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酉辞别姚家兄弟,入堂前,姚麟正坐于案首,张酉上前道:“今日我便上京去了。”
他也想了,与姚泽一同上路固然好,可是却也难以锻炼自己,且自己这般莽撞若不学会如何控制自己,迟早还会祸及自家兄长。如今姚泽风寒,不能上路,说不得要回黄山,可自己不想回去,且若想成长需靠自己努力锻炼才行,不然如何能斗得过姚麟。
张酉非是那般认输之人,心知自己比不过姚麟,自是应当加倍努力才行,否则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岂不真要不回来了。
姚麟默不作声,看着他半响,张酉与其对视一言不发。
许是看到了张酉的倔强,姚麟便道:“若是已有决定,那便去吧。你去与子安兄道个别,我们明日也要走了。”
张酉许诺,刚欲走,又闻身后姚麟对其淡淡一语
“你与我的一位长辈很像,若是有机会去龙虎山张家一趟,或许那里有你父母的消息。”
张酉浑身一震,双肩微耸,顿了一顿又走了出去。
张酉眼眶有些红润,这非是他懦弱,而是父母一词在其心中犹如泰山,从小便压在其心中。曾记当年与幼童玩耍之时,那些人无意间的嘲笑。以及那时日日夜夜的愤恨与期盼。虽是如今懂事了,心中也只是将那老爷子当成至亲,可父母却还是让他魂牵梦绕。
他之所以不理会不是因为不愿意认,而是他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心中虽是已经记下姚麟所言的信息,可是若是想要他主动去寻,依照他那有些忧愁的性子恐怕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
张酉走于乡间小道,辞别姚家兄弟之后,张酉借了些钱独自上路。
一路上,张酉自顾自倔强,此前也说他小孩子脾气,非是不愿意去找自己父母,只是怨恨父母抛弃他,心中便忍不住气愤,暗自发誓要闯出一片天地来,到时再去张家见自己父母。若是到时见了他们,他们看到从前抛弃的儿子竟是带着‘天下第一’的名头回来,会不会对自己所做之事后悔。
若是此前还只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如今他便是要发誓定要夺下‘天下第一’的名头。
……
几日路程,张酉风餐露宿,除却一些必要时候他都不愿意进城镇中,走于自然之中,虽是危险十足,但却对心性有所历练,尤其是张酉一路之上修神一道上大有长进。
今日来到了秣陵,也称金陵,便是南方都城所在,只是此刻他还在外围,离那都城还有些许路途。
传言秣陵有天子之气,犯了秦皇忌讳,被已淮水贯之,破了格局,后又因金陵之称被秦皇不喜,是以被改为秣陵。然如今金陵又启,自隋朝之后,南迁愈多,这座南方古城作为重要之都的地位愈发重要,如今更是有南方玉京之称。
此地虽天子之气被破,但金陵灵气葱郁,又有南方龙脉所在,是以金陵一带多生精怪。
张酉不识地方,来了一处镇子外,镇内之人似是不喜外地之人,张酉便买了些许食物走出了地方,至一处山神庙中,山神庙还算整洁,想是有人礼拜之时回来打扫一番。
古时山神庙,土地庙之类的庙宇不单单是给人以礼拜之用,随着江湖人士以及科考之人在外游动的多,是以大多山神庙还会开辟一个小屋子以供人休憩之用。
可惜此处的山神庙似是没有房间,孤单单的一座庙宇于前。张酉推门而入,却见里面早已有人在其中。
那人点着一盏油灯,手持书籍,摇头晃脑,心神投入至极,连张酉推门进入都没有察觉。
张酉看看这人,一身灰衫束冠,身后还放着书篓,一副书生模样,心知估计这人是去上京的书生,便不再言语。
张酉虽是粗人,但对于读书人还是颇为敬佩的,他也曾度过三年教育,此后便对书本毫无兴趣,但却不妨碍他对于读书人的敬重。身处于徽州地带,读书人总会是比其他人要来的高贵些。
见此景张酉也不愿意打扰人家,自觉要退出,却不想那书生似是被张酉的动静给惊醒了,转头一看,正见一位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在外,那书生连忙起身上前。
书生见了张酉的断剑,眼中露出一丝了然,不禁举手握拳,做出一副武人模样,对张酉先鞠一躬道:“兄台可是要借宿此处,那不如做个伴如何?”
张酉连忙回礼,所谓文人相轻,尤其是对于武人,文人其实大多是看不起的,像是这书生这般还对张酉施展武人礼数的更是少之又少,单就这一举动张酉便对这书生起了好感。
再看看这书生,张酉不禁有些想笑,这书生身材魁梧,面庞比之自己还黑,若非那一身书生气息,恐怕比之张酉还像个武人,只是奇怪的是这书生不知为何印堂前还有一个月牙般的痕迹。
“还是我打扰了兄台看书雅兴,今时气候不错,呆在此处颇为气闷,山神庙后有竹林,我去那边待着无事。”张酉笑道。
“不可,这山野之地多是野兽,怎能让你在外。这山神庙也非我一人所有,大家结个伴,反倒自在。”书生连忙道。
“这不会打扰兄看书雅兴吗?”张酉迟疑道。
“无妨,我只是觉得无聊看看书罢了,有人与我聊天还看这玩意干嘛。”书生爽朗大笑。
张酉也不禁笑了,这个书生的感觉和别的很是不同。
那书生对张酉的故事颇为感兴趣,或者说对于江湖之事颇为感兴趣,便缠着张酉说些张酉游历的故事。可其实张酉出山也不过一月,那会有什么故事,不得已便将自己从出山到如今之事说出来。
那书生一听张酉是从徽州而来,喜得跳起,连道:“我与兄台果有缘分,没想到还是老乡啊。”
“兄台是?”
“我来自庐州。”
张酉了然,原本庐州与歙州(徽州)古时分属而治,后不知为何魏祖将庐州和歙州等淮河沿岸多地并为一处,称之为安徽。虽然各处都不以为然,也不已安徽人自称,但若是出门的话,遇上家乡人不禁就会带着一点亲近之意。
“在下庐州包拯字希仁,未请教?”包拯举拳道。
“在下徽州张酉。”
二人因家乡关系又近了几分,便畅谈至深夜,包拯这人虽是书生却有一股侠气,对于当朝时局也颇有一番见解,张酉与其交谈之时也是受益匪浅。不自觉的便已入了深夜,油灯燃尽。
包拯掏出自家枕头,非石非瓷,木质雕刻如同一堂门一般。张酉忍不住将目光多看了几眼。
“这是我娘送于我的,小时认床大了也舍不得扔。”包拯明显有些尴尬,干巴巴的解释道。
张酉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去在意这些。
是夜,春风冷冽,吹的庙后竹林萃萃,灯笼高高挂着,还有些许光亮,竹影投于庙前,如鬼魅般张牙舞爪。
张酉此刻还未睡觉,照列还在练功,正巧此刻练的是元神之法。忽地感觉一阵阴风而来,阵阵鬼号之声传动,张酉抬眼一看,前方不知何时已然变了模样。山神庙宇中的大门此刻变得幽黑黑的洞口,洞口外熙熙攘攘不知何种怪物,看得人心慌不止。
被鬼魅盯上的张酉不禁皱眉,倒是没想到在这山神庙宇中还有鬼祟敢来挑事。而且自己这一身阳气,虽达不到日冕光华,却也算得上是狼烟四起。一般的邪祟敢来自己这边都会被自己所融。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山精妖怪这般无知无畏。
张酉不禁冷哼一声,低头看看身边的包拯,只见其还睡得安逸。想了想,他又坐下,暗动修神之法,不一会儿,元神自躯壳而出,腾飞入天。
元神可破万障,这般小小把戏如何能够让张酉吓住,双目一瞪,豆大的眼中爆发出一缕神光,照破邪法,只见得一位绿衣姑娘站在竹林外还在对山神庙中施法。
张酉本想要直接捉拿下她,或是直接将其打灭算了。可再看那姑娘一脸焦急,似不想是要对他们下手的样子,且仔细想想似乎这鬼祟也没有用上那些邪门法术,只是让人陷入幻境之中,吓了别人罢了。
这倒非是张酉善心发作,不愿意打杀生灵,只是因为自小教育之中,张酉其实从来不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哪怕是生灵精怪亦是一样,或是说若是有智慧者张酉不到不得已时不愿意去打杀的。
那绿衣姑娘像是竹林鬼魂,张酉自小住在义庄之中,从小接触的鬼魅比之人还要来的多,尤其是他那家边上也有一片竹林,林中也有一只竹鬼,从小与他玩耍到大。张酉是对其有些好感的。
见那绿衣鬼魂还在努力,张酉轻轻一叹,大手一挥之间,诸法破去,那绿衣鬼惊叫一声,刚欲遁走,却被张酉抓住,随手一拍将其打进山神庙中。手机用户看孽圣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424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