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郭嘉等人说得轻松,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明白,乱世之中,已经很难有安居乐业的净土了。幽州难民填饱了肚子,南方的黎民百姓,却注定要有很多人忍饥挨饿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韩俊虽然有兼济天下之心,但如今毕竟还是要首先为治下百姓考虑。
郭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笑吟吟道:“灾情缓解了之后,主公是不是也要腾出手来给一些人点教训尝尝了?”
韩俊心里面一直憋着一股火,只不过前些日子顾不上去理会,如今被郭嘉撩拨起来了之后,立即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
双拳紧握在一起,狠狠地敲了敲席榻恶狠狠道:“是该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了!”
荀攸捻须微微摇头道:“袁绍固然可恨,但臣下以为,此时还不是出兵之时!”
韩俊当然知道荀攸为什么会劝阻,可是他心里面的这股气实在咽不下去,袁绍三番两次的挑衅,已经彻底触碰到了他所能忍受的底线。
荀攸笑了笑,继续道:“主公学识渊博,想来自然听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句话吧?”
郭嘉懒洋洋插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虽是兵家奥义,但袁本初可不是能甘居人下之辈啊!”
荀攸笑道:“愿意与否,袁本初如今也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粗略算了一下,逃难到幽州来的冀南难民,人数约在三十万左右。奉孝可知,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如今冀南数郡,丁口已经不足十万了!而且,我敢断言,携家带口逃难之民会越来越多。也就是说,过不了太长时间,袁本初就会再无可征之粮,可募之兵了!”
荀彧赞同他族侄的意见,附和道:“臣下以为也是如此。袁本初自寻死路,如今已经是身陷绝境。无须主公出兵,灭亡之期就已经为时不远了!”
韩俊沉吟道:“话虽如此,但袁绍一日不死,冀州苍生便要多受一日苦难,我心里实在不忍啊!”
如今的冀州,一分为二,冀州北部在韩俊治下,不敢说风调雨顺,安居乐业,但至少平民百姓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朝不保夕的日子。而袁绍治下的冀州南部几个郡,则是真正应了“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那句话。因为要时刻提防着随时有可能丛北方呼啸南下的敌人,所以袁绍这些年来,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积蓄钱粮,扩军备战。而这些,都需要从民间搜刮,也只能丛民间搜刮。
冀州南部的几个郡,是当年黄巾活动最为猖獗的地方,张角的大本营便是在巨鹿郡。黄巾流毒,再加上皇甫嵩之后为了立威为了震慑的疯狂屠杀,本就导致巨鹿,魏郡等地的青壮所剩无几。
侥幸活下来的青壮年,又大多被袁绍征募成兵,土地荒芜废弃也就在所难免了。
袁绍不是没有意识到,他这般做无异于是杀鸡取卵,可是他别无选择。为了能够在乱世站稳脚跟,他必须要拥有足够强大的武装。
曾经繁沃富庶的冀州,如今却是一片乌烟瘴气,又如何不让韩俊心痛莫名?
他虽然在冀州只呆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可是对于那片土地已经是有了深厚的感情。
荀彧叹了一口气,“袁绍当诛,我也是持此意见。但是,臣下恳请主公再忍耐一段时间,熬过这青黄不接之时,等到夏粮入库,再做打算如何?”
看着荀彧那微微泛白的两鬓,韩俊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不忍。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荀彧的时候,温文尔雅,飘然出尘,活脱脱一个能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可是如今的荀彧,却是这般的憔悴不堪。这都是为了自己所谓的雄图大业,为了幽并两州的万千苍生啊!
咬着嘴唇点了点头,韩俊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逢纪最近如何了?”
贾诩阴森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过来,“无甚变化,还是那般固执。”
“哦?”韩俊笑道:“没想到,竟还有人对袁本初这般忠心不二?”
贾诩问道:“主公若是爱惜他人才难得,也不是没有办法招降。”
“有何良策?”韩俊皱眉问道,他曾经试图招揽过逢纪一次,可却碰了个灰头土脸而回。虽然这个人在历史上的评价并不高,但韩俊对他还是非常看重的,因为当初给袁绍献策图谋冀州的,便正是此人。
贾诩阴仄仄地笑道:“逢纪对于自身的性命看得很轻,但是据我所知,他年过半百,膝下却仅有独子刚刚成年。表面上极其严厉,但内心里却无比爱惜。若以此子为胁,由不得他逢元图不低头!”
韩俊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便依文和先生所言吧。”
韩俊当然知道,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引起逢纪的逆反,即便归顺投降也很难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正如历史上的“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一样。可是该用的办法都已经用过了,偏偏自己又怜惜人才难得不忍杀害,因此贾诩所言虽是下策,但也只能姑且试一试了。
荀家叔侄劝住了韩俊,河北自然也就平静了下来。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让袁绍有些意志消沉了,对于击败韩俊取而代之成为河北四州之地的霸主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的。这个时候韩俊不来攻打他便已经让他暗道侥幸了,又如何敢再去挑衅韩俊。更何况此时他实际上已经很难再组织起像样的进攻来了。因为粮食危机,困扰的可不仅仅只有韩俊一个人。
曹操也一样缺粮。
杀父之仇,仇深似海。若不是受困于粮草不足,曹操在赶走吕布之后,第一时间便会整军杀往徐州。
但是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曹操依然没有出兵。
行军打仗,拼的是将的勇,士的谋,卒的悍不畏死,但最关键的,却是国力的比拼。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便是如此。
曹操心中仇恨高涨,麾下的士卒也是战意高昂,但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等着。
兵戈之害,再加上天在作祟,致使地处中原腹地的兖州,豫州也和幽州冀州一样爆发了饥荒。
民间缺粮,军中自然也不例外。
和韩俊一样,曹操也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南方。
韩俊丛海外倭国淘金,曹操则是丛山川之间摸金。
掠夺,永远都是血腥的。战争,也从来都没有正义的。
以杀止杀,便是战争。
不想被别人杀,只能去杀别人。
韩俊是这样的,曹操也是这样的。
眼前的夏侯真,满脸的兴奋中,却有着一丝不明显的死灰之色。曹操知道,这是因为久在地下,不见天日的原因。
曹操心中,多少有一丝愧疚,不仅是对夏侯真的,还有那个死后也不得安宁的亡魂。
“这一趟辛苦你了,快坐吧!”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不过,军队花销巨大,日耗斗金不止,还需你继续辛苦一段时间啊!等到我军站稳脚跟,我必定亲自为你向天子请功,封侯拜将!”
夏侯真表情复杂的双手抱拳,“为主公大业,末将宁愿赴汤蹈火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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