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框眼镜缓缓地站起身,走过来,看着早已没了气息的雀斑宅男,一声不吭。
“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我把对死亡的恐惧转换成愤怒,尽情地向他发泄,“要不是你,他不会死!你是凶手!不,我们都是凶手!”我有些失控。
黑框眼镜依旧盯着已经死去的雀斑宅男,半晌才冒出两个字,“凶手?”
他原地跺了两步,“凶手?哈哈哈……”突然他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看着我:“我是凶手?你以为我想他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瞪着他。
黑框眼镜看着我走了几步,一字一字说道:“我是凶手?呵呵……如果不是我!昨天你们已经给他吃了饼干!我们现在还会有六块饼干充饥吗?我们还会有生的希望吗?我是凶手?呵呵,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才对!”
“你这是什么理论?”
“我说的是事实!”黑框眼镜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我的鼻子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救他,你为什么不早些把吃的喝的拿出来,为什么要等到昨天,才告诉我们在隔壁的房间有食物?如果你早点拿出来,我们就不会捉拿该死的鱼,他也不会中毒。”
“我说了!我不知道!是神秘人!是他要害我们!”
“神秘人神秘人,那人在哪?他要害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冲出来杀了我们?”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的行李和那两个女人都不见了?”我不甘示弱。
“我……”黑框眼镜语塞,“行了,我懒得和你吵,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活下去。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待在那不要动,安安稳稳地待完这几天,我们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咳咳……”寸头干咳了两声插话道:“那小龙的尸体……”
黑框眼镜长长地叹了口气,“挖个坑埋了吧。”
他说的如此轻松,丝毫没有什么犹豫,仿佛这件事情就如我们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寸头似乎有些担心,“我们这么多人来,回去就只有我们三个,这个不太妥吧,如果追查起来……”
“放心吧,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他也不是我们杀的,到时候警察追问起来,就说在这里走散了,只要我们口径统一,不会有事的。”说完,他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记住,要口径统一!再说……现在我们还能不能挨到船来还是个问题……”
纵使不愿意,我还是和寸头挖了坑把雀斑宅男葬了进去,下完雨,泥土都是湿的,所以没有花我们太多力气。
做完这一切,我躺在营房的地板上,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脑子里很乱,同时强烈的饥饿感再一次刺痛着我的身体,我蜷缩着身子希望身体好受些,但时间越久,胃就越难受,难受到让人不自然地发抖。
人就是这样,没有食物的时候,咬着牙也要坚持;但当你知道现在有了食物,就连身体也变得更加脆弱起来。
“那个……能不能给我块饼干……我有些……吃不消了。”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向黑框眼镜祈求着。
黑框眼镜也不说话,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包饼干,拿出了一块放在了我的手里。
我一口吞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身体瞬间感觉好了许多。
我重新躺下,感受着火堆的温度昏昏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有些寒冷,我站起身想要重新把火弄旺。
喳喳……喳喳……黑暗中传来一阵异响。
什么情况?我有些惊诧。
我小心翼翼地迅速弄旺了火堆,从中抽出一根火棍,举着它缓缓地向那黑暗中探去。
火光的映射下,我看见了一张脸,一张略显紧张的脸,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幽幽地看着我,是黑框眼镜。
“你……”我刚想说什么却愣住了,因为在他的手边有一个空的饼干包装,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最后一块压缩饼干。
“你……你这个混蛋!”我愤怒地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和他扭打了起来。
然而饥肠辘辘的我又怎会有力气打人,与其说是搏斗,倒不如说是互相的推搡。
我们的打斗很快吵醒了寸头,他站起身,想要来阻止我们,“你们干什么?别打了!别打了!”
他一把分开了我们,皱着眉头看着我,“别打了!为什么?”
“你看!”我愤愤地指着地上空空如也的饼干包装纸。
寸头顿时明白了,他愤怒地冲过去,拽着黑框眼镜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框眼镜看着我们,冷笑了两声,“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你真的认为一人两块饼干就能让我们三个人全部活下去?呵呵呵……人总干事自私的,你们死,总比我死好!”
“混蛋!”寸头愤愤道,“你忘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是兄弟!”
“兄弟?”黑框眼镜冷笑了两声,“你们知道我的真名吗?你又告诉过我你的真名吗?”
寸头愣住了,他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了。
黑框眼镜理了理衣襟,他幽幽地说道:“没话说了?谁又会把网上认识的人当作真的朋友?不过我很感谢你还把我当兄弟。”
说完,他把最后一块饼干断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到了寸头的面前,“这一半,就当作是我的心意。”
寸头低着,突然暴起,一把将黑框眼睛撂倒在地,举起拳头就往他的头上招呼,“混蛋!你这个混蛋!既然是这样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黑框眼镜立刻鼻血崩流,寸头一把从他的手中抢过了饼干,二话不说就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站起身,一边大口咀嚼着一边说道:“能不能活,听天由命!我不会再照顾你们!要想喝水?自己弄!”他凶恶地一脚踢掉了一旁地上的两罐可乐,可乐罐在地上哐当作响,早已经空了。
黑框眼镜缓缓地站起身,他一声不吭地从身后慢慢地拿出了一把寒光,是寸头的长匕首。
寸头大惊,他摸了摸腰间,瞪大了眼睛,“你是什么时候……”
黑框眼镜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死死地盯着寸头,手紧紧地攥着匕首,显然已经有了杀意。
寸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他举着拳头却缓缓地往后退着,“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就算你有匕首我也能把你放倒!”
两人你进一步我退一步,默不作声地僵持着。
我赶紧想要阻止,“别!别乱来!现在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别……别乱来……”
然而,我被无视了,他们两依旧步步紧逼,特别是黑框眼镜,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眼神十分可怕,似乎不杀了寸头他绝对不会罢休。
“啊!”他突然大喝一声举起雪亮的匕首就向寸头冲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寒光过处,即将血溅一片,突然,哐当一声,营房的门被推开了。
风灌了进来,吹得火堆摇曳,一个黑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我们三愣住了,纷纷看向了门口。
是鬼?是神秘人?
咚,黑影关上了门,它一步一步身形恍惚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心跳的很快。
“呜呜呜……”那个黑影似乎在抽泣。
火堆恢复了稳定,火光重新照亮了这里,也照亮了那个黑影。
是那个杀马特女人!我不觉惊呼,“是她!”
她头发散乱哭丧着脸站在那,身上只穿着黑色的内衣裤。
“我……我……”她满脸泪痕地看着我们,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晕倒了。手机用户看网络罪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406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