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琦第一次见面是我搬到北京之后不久。
这场闹剧最终以老师和沈琦叔叔的出现而结束,我和沈琦都挂了彩,他一句话没说,连解释都没有解释,等我们包扎完坐在医院大堂里等着回家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
“我叫沈琦。”
我头都没抬:“我知道。”
他这次倒没有生气:“平时跟在根号四(老师外号)身边的不是四眼仔就是些趾高气扬的小姑娘,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心道你十天有九天不去学校当然没见过我。
“可是我见过你,你每次罚站我都看得见你,你没有一次是乖乖站着的。”
“没想到你对我印象这么深刻。”
我干笑了两声不知道怎么回应便僵硬着头皮道:“自然因为你长得帅。”
他立刻就起了兴致:“那是自然,每天早上照镜子我都知道,像我长得帅得这么惨绝人寰的人古今中外上天入地几千几万年也就出这么一个。”
我被他气的吐血。
这就是我和沈琦相识的过程,第二天我请病假没来学校,沈琦倒是顶着一脸青紫不嫌丢人地来上了学,来特意来我的班级找过我,听到我不在的消息下午就逃了课,他是个坏孩子,就是那种所有家长眼中的那种坏孩子,但这并不妨碍我和他成为朋友。
四合院里的葡萄叶黄了又绿,一来二去我几乎成为了四合院的第二个主人,他还是不喜欢上学,他整个小学以及初中时代的数学架构认知都是由我建立的(不包括世界观,我不知道他扭曲的世界观是谁建立的。)
他喜欢在我面前卖蠢,我也乐得在他面前卖弄才华,时间一长,他脑残的特质暴露得越发丧心病狂,那时候电视上轮番播放金古温梁的武侠改编剧,他时常会冒出一两个奇怪的问题。
“为什么杀手在杀人的时候总喜欢穿夜行衣呢?”
我盯着电视机看都懒得看他:“晚上杀人穿黑衣不容易让人发现。”
“为什么杀人不愿意让人发现呢?我要是杀了什么了不起的人一定昭告全天下。”
我专注看电视没搭理他。
沈琦跳到电视机前朝着我张牙舞爪:“所以晚上杀人的人一定是武功不好的人,我以后要是当了杀手一定大白天穿的帅气逼人地去杀了他,不然太对不起我这张脸了。”
很久之后我依然会感谢上苍没有让他真的成为一个杀手。
“你要是有空考虑这个问题,不如想想怎么养活那只仓鼠。”
那只仓鼠是我们两个去花鸟市场找营养液的时候看到的,浑身雪白,憨态可掬,就是脑袋有点大。沈琦二说不说就拿我买花籽的钱把它买了下来,我当然知道他是心血来潮,因为他买回来之后第二天早上就反悔了。
“这丫太不配我的英明神武的风格了。”
“那你干嘛要买它,我的花籽钱你还没还给我呢。”
“这就问我要钱了,还是不是兄弟,这不说好一起养的吗,这是我们两个的友谊结晶。你看看它多可爱啊,就是头有点大。”
我被膈应到不行,不过也明白自己的钱是要不回来了,便问道:“起了名字没?”
“起了,叫大头。”
我一愣,随即骂道:“哪有给宠物起这个名字的,你问过大头的感受吗?”
大头睁着眼睛冲我使劲砸吧了几下然后看着我气急败坏地拿着棍子追着沈琦满院子跑。后来的事情更加乌龙,沈琦非要给大头喂肉,一连几天差点把大头饿死,后来我来了它才能吃点正常的东西。
“别担心,你家二主人脑子有问题,咱们不理他,等你以后长牙了我再给你吃肉。”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有你这么教育它的吗?什么叫二主人,你非要在主人前面加个二字吗?见过仓鼠吃牛肉的吗?”
“你吃牛肉不就吃得挺开心的,大头还不如你了。”
大头眨了眨眼,依旧看着我拿着棍子满院子赶他。
话虽如此,大头还是被照顾地很好,当然,期间沈琦还是没有放弃给大头喂牛肉,我也不止一次地把大头从沈琦的爪子里夺出来。
初中的时候,我跳了级又在一个跑江湖的盗墓贼那学习缩骨功,往陕西去,一去就是一年半,每天浑身上下都疼得发颤。中途师父允许我回家一次,我去了四合院,院子里阳光明媚,沈琦正在院子里架炉子,水烧着正沸,大头缩在笼子里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
我立刻从笼子里把它捞了出来。
沈琦掉过头来看着我,整个人都怔住了:“你丫的一去就是一年多,小爷都快想死你了。”
我冲着他笑了笑,他看到我手里的大头后立刻就跳脚了:“你偏心,练什么缩骨功不带着我,一回来就抱着大头。”
“张师傅说了,你的体制不适合练缩骨功,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打算把大头做来吃?你以前不是还夸它可爱吗?”
“我也没说它不可爱啊,它现在还是挺可爱的,就是脑袋有点大。”
我捧着它看了一会:“嗯,脑袋是有点大。”
“你回来了我就不炖它了,走,哥哥请你吃顿好吃的。”
“不行,我在练缩骨功,需要忌口。”
“没事,你想吃什么,我和大头吃给你看。”
大头还是眨眨眼还是看着我追着沈琦满院子跑。
除学校之外,我和大头构成了沈琦童年的三分之一,另外三分之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因为后来的再后来大头就死了,自然死亡,仓鼠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从小到大很多人都指责过我没有同情心没有人情味,我不否认,但是大头是我很少付出感情的活物之一,它一死我心里空荡荡的,沈琦付出的感情比我多,自然也要比我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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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便道:“你现在终于可以把它炖来吃了。”
沈琦抬起头瞪了我一眼:“你丫的敢再提这件事我就挂了你。”
“好,我不提,以后再也不提了。”
“嗯。仓鼠什么的最讨厌了,头还大。”
对,仓鼠什么的最讨厌了,而且头还大。
后来我和沈琦都再没有养过宠物。手机用户看358解秘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438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