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迷茫的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明显的少了灵动的色彩,像两颗失去光泽的黑珍珠。
“你不是文东哥哥,文东哥哥比你帅,比你可爱...你黑不溜秋的,难看死了,娃娃,是不是呀!”刘娇低下头去,拿着手上的木偶,样子好像非常的失望。
我苦涩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和以前比变化是蛮大的,在工地上晒了足足一个月的太阳,皮肤早就从白净变成了古铜色,个子也长高了不少,身体也结实了一些,刘娇认不出来我,也在情理之中。
邓梦洁见我难过的样子,也跟着有些伤感,轻声说道,“也许,你说一些只有你们两人知道的事情,她就会认得你了。”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从兜里摸出手机,勉强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扬了扬,说道,“刘娇,你又没抢到红包吧!”
刘娇身体一愣,抬起头来,神情突然沮丧了起来,皱着鼻子说道,“是呀,是呀。那些人都坏死了,一个红包也不给我留!”
“不过我的文东哥哥最好了,每一次都会给我一个红包安慰我的。”只要一提起我的名字,刘娇神色就会精神起来,双眼也明显的明亮了许多。
“那你接着哦,我给你发十个88元的红包,给你和你的娃娃买新衣服,好不好!”我拿着手机,装模作样的按动着,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内心却沉闷的快要窒息。
“好呀,好呀,文东哥哥最好了,我要一辈子做你的小尾巴!”这一句话,刘娇说的特别的麻利,当她一口气说完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僵了一下,突然“哇”的放声哭了出来,死死的搂住了我腰,“文东哥哥,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轻轻的抚摸着刘娇的头发,任凭她的泪水,烫伤了我的心,我的眼睛也跟着模糊起来,心里复仇的火焰已经有了熊熊燃烧的影子。
“娇娇。”老人听见刘娇的痛哭声,从院子里走了进来,见我搂着刘娇,疑惑的问道,“娇娇没事吧?”
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我就是何文东。娇娇口中的文东哥哥,我来迟了!”
“哎,我苦命的孩子。父母去的早,我一手把她拉扯大,可现在却突然遭了这么大的苦难,不知道什么时候精神才会好转哦!”老爷子说道伤痛处,忍不住抹了把眼泪,苍老的面孔布满了痛楚。
“好了,娇娇,别哭了。再哭就不乖了,脑袋还疼吗?”我轻轻的抚摸着刘娇额头上的伤口,怜惜的问道。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啦。娇娇很乖的哦,文东哥哥最喜欢娇娇了是吗?”刘娇抬起梨花带雨的娇面,带着讨好的样子看着我,很像一个三四岁还只会撒娇的孩子。
“恩,我喜欢。”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余光看到邓梦洁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怎么才能让刘娇恢复正常。
“那,带我去上学吧。不上学的孩子是笨蛋,是文盲,没有知识,没有文化,以后没人会喜欢的!”刘娇拉着我的手,撒娇的说道。
“行,现在还没开学,等开学了,我一定带你回学校。你做了我两年的小尾巴,我会当你一辈子的保护伞。”我神色坚毅的说道。
在未来的日子里,即使面对再大的危险,我作为一个男人,我也实现了我的诺言,用自己的热血,为刘娇筑起一道坚固的围墙,把她保护在风雨外面,不受伤害。
中午,邓梦洁帮着老人烧火做饭,我陪着刘娇在屋子里聊天,差不多都是我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的那些小事。
没想到,在我眼中鸡毛蒜皮的事情,刘娇竟然记得牢牢的,说起来像是如数家珍,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一大截。
吃过午饭,我先把邓梦洁送到了镇上让她回家,然后再买了一些营养品,才搭车返回了村里,我实在不忍心丢下刘娇一个人,抱着木偶自言自语,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可怜。
老人对于我的出现,表现出极大的欢迎,乐呵呵的忙里忙外,晚上还杀了一只老母鸡炖汤。
他说刘娇刚回来的时候,他也杀了老母鸡的,可是刘娇死活不肯吃,每天只吃一点净米饭,急的老人也没有办法,只有默默的叹气。
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在我的劝说下,刘娇非常配合的喝了两大碗鸡汤,吃了满满的一碗米饭,才说肚肚饱了,娇娇吃不下了。
那娇憨的模样,真的与三四岁的孩童没有什么区别,在她的眼里除了我就只有睡觉都抱着的那只木偶了。
晚上,我和老人睡在一起,从老人的讲述中,我才得知刘娇的父亲死的很早,在工地上出的事故。
那时候赔了一笔抚恤金,刘娇的母亲分了一半走以后就改嫁了,老人留着剩下的一半抚恤金,含辛茹苦的把刘娇拉扯大,然后送到城里的舅舅家,进了一中念书。
我默然,双手枕在脑后沉思,我的童年,相比刘娇的童年,实在幸福了许多,住着大房子,玩着新款的玩具,从来不缺零花钱,每年的新衣服都能装满衣柜。
而刘娇呢,只有苍老的爷爷陪着她,在这闭塞的小村子里,一个人拿着娃娃,看着雄伟的大山,幻想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是一路芬芳,还是荆棘密布,等到她受伤了,被残忍的世界差点一口吞下,侥幸逃生后,又回到小小的村子里,抱着娃娃,思维退化到童年。
她这是有选择性的遗忘一些东西,比如痛苦,可怕,噩梦。却始终记得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时候脸上才会洋溢着幸福的模样。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在刘娇家一住就是半个月,中途我去镇上的网吧上了几回网,仔细的查询了一下刘娇病症的资料。
答案都差不多,她这是选择性失忆,在合适的契机下,有可能恢复的,但是也有可能一辈子就像这个样子,谁都记不得了。
我陪着她的这段日子,她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傍晚我还陪着她去河边抓小鱼,白天还一起上山掏鸟窝,我努力的想用她熟悉的生活方式唤醒她沉睡的记忆。
转眼间,就要到开学的日子了,我给表姐打了个电话,说明天一早就会回去,表姐帮我准备了新的校服,意思希望我能从新开始一切,好好的学习,彻底改变自己,不要再去瞎混了。
临走,我给老人家里买了不少生活必须用品,还留下一千块钱,算是表达一点我对刘娇的愧疚。
第二天清晨,老人一直把我和刘娇送到了镇上,才眼巴巴的看着客车消失在公路尽头,刘娇背着我给她买的新书包,里面放着她最爱的娃娃,乖乖的靠在我的肩膀上,眉头上满是喜悦。
下了车,我们找了一个出租车,把我们送到了一中的门口,中途司机还笑着问道,刘娇是不是我女朋友,这么漂亮。
我微笑着,没有说话,刘娇却抢着说道,不是女朋友,是心肝宝贝,我和司机都莞儿一笑。
下了车,表姐在校门口等我,我接过表姐带来的校服,装进书包里,和刘娇一起朝着教室里走去。
报道的老师看到我和刘娇都来了,显得有些惊讶,不过随即还是爽快的给我们登记,报了名。
四眼仔是最后一个进教室报道的,两个月不见,他也长结实了不少,五官渐渐有了棱角,配上阴沉的气质,已经隐隐有了一班老大的气势。
我和他不经意四目对望了一下,我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四眼仔也只是眼里微微闪过一道冷光,便趴在了位置上睡觉。
为了方便照顾刘娇,我向老师提出申请,把刘娇的位置调到了我的左边来,和我又成了同桌,老师也没有多问什么,便当场同意了。
下了课,我委托邓梦洁帮忙照顾着一点刘娇,毕竟我一个男孩子不可能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邓梦洁点点头,说都是同学,照顾刘娇她也有一份责任。邓梦洁的胸襟很让我感动,一个既聪明又大方的女孩子。
我出了教室,在操场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了张飞扬他们,大家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阵子,我拿出买来的烟,请他们抽,他们拍着我肩膀说,够哥们!
我客气的笑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开口,告诉他们我想退出混这个圈子,现在只想好好的读书,守护着刘娇,不再参与打架,不再和别人发生矛盾。
张飞扬点着烟,抽了一口,神色有些阴冷,眼睛扫了大家一圈,说道,“长毛辉回来了,你们知道他今天一大早就做了一件什么事吗?”
大家都是第一天返校,一下课就聚在了一起,都纷纷疑惑的望着张飞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飞扬吐了个眼圈,咬着牙说道,“长毛辉就是一个暴力狂,一来就和徐老大在巷子里单挑,把徐老大打进医院了!”手机用户看谁的青春不迷茫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386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