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涵看到自家老妈这个样子,吓坏了,“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姑姑眼圈一红,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目光森冷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仇人,一字一句地说:“你大伯……去世了……”
什么?
就连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夫妇俩不是拿着沈秋池的钱去泰国旅游了吗?怎么会突然去世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接着,姑姑疯了一样地大叫着抓着我的头发就把我往石桌上撞,“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哥的!我要你这小杂种偿命!!”
饶是我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过一个发狂的女人,额头“梆!”地一声磕在石桌上,我只感觉耳朵嗡地一响,那一瞬间,好像世界都静了。
“未时!”笙烟大概是一直在关注着我们这边的动静,从教室里冲出来,狂风一样撞开了我姑姑,大叫道:“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姑姑毕竟是个中年妇女,冷不防被笙烟这么一撞,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林晓涵见状眼一红就朝笙烟扑过来,“你敢打我妈妈!我打死你!”
于是,笙烟和林晓涵又扭打在了一起。
我想要叫她们别打了,但一动就觉得脑袋里面的血在哐哐响,天旋地转,眼睛都好像被血糊住了,视线一片模糊。
最后还是路过的好心同学将她们扯开,并将我们四个全都送去了医务室。
谁知道姑姑到了医务室还不消停,又想扑过来打我,嘴巴里还一直骂着很难听的话,要不是有学生拦着,估计医生都要被她打了。
直到有人叫来了保卫处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踢了她几脚才把她给踢消停。
林晓涵被笙烟打得鼻青脸肿的,也不敢再说话。
我很想说话,但脑袋嗡嗡响,实在说不出个完整的词来。
姑姑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不愿接受治疗,“我那苦命的哥哥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你要走你也要拉了这小贱人同归于尽啊……”
原本在同学们眼中好好的一场亲人会面,演变成这么一场闹剧,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我的手机响了,但我的手被姑姑拧得脱臼了,没法接,笙烟连忙帮我接过去,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到她说:“暮蝉哥,你快过来,未时被一个疯子打得住院了!在我们学校的医务室!”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沈暮蝉出现在了医务室门口,他很高,阳光都被他挡住了一半。
看到是他,姑姑和林晓涵的眼泪更是哗哗而出,一个大喊着:“暮蝉啊!”一个喊着:“暮蝉哥!”一唱一和的简直就跟讲相声一样。
我脑袋虽然不太清醒,但我还没忘记姑姑说的话,她说大伯去世了……那么,暮蝉哥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该有多难过啊!不,他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然现在他的眼圈不会这么红。
我在笙烟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来,医生已经帮我清洗了额上的血,但我睫毛上还粘着一点点血痂,导致我现在还看不太清他的面孔。
姑姑却如猛虎一样一跃而起,直接扑倒在暮蝉哥怀里大哭起来:“暮蝉啊,你爸爸他都是被这女人害死的啊!都是她害的!”
后来我从笙烟口中得知,当时的暮蝉哥,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来,他的眸中明明已经含满了泪水,但却死命忍着没有流出来。任谁看到他那时候的表情都要心疼好久。
暮蝉哥冷冷地推开姑姑,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坚定地道:“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怪在未时头上。”
姑姑愣了愣,气急攻心地大喊道:“沈暮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爸爸都死了你还帮这野种说话!要不是你受了他的蛊惑去找你爸要钱,他会死吗?我可怜的哥哥啊啊……”
沈秋池死的时候,我从未见过姑姑哭得这么伤心,他也是她哥哥啊……
但姑姑的话也让我心里惊起了波澜,我以为大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去世了,都不会是因为我,但照她这么说……暮蝉哥已经给他父母打过电话要钱了?而且那个电话还直接导致了大伯的死亡?
我不由得看向暮蝉哥,他虽然看起来很伤心,但眸中却没有一丝怪我的意思,反倒来到我的床边,在姑姑和林晓涵愤怒的目光下,一手抓着我的手,一手擦了擦我额边的血渍,“未时,与你无关。”
“什么叫与他无关!沈暮蝉,你这个刽子手!你要包庇这小贱人,那你就是杀人凶手,是你杀了你爸爸!要不是你打电话去要钱,你爸爸怎么会被人挤下铁轨……瞬间人就没了啊……我的哥哥啊……”
姑姑说到这里,暮蝉哥没有再反驳她,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这一次,我看得非常清楚。
他用力闭了闭眼,想要将眼泪挤回去,但终究还是失败了。我感觉到他抓着我的那只手在越捏越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他咬着牙,沉默了许久,最后如猎豹一般怒视着姑姑,“是不是你怂恿我爸爸要那笔钱的?”
姑姑被他的眼神给吓到了,说话也没了刚刚的气势,声音小了很多:“你在说什么?那本来就是我们沈家的钱,你爸爸拿了又有什么错?”
“我爸爸根本就不会是这种人,都是因为你的贪得无厌,你怂恿他来跟你一起做这种缺德事,才会导致今天的结果!你口口声声说是未时害了爸爸,是我害了爸爸,但这所有罪恶的根源都是你!是你沈佩佩!!我们沈家能走到今天,到这种家破人亡的地步,全都是你害的!”暮蝉哥向来都是个温柔听话的孩子,家里人都夸他,这次他却叫了姑姑的名字,而且是如此地咬牙切齿,最后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总叫别人去死,那你自己呢?你怎么不去死?”
姑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暮蝉哥,有些被吓到,但很快又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给自己壮胆,“沈暮蝉,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沈家的未来!”
“够了!放你娘的屁!”暮蝉哥气急败坏到爆了一句粗口,“你早就已经不是我们沈家的人了,别把自己说得跟伟人一样,你就是自私自利到只顾自己快活不顾他人生死!你会遭报应的!”
林晓涵看到自己的妈妈被骂成这样,直接推开还在给她擦药的医生,跟正义的女战士似的站在暮蝉哥面前,挡住了他对沈佩佩的攻击。
“暮蝉哥,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你忘了以前你每次去我们家我们都是怎么对你的吗?每次你来妈妈就欢天喜地地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菜,她知道你喜欢吃芋头,即使她对芋头过敏也还是给你做,每次你倒是吃得开心了,但你知道她双手痒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吗?你才是那个会遭报应的人!”
暮蝉哥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顿时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愤怒,林晓涵的一番话让他冷静下来,擦了擦滑到颊边的泪水,淡淡地扫了一眼门口围观的同学,然后说:“我买好了今晚去泰国的机票接妈妈回来。咱们都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姑姑,你要是有那么一丝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就回家去给我爸准备一下后事吧,不要再找未时的麻烦了。”
姑姑这一次没有回嘴,流着泪在林晓涵的搀扶下,拒绝了医生“住院观察”的建议,一步一步走出了医务室。
暮蝉哥在临走之前对我说:“未时,我爸的葬礼,你还是别来了吧……”手机用户看难婚难舍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430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