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扎着针,吊瓶中的水已经输了大半。我皱着眉自己坐了起来,这时候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你醒了?”她的神色有些意外,“感觉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他,然后开始问她具体情况。记忆里我最后是在师大的校园里,看样子最后是昏迷了,然后被送到了医院。
小护士的回答证实了我的想法,他告诉我自己被一个年轻人和几个学生送到了医院,同来的还有警察,那个年轻人帮我办的手续。然后我在这里一连躺了五天。
五天?我苦笑。随即问小护士:“那个把我送过来的年轻人,又来过吗?”
那个年轻人毫无疑问是老大。梁佳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收尾,我有一些话要问他。
“几乎天天来,不过今天刚走!”小护士检查了我的吊瓶,准备离开了。
“能不能帮我联系他?”我看向小护士,“我有话跟他说。”
“你自己不会联系他?”小护士奇怪地看着我,眼睛向着床头柜示意一下
我扭头,竟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手机。
“这是......我的?”
小护士皱眉,随即笑道:“反正不是我的。”然后她离开了。
我拿起那个手机,没有密码锁。我很轻松找到通讯录,那里面只有一个名字----你大哥。
我笑了笑,想起梁佳事情中老大曾说过要给我配手机,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我拨通那个号码,刚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了,对边传来老大急切的声音。
“老三!你醒了?”
我心里没来由地暖了一下,然后发声“恩”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来接我出院?”
“等着,我这就回去!”老大说,随即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有点犹豫地说道,“老三,你......感觉怎么样?不用急着出院......”
我一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大那边又说道:“我听说......你上回去了一趟庐山,回来整整在家躺了一年!这次要是......你是要吓死我呀?”
我只有苦笑:“放心,不会再那样了!”
挂掉电话后短短半个小时,老大火急火燎赶了过来。他来的时候医生正给我做着检查,目前的结果是各方面体征均正常,但有些结果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所以我尽快出院的想法不能实现。
我哀怨地躺在了床上,探口气看向老大。
“你给我家里打电话了?”
“还没,但今天是我的底线!如果今天不醒,我明天一早就打!”
我长吁一口气,想起就在不久之前,我自那次长眠中醒转过来,母亲那极度憔悴的情形。我真的永远不想再看到那样的神情了。
老大似乎有很多事情跟我说,而就在此时,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两个身穿警服的人站在了我的床前。
“封外人,你醒了?”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冲我一笑,“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有一些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
他们给我看证件,我留意了一下他们的名字。年纪大的叫赵思勇,年轻的叫秦响。
老大被示意回避了,临出门前我用神识简单读了一下他的若干记忆,以确保我们彼此不会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赵思勇询问,秦响记录。问了我几个问题,无外乎是我们解救孙甜的过程,当问到我们是如何知道孙甜的藏身所在时,我延用了老大的说法,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的,女声,没有说自己是谁。
很显然警察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我猜想着他们一定会根据老大的来电显示查出那个电话应该来自梁佳。
之后他们问询了之后再地下室的一些细节,我的答复是当天晚上梁佳到了地下室,我跟她争执并且发生肢体冲突,最后他被我打倒,而我也在最后警察到来之前失去知觉。
赵思勇问得很公式,脸上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倒是那个叫秦响的年轻警察在我说到梁佳的时候面色变了变。
我觉得有什么不对,拧眉看看他们,问起案件的结果。
之后赵思勇的回答,虽有些在我预料,但落实之后依然慨叹不已。
梁佳的母亲在半个月之前死亡,法医最后的鉴定结果是死于意外的碰撞。但不知为什么她死亡的讯息梁佳并没有向外公布。她只是向外说母亲生病住院。如此过了十天之后才被警察发现。至于孙甜的失踪,是因为梁佳当天晚上在三楼到四楼的楼梯上正好遇到孙甜。当时孙甜神色匆匆上楼,与正在下楼的梁佳撞在一起,孙甜跌倒。她看清是梁佳后精神变得极度恍惚,随即晕倒。被梁佳暂藏在宿管休息室,熄灯之后悄悄运到地下室。
“这些......是梁佳说的?”我问道。
“封外人!”赵思勇道,“我好像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梁佳已经被市精神病院诊断确定为间歇性妄想症,她的行为极度危险,她的证词警方也不予采信。不过我们搜查了她的家,发现了她母亲的尸体,之后筛查了学校女生寝室走廊与楼梯间的监控录像,才发现了孙甜跟她之间发生的事情。”
然后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孙甜呢?”
“她自醒来以后情绪不高,只记得与梁佳相遇的事情,具体情况她也说不清。至于怎么晕倒的,她更是一无所知!”
她被阴煞缠住,眼前产生幻象,应该是一些极可怕的事情,所以机体通过本能的自我保护而晕倒了。我在她临近医院之前,用神识帮她剪除了这些幻象。但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再编一些去填充,所以留下一小段的记忆空白,不过好在她马上就晕过去了,谁也不会注意就是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事情似乎都解决得比较完美。至于梁佳,我不得不慨叹这个可怜的女人,她是真的疯了。阴煞的附身和长期阴阵的影响让她的神经系统发生了器质性的不可逆转的损伤。恐怕她的后半生将都不能离开那家精神病院了。
我正想着,忽然赵思勇递过来一个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如果有什么新的事情发生,打这个电话,二十四小时畅通!”
“恩?”我递过去的目光充满疑惑。有这个必要吗?
赵思勇叹了一口气,说道:“梁佳,昨天凌晨时分,从市精神病院失踪了!”
我的汗毛孔一阵发紧。
“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你跟她到底还有什么深层的联系!但......”
他又递过来几张照片,拍了几张铅笔素描像,那上面的人物,赫然竟是我!
“梁佳学过美术,在精神病院的这几天,她画的十几张素描,最多的就是你!”
我无语。我不知道梁佳画我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她对我到底秉持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我......能问问,她还画了谁吗?”我干涩地说道。
“这个不能透露!”赵思勇道,“总之你自己小心,我们也会派人手保护你的安全。同时全力搜捕梁佳!”
问询结束,警察走了。那个叫秦响的年轻警察临出门的时候用他那一双皂白分明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想如果眼睛会说话,那他的眼睛一定在说:“你在撒谎!”
是的,我不期望警察对我保守的秘密一无所知,他们只要到梁佳的住所附近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我跟老大当天上午去找过梁佳,而且给他留了一个电话。他们也一样有理由怀疑我在大家都送孙甜到医院的时候自己留在那间地下室的真正动机。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整件事情除了梁佳那个意外死亡的母亲再没有其他人遇害,医院的证明又铁证如山,他们何苦又去较真这些细节?
但......梁佳现在突然失踪了。这无疑让每一个卷入这件事情的人如坐针毡。
老大走了进来,他倒是知道的不多,故心理压力不是那么重。我从他那里了解到孙甜已经出院了,她直接被她的父亲接回了老家修养。
我将那个手机端在手上,冲他无赖一笑:“这算公司的,我不会给你钱!”
老大看我顿了顿,然后笑了:“看来你真的好了!”
第二天我办理了出院,老大叫我搬到他那里住,我经过深思后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梁佳的事情不像他们每一个人想象的那么简单。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梳理这件事情。同时我也有所预感,庐山过后的平静即将过去,有些不寻常的事情正在陆续向我靠近,我的生活将要掀起更大的浪潮。手机用户看大妖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501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