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是想出来找我。
我被芸姨拉进屋里,餐桌上留着的饭菜早已经凉了,芸姨让我坐在桌边,自己在厨房里忙着热菜热饭,看着芸姨忙碌的身影,我鼻子一酸,视线模糊了。
期间,我爸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了,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去了趟卫生间,之后又回到卧室。
芸姨忙完了,热腾腾的饭菜端到我面前,我强忍着眼泪狼吞虎咽,几大口饭菜下肚后,我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芸姨说道:“妈,你对我……比我亲妈还好。”
这是我的心里话,说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扑簌簌地落进碗里。
芸姨的眼睛也泛着泪光,不知是心酸还是感动,抬手摸着我的头,让我慢点吃,别噎着。
一碗饭吃完了,芸姨给我添饭的时候,我目光无意中扫到柳依然的卧室,不知什么时候卧室门开了一条缝,柳依然正在门缝后面看着我。见我看向她,柳依然连忙把门又关上了。
由于我的离家出走,还有芸姨的劝说,我爸对这次的事终于不再提了。不过,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却出现了一些隔阂,我爸对我变得很冷淡,不管不问。叛逆青春期的我并没有因为受到冷落而难过,反而觉得这样正好,没人管我很自由。
我咬那个初三学生大腿的事,很快就在学校传开了,都说我是属狗的,经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在看到我后指指点点,女生们则掩嘴偷笑。这让我觉得很没面子,在人前抬不起头,想到这一切都是柳依然造成的,事后她又对我冷嘲热讽看我好戏,我就恨得牙根发痒。
我和柳依然的关系自然是变得更僵了,不仅平时不说话,连上学放学的路上,我都刻意远远地避开她,不想再看到她,省得心烦。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半个月后,我之所以和那三个初三学生打架,是因为他们事前在背后意淫柳依然的事,不知怎么传到柳依然的耳朵里了。
记得那天放学,我一个人低着头在路上走。现在我成了第四中学的“名人”,已经习惯了平时低着头走路,不想看到那些议论我的,笑话我的学生。
正走着,眼前的路面上出现一双雪白的休闲帆布鞋,一个女生站在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这双鞋我看着很眼熟,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怔住,站在我面前的,居然是柳依然。
自从我住进芸姨家以来,几年过去了,不论是上学还是放学的路上,柳依然从不让我走在她身边,还说我一看就是个土包子,走在她身边会让她觉得掉价。
眼下,她却主动挡住我的去路,她这是啥意思?
换成是以前,我说不定会受宠若惊,但此时我心里对柳依然只有怨恨。看了她一眼,我什么也没说,从她身旁绕了过去。
柳依然现在是第四中学当之无愧的校花,不知多少男生在明里暗里地追求她,书包里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塞进各种情书和纸鹤什么的。看到柳依然主动在路上挡住我,这让其它路过的学生惊讶不已,再看我一句话都没说从她身旁绕了过去,这些学生更是惊诧得无以复加了。
柳依然显然也看到路过学生们的目光了,在我身后叫了两声“喂”后,看我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就不再叫了,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直到回到家里。
到家之后,我直接回到卧室,刚放下书包,卧室门就被推开了,柳依然迟疑着走了进来。虽然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我仍然和往常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把她当成空气。
“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卧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柳依然终于咬着嘴唇说话了。
我正在玩掌机俄罗斯方块,这个游戏掌机是芸姨在我过生日的时候买给我的,当时把我高兴得一宿都没睡好觉。
我头也不抬地说道:“那就别说。”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一个t型块没放好,导致下面出现空隙。我有些不耐烦地咂了下嘴,皱着眉头继续玩。
柳依然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今天才知道,你和那三个初三学生打架的事,是因为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真的很报歉,那天误会了你,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害得你被你爸……还离家出走。”
好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口,令我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手抖得已经不听使唤了,游戏掌机里不断传来“笨蛋,笨蛋”的声音,很快就game-over。但我却强撑着脸上冷峻的神情,看了柳依然一眼说道:“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滚!别在那烦我!”
柳依然诧异地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对她,倾刻间明澈的眼睛里就涌出泪水。随后一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芸姨做的糖醋排骨,这是我最爱吃的菜。当时电视里播报一条高速公路上连环车祸的新闻,芸姨和我爸都扭头看着电视,被吸引了过去。我正闷着头吃饭,一块带着很多瘦肉的肋排被一双筷子夹到我的碗里。
是柳依然,特意挑了一块好啃又肉多的排骨夹给我。见我扭头看她,柳依然红着脸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我当时应该是感动的,毕竟自从住进芸姨家以来,这还是柳依然第一次给我夹菜,就像我小时候无比羡慕的那些姐姐照顾弟弟的画面一样。但是,我却用筷子把这块排骨从碗里夹出来,丢到了餐桌上。
电视里的新闻播完了,芸姨和我爸回过头,看到丢在餐桌上的排骨,芸姨就用筷子夹了起来,问这排骨怎么了。我不说话,只管吃着碗里的饭,柳依然只好说是她不小心掉在桌子上的。
自那以后,我和柳依然的关系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平时一句话都不说,上学放学的路上也刻意不走在一起。不过,我和柳依然是姐弟这个消息很快不径而走,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虽然我和她从没叫过对方姐姐或弟弟。
期末考试后,我刻意回到农村老家,在农村老家呆了整整一个暑假。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不想和柳依然呆在一起,是烦她?恨她?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白天我和孩时的玩伴们爬树掏鸟窝,下河抓鱼,在荒草甸上疯跑疯闹,什么都不想。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时常控制不住地想起柳依然,不知她每天是怎么过的,有好几次做梦还梦到了她。
暑假结束了,我升到了初二,柳依然升到初三。
那个时候,学校里拉帮结伙打架开始兴起,我由于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显得不合群,被欺负了几次。有了上次打架的教训,我不敢再轻易动手,但我骨子里就不是那种甘心做受气包的老实学生。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避免受欺负的方法:主动和这些拉帮结伙的学生搞好关系。
我们班上有个叫于彪的胖子,是我们初二年级组的头子杨军的手下,我就主动和于彪套近乎,一来二去我们两个就熟了。不过,于彪这小子一笑起来总是很猥琐的样子,还经常去那种通宵录像厅,然后第二天上课动不动就看着讲课的女老师或是某个长得好看的女同学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我挺烦于彪的,要不是为了避免被欺负我才懒得搭理他。
这天,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我和于彪坐在双杠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聊着聊着,于彪突然问我:“你有你姐的相片没,给我弄一张。”手机用户看异青春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493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