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把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我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碰巧这个时候罗术推门走了进来,一边用手自恋的爱抚着自己的大光头一边嚷嚷到:“你小子半天不见人,猫在这儿干什么坏事呢----我操!”罗术也看见了邱飞肚子上的东西,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不见了,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坨慢慢的做到了我旁边:“好家伙,人脑袋长肚子上了!”
邱飞被突然闯入的罗术吓得赶紧把衣服合上,我告诉他不要怕,这个人也是猎鬼人,是我的搭档,邱飞闻言上下打量了罗术半天,才再次把衣服打开,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仰着头不敢睁眼,身体微微颤抖,一副待宰的样子,我只好又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有我和罗术在不要怕,要配合之类的话,他这才稍微好了点,但还是不敢往自己肚子上看,一个大男人,此时就像一只被吓怕了的兔子一样。
我顶着一身鸡皮疙瘩仔细观察着邱飞肚子上的那颗头颅,光秃秃的没有头发,如同一颗巨型肉瘤,一动不动,像是一块死肉,脖子的位置连接着他的肚皮,四周长满了红色紫色的粗细血管,脉搏一样跳动,还能隐约看到血管里面有白色的液体在流淌,头颅上五官毕现,眼睛半睁,眼球呈灰白色,脸上布满皱纹,是个老妇人的模样。
我又转过头看了看罗术,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点了点头,然后又撇了撇嘴,神情古怪,看来他和我想的差不多,我问邱飞:“这个老婆婆你认识吗?”
邱飞点了点头,说这个人是她的母亲,说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接着语气变得急促激动:“就是她在害我!”
罗术闻言皱了皱眉眉头:“害你?”
“没错。”邱飞语气颤抖却坚定:“我被她施了妖法,我被诅咒了!她的灵魂想占有我的身体,她想把我一点点吞噬掉,李老板您一定得帮帮我!”
“什么?”我一愣:“你的意思是你的母亲是妖怪?”
他摇了摇头:“不,不是,是她养了一个妖怪,那个妖怪特别厉害,它能改命!”
“改命?”我越听越觉得蹊跷:“你先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说一下。”
“好。”邱飞看了看我和罗术,端起茶杯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沉默了一会说道:“她是在六年前开始养那个妖怪的,当时我还没有做现在的生意……”
原来,邱飞是在市里做建材生意的,而且他的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一家独大,也干了不少副业,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日进斗金,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富商。可在六年前,他还只是个摆地摊的小贩,每天早出晚归,却挣不到什么钱,过的穷困潦倒,加上自己长得也丑,四十多岁了媳妇都没有,只有母亲和他相依为命,那个时候他经常抱怨命运不公,甚至好几次都有了轻生的念头。然而突然在某一天,他母亲请回家了一个叫做“鳞仙”的东西,她把鳞仙单独放在一个小屋子里,摆上瓜果悉心供奉,早中晚各烧香跪拜一次,每逢初一十五还要给它用雨水擦拭净身,邱飞感到很奇怪,见过供佛供财神供关公的,但他从没听说过这鳞什么仙,去问母亲,母亲则神情古怪的说这是神物,能给咱们家改运,邱飞当时并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说法,就琢磨着可能她是被哪个江湖骗子给忽悠了,不过邱飞也没往心里去,反正母亲每天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平时摆摊忙也很少有时间陪她,有个这东西用来打发打发时间也好。可这说来也是邪门儿,供奉了没多久,邱飞的地摊生意像着了魔一样,出奇的好,又过了段时间,他和朋友合伙改做木材生意,也是红火得不得了,之后是做什么什么赚钱,如有神助,连他自己都觉得运气好的有点诡异。这使他不得不对这个鳞仙刮目相看,心想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事,这东西果然不是寻常之物,心里一高兴,便开始和母亲一起拜鳞仙。一年之后邱飞暴富,买了豪车洋房搬家到市里,在新房邱飞准备了一个最大的房间用来供奉鳞仙,但奇怪的是,从此母亲再也没有让他拜过鳞仙,而且连供奉鳞仙的房间都不让他进,她开始变得怪异起来,少言寡语,目光呆滞,除了吃喝拉撒,剩下的时间都把自己关在那间屋子里。
邱飞觉得很奇怪,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了母亲她却什么都不说,加上平时工作应酬比较忙,他也就没太当回事,心想可能是老人岁数大了,脑袋不太灵光,有一些怪癖是正常的事。直到有一天,那天邱飞和往常一样回家很晚,喝的有点多,于是坐在客厅给自己到了一壶茶醒醒酒,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幽幽的传进耳朵里,缓慢沉稳,忽大忽小,而且很有规律,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的呼吸声,邱飞被这古怪的声音吓得一激灵,这绝对不是人类发出的的声音,他竖起耳朵,环视着客厅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直勾勾的盯住了供奉鳞仙的那间屋子。房门紧闭,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邱飞忐忑不安的走到那扇门前,声音更清晰了,耳鬓厮磨的梦呓声粗重的敲击着他的耳膜,似乎里面正有一头巨兽在熟睡,他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既害怕又好奇,想着自己的母亲也在里面,心里更是犯起了嘀咕,她最近一直不让我就这个房间拜鳞仙,难道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这鳞仙既然能够改命,那肯定是个有灵性的东西,可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它究竟是什么?而且,母亲也从来没跟我说过它的来历……
邱飞也听过不少传言,有的人为了给自己招财运官运,求子求福,会花钱找阴阳先生给自己看命,然后根据先生的点拨和帮助,捉一只与自己八字相辅,五行相生的小鬼,放在家里供养,这个小鬼会满足自己的很多私欲,但是在这同时也要付出一些代价,这代价有大有小,具体要看养小鬼的人本命如何,如果本来是个穷苦之名,而求得却是荣华富贵,这种变化比较大的改变,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甚至有的人为了一时快感,不惜向小鬼出卖自己的寿命。虽然这都是听来的说法,不知道真假,可这变化确实真切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邱飞想到这脑袋嗡了一声----这老太太,不会供养的也是什么妖邪之物吧。
他想推开门偷偷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可惜门被从里面锁的结实,正寻思着有什么办法能进去,这个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门居然被打开了!
邱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腿瞬间就软了,怎么回事?难道里面的东西醒了?他死死地盯着门口,可等了半天,门却纹丝未动,他咽了口吐沫,抬起的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他顺着门缝向里面张望,隐约看见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好像还在动,邱飞倒吸了一口凉气,解着咬咬牙,将门慢慢的推开,只见房间中央,邱飞的母亲正端坐在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面色安详,好像睡着了一样,她的身上缠着一条白色巨虫,这虫子无头无尾,如同一节肥胖的肉棍,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随着身躯有规律的起伏,这些鳞片跟着一张一合,似乎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呼吸,那声音就是从这巨虫身上发出来的。
邱飞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他刚想叫人,突然耳朵里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震得他脑袋生疼,接着视线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无数黑白乱影在眼前乱晃,邱飞用双手捂住耳朵,头晕目眩的倒在了地上。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母亲睁开了眼睛,她正看着自己,面容慈祥,邱飞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四肢和五官似乎都不见了,眼前的景象并不是用眼睛看见的,而是凭空出现在意识里的。母亲的目光充满着爱怜,缓缓说道:“孩子,妈要走了,在临走之前,要交代给你一件事,这件事你一定要做到,听好,我走之后,千万不要火葬,要土葬,你去给我买一副棺材,上面刷一层金漆,在早上天放亮之前抬到秋池镇南城桥边的荒林里,天一亮就下葬,入棺的时候不要给我穿衣服,要一丝不挂,棺材盖子上也不要钉钉子,还有别忘了带上这个鳞仙,下葬的时候当用手捧着它对着刚出来的日头,让晨光照在它的身上,那个时候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别害怕,也不要做多余的事,葬好之后不要立碑,把土埋好,你就马上离开,以后再也不要去那片荒林。我说的这些,你一定要记住,你如果心里过不去,可以在家给我立一个牌位。好了,咱们娘俩这辈子的缘分要到头了,你现在过上了好日子,妈也能放心的走了……”
接着邱飞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睁眼的时候,看见的是家里的佣人和结婚才两年的老婆,再环顾一下四周,是自己的卧室……
难道,是在做梦?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瞪着大眼睛看这对面的两个人:“妈呢?你们快去妈的房间!我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你们快去看看!”
可对面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动,眼神躲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邱飞看在眼里,感觉胸口一憋,便立刻翻下床冲出卧室,奔向楼下母亲的房间,推开门,母亲正安详的躺在床上,面带笑容,这笑容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旁边的供台上还有没烧完的三炷香,正徐徐冒着清烟,他用手指颤抖着叹了叹母亲的鼻息,一瞬间心如死灰……
他貌美如花的老婆从后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身上,娇滴滴的安慰道:“老公,你别太伤心,以后你还有我呢。”
那天晚上邱飞一夜没睡,他翻来覆去回想着昨晚看见的情景和母亲对自己说的话,那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的?但不管是什么,她交代给我的遗言一定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那只诡异的白色巨虫再次浮现在脑海里,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第二天,邱飞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婆,他老婆听了之后杏眼圆瞪:“什么?土葬?真是搞笑!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搞土葬那一套?还要赤身裸体一丝不挂?这说出去丢不丢人啊,咱们家现在好歹也算是在整个市有身份有地位的大户人家,不管红事白事咱都得办的有头有脸的,不然还不被人给笑掉大牙?再说了,这也不合规矩呀,按照咱妈的说的那个葬法,偷偷摸摸的直接给埋了,以后人家会说咱们不孝,难听点会说咱家死个人还没有死条狗动静大,咱妈辛苦操劳了一辈子,这才享几年福就走了,所以咱们当儿女的更得大操大办,让咱妈走的风风光光!”
邱飞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总觉得这事吧,有点古怪,那个鳞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会不会跟咱妈的死有关系?”
他老婆听了皱了皱眉,然后神秘秘兮兮的说:“你说她会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从我嫁进你们家门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老太太不对劲,一天神神叨叨的,还天天拜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她跟你说的那些话,也许根本就不是她说的,没准是有什么鬼怪这类的东西在控制着她,要不……咱找个懂行的看看?”
邱飞觉得老婆说的有道理,还是找人看看放心,于是当天下午,他老婆便不知道在哪请来了一个阴阳先生,这阴阳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剑眉星目仙风道骨,眉宇间透出一股非凡的气质,可惜瞎了一只眼睛,问其原因,这先生则摇头叹气的说道:“偷改了太多天机,遭报应了……”
邱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阴阳先生说了之后,先生左手托着罗盘,右手拿着刻满符咒的木剑,走进了他母亲的房间,当看到桌子上供奉着的鳞仙时,他的面部肌肉明显抽出了一下,眯着眼睛盯了好久,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在供桌前背着手闭目凝神,邱飞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这他这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先生缓缓睁开眼睛,说道:“这个东西,是个妖物……”
按照这个阴阳先生的说法,这个鳞仙其实是千年瘴气所化的妖胎,这妖胎十分邪门,最擅蛊惑人心,而邱飞母亲所说的那种古怪的土葬形式,则是妖胎转生的仪式,一旦这个它褪鳞成熟,必会为祸人间,而且,还会给邱飞全家带来血光之灾。
邱飞听了吓得直哆嗦,问道:“可是这鳞仙确实给我带来了财运啊?它怎么又会来害我?”
阴阳先生冷笑道:“这妖物现在并未成型,它还要靠你们供奉的香火存活,所以暂时给你们点甜头,不过这财运严格来说也不是它给的,而是用妖术透支你命里的气数,借花献佛罢了,等气数耗尽,你们家就会厄运不断,难逃一死!”
他老婆在一旁抱着膀问道:“这不可能吧,这东西是他母亲带回来了,她难道还会害自己的亲儿子?”
先生闻言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说道:“这个老太太已经不是他母亲了,她早就被这妖物所控制了,也许是最开始的时候老人为了儿子的前途私下里到处求仙拜佛,结果被这妖物给钻了空子,说到底,还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吶,不过好心办坏事,酿成了大祸。”
这阴阳先生一口一个妖物早就把邱飞吓得不行了,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磕带拜:“大师!您一定得救救我,要多少钱都成,只要能不死,让我再回去继续过穷日子都行!我老婆她肚子里还怀了孩子,你要救救我们啊!”
阴阳先生沉思片刻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既然这样,我就姑且帮你一次,没出生的孩子是无辜的,大不了我就再瞎一只眼睛。”
听了先生的话,邱飞磕头如捣蒜,又是一顿千恩万谢,然后先生从衣服里掏出两张符咒,手中解印念念有词,最后大喝一声,将纸符一张贴在鳞仙上,另一张贴在了邱飞母亲的额头上,又从怀里掏出了一瓶液体交给邱飞,让他每天早中晚用手指沾着在符咒上各洒一次,三天后,老太太正常出殡火化,各种仪式照常进行就可以。
就这样,阴阳先生走后,邱飞一点都不敢怠慢,把交代的事情一一照做,最后总算是把丧失给办完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只是出殡那天母亲的尸体都有些发臭了,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好歹把全家人的性命保住了,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应该不会怪罪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邱飞就如同重获新生,每天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可没过多久,又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一天晚上,他正在和老婆亲热,战的正酣时,他老婆忽然一声尖叫,邱飞以为她太过兴奋,不禁沾沾自喜道:“嘿嘿,亲爱的,怎么样?老公厉害吧?”而他老婆却表情狰狞,双眼圆瞪,一脸惊恐的指着他的肚子,声音抖的厉害:“你……你妈……”
我妈?邱飞也被吓了一大跳,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可是什么都没有,于是长呼了一口气:“快被你吓死了,你可能眼花了吧,出殡那天不让你看你非要看,留下阴影了吧。”
“不……刚才我真的看见……你的肚子上有一张你妈的脸……”他老婆余惊未消,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好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看,什么都没有。”邱飞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接着说道:“再说了,那是我妈,又不是别人,她怎么回来吓唬咱俩。”
安慰了一会,他老婆好了一点,但却再无兴致,便各自睡下了。
可后来发生的事,让邱飞知道了那天晚上老婆并非看花了眼,而且自己确实被母亲给缠上了。手机用户看阴阳实录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467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