带我溜到工作人员专用电梯,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恐惧的感觉,有情绪的话可能激动更多一点,毕竟电影里那些昏暗的停尸房都是虚构的,真正的医院太平间是明亮整洁的。
电梯开门,我刚要走出去,十步便拦了我一下,给我做了一个下蹲的手势,我会意,猫着腰尽量轻手轻脚,办公室在转弯处,幸好看不到电梯,我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足球比赛的声音。我放慢脚步,生怕会被发现。我们拐了个弯,走了大概得有二十米,我的腿都要麻了,十步回头又给我打了个手势,警报解除。
我直起腰略微松了口气,方十步左右张望了一下,刷了一下员工卡,小心的推开了停尸房的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冷,这是我唯一的感受。为了不让尸体腐败,太平间的温度一直保持的极低,我望向那些冷冰冰的金属盒子,突然想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头朝前还是朝后。
我看了一圈,这里整洁异常,十分干燥,我有些怀疑自己想的是否正确。既然来都来了,就得干点什么。我心一横,把那瓶像溃疡糊一样的追击粉掏出来,抹在每个盒子门的四周。方十步扬了扬眉,我也知道自己有点胡闹,可是只能这么做了。那虫子一定是钻进了尸体里,吸收尸体的水分,等水分用尽,它才去寻找新的目标。
我退后两步,满怀期待得等着,我听见办公室传来球进了的欢呼,什么都没发生。那些神奇的金线呢,那些白木一抹就出现的金线呢。他妈的,我也是没辙了,那虫子说不定还在那护士的体内,现在已经被法医踩死了。我沮丧的准备向方十步服软,却听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声音。
那声音我真是难以形容,好像是吐泡泡的那种动静,正伴随着球赛传入我的耳朵。“你听见了吗?”我小声说。
“你是说进球了吗?我听见了,一比零。”
“不是那个,好像是办公室....”我说着,要俯身出去。
“你疯了。”她一把抓住我,“你要是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你夜访太平间?”
“我就说我是回家睡觉的。”我慢慢的推开门。
十步叹了口气,把我挡在后面,自己猫腰凑了过去,她的姿势很是专业,移动的也是相当的迅速,让我想起电视里特种兵的潜伏,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难以相信。
她蹑手蹑脚的抵达办公室的窗户,慢慢地弓起身子,向里张望。她僵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足以让我心惊,情况不妙。她严肃地望向我,用口型说:“跑。”
她掏出一把别在腰际的短匕首,摸到门把手她准备了一下,半蹲着走了进去。
我连想都没想,立刻学她的样子走过去,摸到门把手后稍微直起了点腰,看向里面。
“球进了!....唉,门柱!就差一点!”
欢呼和惋惜的双重的浪潮也没有缓解我的震惊,我几乎是一瞬间遍体冰凉,汗如雨下。那个曾经是值夜班的人现在只剩下一具空皮囊,里面的内脏被别的东西所取代,那层人皮被崩的锃亮,里面那只一人大的虫子不断地产出大拇指大小的小虫子,小虫子从“虫巢”的五官中慢慢爬出,发出吐泡泡一样滑腻的声音。
我能看清那只大虫子的全貌。它通体成黄色,似乎周身还有一点土色的花纹,它的头顶上有两只眼睛,现在是闭着的,两根触角从那人的鼻孔中伸出,随着电视中传来的声音晃动。我甚至可以看到那无数小小的脚。
这玩意怎么会长得这么大!搁在过去我早就吐了,而现在的我紧紧地抓着把手,看着十步小心翼翼的接近,她右手举起匕首,左手向后,以防不测。
“小心!”来不及了。
手起刀落,那东西睁开了浑浊的双眼,匕首被打飞了。手机用户看茶斋异谭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73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