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索性不是卢勇打来的。按下接听键,手机里立刻传来林辉略带扭捏的声音。
“喂,洛俊吗?你现在在哪?有空吗?”
“刚从刑警队出来,有什么事吗?”
“嗯…那个…恩…”
我被他的吞吞吐吐惹得心烦,不耐烦地说:“有事吗?有事快说,不然我挂电话了。”
“别!”林辉语气焦急,“其实…其实我是想问你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不就吃个饭嘛,怎么弄得跟做贼似的?”我没好气地揶揄道:“什么时候?去哪?”
“六点,翠园餐厅,我请客,还有……还有……”说到最后,林辉又莫名其妙地扭捏起来。
这次我没有催他,因为自己很快就猜到对方扭捏的原因,我用一种半调侃的口气问道:“那我叫上聂倩行不行?”
“可以。”
“还有锺璐……”
“当然没问题。”
林辉的语气转而为喜,这也符合了自己刚才的猜测,他真正想约的其实是锺璐。
电话里片刻沉默,之后才重新响起林辉略带尴尬的声音,“洛俊,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男欢女爱嘛,很正常,我只是不太习惯你现在这副扭捏的样子罢了,不过有言在先,我只管帮你约,人家肯不肯来就不知道了,但你这顿饭还是得请。”
“这个当然,谢谢了,洛俊…唉~”说到最后,林辉轻轻叹了口气,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又是片刻沉默之后,他淡淡地说了句一会见,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颇为感慨地笑了笑,看来这只放荡不羁的大马猴算是遇到克星了,锺璐或许就是栓住他的那根铁链子。
缘分,当真是如此奇妙。
我马上给聂倩拨了个电话,说明用意,索性她和锺璐都很爽快地答应了,并没让我多费唇舌。
电话是林辉打来的,聂倩和锺璐都已经到了,现在就等我一个,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在不经意间忘了饭局的事,赶忙告诉他自己很快就到,然后向严叔道了个别,趁机溜走了。
可还没等我走出小区,便想起被自己扔在沙发上的那叠案件资料,暗骂自己粗心,跑得太急竟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拿。
我双手叉腰,仰天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逃也逃不了。
我从裤袋里摸出钥匙,小跑着折回楼上,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当我走到门口准备开门时,房间里响起了严叔的声音,他似乎正在给谁打着电话。
这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当我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时,悬在半空中的捏着钥匙的右手猛地打了个颤,手中的钥匙也差点脱手落下,虽然严叔已经尽可能地压低声音,可他天生的粗壮声带却将他说的话清清楚楚地送入我的耳中。
“他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急着搬走?!”
搬走?难道严叔是在说我?
我屏气凝神,将耳朵贴近房门,像个正在踩点的小偷,小心翼翼地偷听着屋内的动静。
“他出去了,说是今天不会回来。”
“既然你也有这种感觉,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要不是我今天碰巧过来,等他真的退房走人就来不及了啊!”
声音停顿了一会,严叔埋怨地说:“你这也算试探过了?要是他真的想起以前的事,又怎么会告诉你!等等……这是什么?”
我已经非常肯定对方口中的他说的就是我,听他话里的意思,我之所以会住在这里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我忽然感觉后背窜起一丝寒意,整个人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内心的震惊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是个阴谋!一个针对自己的巨大阴谋!
我强忍住冲进家里质问严叔的冲动,而是蹑手蹑脚地挪到窗台旁,谨慎地探出小半个脑袋朝里张望着。
索性,透过窗户,整个房间一览无遗,而严叔的目光正被他手里的东西所吸引,并没有发现我。
我看见严叔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被我遗忘在沙发上的那叠案件资料翻看着。
我敢肯定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跟他一样难看!
只见他从那叠文件里抽出几张,双眼因为吃惊而瞪得滚圆,就连原本还费力压抑的声音也募地放开了,“他这里怎么会有你们警局案件的调查资料?!”
“什么?是你给他的?你确定?包括…三年前的那桩案子?!”
阴霾已经彻底覆盖了严叔那张瘦若枯槁的脸,也遮蔽了我尚存一线的希望,我已经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了!
正是自己下午才见过的,刑警大队的队长卢勇!
严叔的胸口快速起伏着,他声音颤抖地说:“不是你,那…那这些东西是谁给他的?”
是那个追出警局的女警察!
我在心里暗呼,虽然自己一眼都没看过那份追加的文件,但我很清楚,让严叔和卢勇为之紧张的东西就是它,三年前自己经历过的那起案件的调查资料。
“不管怎样,现在他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很大,看来我们要另想对策了。”
恢复记忆?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失忆过?!
对于过去的往事,虽说自己不能桩桩道明,但绝大多数还是记得的,说我失忆,岂非可笑?
“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那样做,现在事情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但只要他一死,他的身份很可能就会暴露,到那时只会对我们更加不利!”
此刻的严叔像是彻底变了个人似的,阴沉得让人害怕,我狂跳的心脏好悬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杀人灭口!
暴露身份!
这些我只在电视里才会听到的词,现在却真真切切地被用到了自己身上,他们会杀我灭口,只是时候未到,可严叔口中我的身份又是指什么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却又不得不去弄明白,人总是会置身于这种可笑但又真实的两难境地,这就是现实。
几分钟后严叔挂断了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扭头朝窗口望来。
我赶紧缩回脖子,躲避他的目光,正当我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时,手机又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
妈呀!
我在心中惊叫,差点被吓出魂来,所幸手机早就被调成了震动模式,要不然让屋里的人听见,现在就得杀我灭口不可。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下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直到自己走出小区走到大街上,确认安全以后,我这才浑身虚脱地蹲了下来。
空气中,横冲直撞的风刮得凛冽,让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后脊冒起的冷汗不知何时变成了冰水,刺得皮肤生疼。
我拿起手机,重重地咽了口口水,照着聂倩刚才的来电号码回拨过去。
我们的通话非常简短,告诉她自己的车堵在路上要晚一点到之后,我也无心再聊,便挂断了电话。
我茫然地向前走着,大脑像生了锈一样无法思考,倦意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我需要休息,哪怕只是片刻的安宁也好。
不过很可惜,上天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甚至连喘口气都来不及,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见鬼!又是哪个该死的家伙?!
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抬起手,刚想按下接听键,一个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号码跃入眼帘。
这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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