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住在海上的朋友(不是海洋吉普赛人),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国籍,他的中文名叫南祁,是所认识的人之中最聪明的一个。那年我在太平洋上做一件据说很多人都会为之佩服的事情,事情以一艘豪华游轮的沉没结束,我被炸断四根肋骨掉进海里,当时沈琦已经出国,陆克还没出现,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我被南祁的船员救起,然后在船上渡过了与世隔绝的四个月。
船很大,我甚至在里面见过可容纳百人的电影院,可这并不是用作娱乐和观光旅游的船舶,这是南祁一个人的家,他大部分时间呆在船舱里,偶尔会在一天中空气最好的时候来到甲板看海。
他的发明专利够普通人过一辈子安居乐业的生活,他通过视频和文件资料足不出户地调查那些疑难案件,有的是亿万富翁愿意付钱。
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笔墨去描写甚至使恭维我的这样一个朋友,因为这次的故事就是由他开始的。
沙漏的不死人事件过去不久,我通过king拿到了沙漏的血液样本,谨慎起见,我没有把她的血液样本交给那些国内外的研究机构,我的朋友中有私人实验室的不少,但是又能力研究长生秘密的着实不多,思来想去就只有南祁有这个条件和能力,但是南祁的船很少靠岸,连船上的物资都是靠私人飞机运输,要找他实在不容易。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封邀请函,黑色的邀请函,边缘镶着黄金,里面是让我头疼万分的手写拉丁文。邀请函的内容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南祁居然要在自己的船上开一场派对。
陆克替我翻译过来,然后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读完之后便忍不住笑了:“他为什么要拿拉丁文来写邀请函?地址居然是航线,这地方在太平洋里面,他打算让你飞着去吗?”
“那家伙要在船上开一场海天盛筵?他这是开窍了还是疯了?”沈琦拿过邀请函从头看到尾:“而且为什么他邀请了陆克没邀请我?哥也想参加。”
我提醒道:“你上次让他的船差点触礁。”(南祁和沈琦的相识是他出国后的另外一段故事,一句表过暂且不提)
陆克表示赞同:“他可能怕你把海天盛筵弄成泰坦尼克。”
沈琦翻了个白眼道:“所以你们就打算撇下哥去逍遥了。”
沈琦说的是逍遥,可是我却总觉得南祁这次的目的并不单纯,他的前半生几乎生活在实验室里,开派对不是他的风格。
沈琦拉过陆克开始胡扯:“那个叫南祁的家伙,他的取向和取向对象都有问题,你要小心,注意别被他同化了。”
陆克犹豫了一会:“你的意思说,我会爱上···一条海豚?”
沈琦也犹豫了一下:“把‘爱’字去了可能性比较大。”
他们的谈话实在不堪入耳,我听了两句便直接上了楼。我不想让沙漏的血样样本在我这里放置太长时间,第二天便借了飞机匆匆赶往南祁指定的地点,中途琐事繁多,在这里也不加赘述了。
甲板上已经摆上了吧台和桌子,蛋糕,拼盘,鸡尾酒,气球,应有尽有。不少穿着泳衣的女人,丰润酥胸呼之欲出,偶尔擦过我和陆克,陆克忍不住赞叹了一声:“沈琦没来太可惜了,这是他的天堂啊???”他从侍者那里接了一杯鸡尾酒,然后理了理领子冲我挑了挑眉:“我去交几个新朋友。”
我本想一上船就去找南祁,却没想到在甲板上看见了好几张熟面孔,其中一个叫做里奥的意大利潜水员,是我以前的朋友。
他用不熟练的中文跟我打了招呼。
“张,你也收到南祁的邀请信?”
我环顾四周,虽然很难承认,但是怎么看这里都是一副样子办派对,难道真的像沈琦说的,南祁真的打算在这里开一场海天盛筵?
我并没有想和他长谈,冲着他礼貌地笑笑寒暄道:“这里可是太平洋,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这船的主人,他租了十几架飞机全世界接人,上帝啊,他真是太神奇了。老实说,我根本就没想到会收到邀请函,我以前只听过他的名字,我还没见过他,我听说他很神秘。”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猜的没错,南祁的这次派对,目的绝对不单纯。
不过我真没想到南祁的低调竟然被外界传得这么神乎其神,于是我笑了一声:“外界把他传得太离谱了,他没那么神秘,只是比普通人聪明了一点。”
“我有事,我们回头再聊。”
我向他告了别然后直接进了船舱,这船上很多人都认识我,所以也并没有人阻拦,南祁实验室的密码我再熟悉不过。实验室里清一色的白,像是病房,地上的拼图还没有拼完,碎片散了一地没有收拾。
南祁本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但是身体的孱弱却难以让人把他纳入英俊这个范围里,他的脸色苍白,病态的苍白。我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实验台前,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电脑,一眨不眨,仿佛瞎了一样,似乎害怕漏掉一丝一毫的信息。电脑上的地形图不断刷新,地图中央的小红点在他眼中不停地闪烁着,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关掉电脑转过身来。
“你来跟我打招呼的?”
“我是来警告你的,以后不要用拉丁文写信给我,你下次要是心血来潮用伏尼契手稿里的文字写邀请信给我,你还指望我去考古?”
他笑了笑:“还有呢?”
我从箱子里把沙漏的血清拿出来放进冷冻柜里:“帮我研究一下这东西,你会感兴趣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空中的某个点上,我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复又看着我:“我没瞎。你最近又有什么冒险?”
我有些疲倦:“还不就是那些东西,你知道的。”
他转过去接着看电脑,上面的数据一行行掠过去,他的声音变得极低:“不过我最近忙得很,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帮你。”
他转过去的时候我才看到他耳朵上的助听器,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耳朵怎么了?”
“我的病情恶化了。”
“你的药不管用了?”
“吃得太多,身体有抗药性了,我要加紧研究新药。”
南祁有病。从出生就有,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有间接性的失语,慢慢的,他会失去听觉,视觉,甚至是触觉,而这一切,都会在未来五到十年内发生。
南祁聪明。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从他身上,我第一次把天妒英才这四个字认识得这么透彻。世间所有的矛盾,所有的可能,所有的复杂的无常的命数,这一切都能在他的脑子里运算如常,但是,他救不了自己。
我忍下心底询问这场派对目的的欲望,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陆克已经要到了好几个女孩的电话号码,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被身边的女孩子喂酒。
我莫名火大,陆克一看到我就连忙礼貌地跟身边的女孩道谢暂别向我跑了过来,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他拍了拍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以为我们来这是为了参加海天盛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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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还有些失焦:“当然不是,我告诉你,南祁邀请的客人,现在就光这甲板上,就至少有六七个海洋地理学家,七八个海洋生物学家,还有不少顶尖潜水员,其中很多都有驾驶潜艇的经验。”
南祁的这次派对是个海洋学家的大集合,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些事,他在海上住了这么久,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忽然召集这么多海洋学家来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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