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地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劲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出了这条土路后我再背起张强时,总感觉他的身子骨似乎轻了很多,要比之前挖出坟时轻了起码一多半。
不过这对于我而言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因为自从他醒过来后,整个人的反应就是呆愣愣的,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叫他站起来走他也站不起身,所以,这大半夜的我还得背着他走,他轻点,我也正好省力。
就这么着,我背着张强又愣是走了五里地才看到一个卫生院,医生给他做了检查,不过也没瞅出啥毛病,只是挂了点葡萄糖生理盐水就算完事。
医生才走,我也正想着趴在同屋一张空着人的病床上睡一会儿的时候,一个女护士就走进了病房,冲着我喊了声:“哎,你,过来交个费。”
按着理来说其实之前就应该催我缴费了,不过人家特意等一切都安顿好了才过来跟我说,实在是很通礼数了,我也是经她提醒才想起来缴费这事儿,连忙冲着那护士抱歉地笑了笑,赶紧起身跟在她后面往缴费处走。
“挂水加住院什么的,加起来一共两百七十四块,这是单子,你自己看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坐在橱窗后面,拿出一张单子透过橱窗的小洞口递出来给我。
我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的很,整个人都困得不行,也不管这单子上到底写的是什么,直接从怀里掏出了王老板给的一千块工钱,捏出三张递了过去。
“哎,我说你这人什么意思啊!”橱窗后的中年女医生蓦地冲我发火了,“看你这大半夜的过来挂急诊,我们也没催着你,都是一切都弄好之后才跟你说缴费的事情,多客气,你呢?拿三张冥币缴费?吓唬我?我在医院这么多年,见过用假钞的,还第一次见你这种拿冥币想要蒙混过关的!”
正说着,那女医生直接把我递过去的钱“刷”的一下从递钞口给扔了出来,我被她这么一通骂这会儿也是上了脾气,好好的缴费居然还能碰上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不过我正要开口骂回来几句的时候,低头一看落在地上的钞票,红通通的,也是一个老人头,跟百元大钞没啥区别,不过这上面“天地银行”四个字就跟刀子似的,直直地戳着我的眼睛!
我心头一惊,赶忙看手里捏着的另外七百块钱,还是天地银行!我“啊”的一声后背一阵凉,右手一哆嗦,这捏在手里的七张冥币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落在了地上,看着这满地的冥币,我的脑子懵了。
这钱是那个主家王老板给我的,强哥把钱给我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几眼,确认是真钞才收入袋里来着的,这怎么就变成冥钞了?
一边的护士和对面的那个收费的女医生见我有点蒙,估摸着她们也是被我这个样子给吓到了,常年在医院里做事,这种诡异的事情她们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甚至碰到过,所以这会儿她们谁都不吱声,只是不自觉地都退后了好几步,跟我保持了距离。
我低着头看着满地的冥钞,联想到这一晚发生的一连串的邪门的事情,再想着这会儿跟植物人似的躺在病床上却查不出一丁点毛病的强哥,我突然意识到一点,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的诡异的事情,似乎跟那个主家王老板脱不了关系。
想到那个很慷慨的王老板,莫名的,我就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我的背后死死地盯着我,盯得我背脊发凉,心里一阵阵的发虚,我甚至有点不敢回头看。
拿工资卡交了钱后,那护士也不敢跟着我了,冲我勉强地笑了笑后就赶紧闪身离开了这里,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我一个大活人,没做过啥坏事的好人,怎么这种邪门的事儿就偏偏找上我了?
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不得劲,捡起掉在地上的冥钞后就回到了病房,从强哥的口袋里一摸,果然,也是十张红通通的百元冥钞,也不知怎的,我心里一发狠,打开病房里的窗户,右手猛地一甩,那一叠冥钞被我撒的满天都是,我这才感觉有点出了口气。
关上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强哥,我心里是真憋着一股气,我是一个粗人,就跟着老爷子在村里长大,别家小孩打小就会欺负我这个没爹妈的,我从来都不说话,能有拳头解决的事情干嘛去哔哔?
我踏踏实实地挣钱养家,给老爷子的病筹钱,一分一厘都是无愧于心,那些个脏东西凭啥子就找上我来?老实人好欺负?人善被人欺?妈了个巴子的,这事儿不能算完!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碰上脏东西了,我这一身泥瓦匠的手艺活和力气估摸着是没啥用场的,但好说歹说我也是农村长大的,这半仙儿、神汉、巫婆的也不是不知道,这种事儿找派出所肯定是没用的,我决定找一下我们村的刘半仙儿。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给工头那边去了个电话,给我和张强两人请了几天假,本来寻思着是不是跟老爷子商量商量,不过想到老爷子的身体我还是打消了念头。
既然我已经肯定了这事儿是脏东西闹的,所以第二天我也没让那些个医生再给强哥做什么检查了,只是单纯的挂着生理盐水吊着,然后花了五十块请了个护工给我看着强哥,然后就收拾收拾出发了。
我本来心想着直接去那个主家王老板家里,不过一想到那二十张冥钞,我这心里就有点没底,还是先去找刘半仙儿吧。
因为自行车还在坟地里,虽说大白天的,但我这会儿也委实不敢再去坟地推车,没法子,只好坐公交回去,得亏前些年县里弄了个村村通,我们几个自然村相互之间也都有了公交联通,车钱不贵,两块而已。
刘半仙儿真名叫什么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这个人在我们村里还是人人皆知,很有本事的,据说二十来年前我们村闹白毛僵就是他带着派出所的几个人一起解决的,这事儿真不真实我是不清楚,不过现如今来找他问仙儿的人都要跟医院里似的领号排队,你说他有没有本事?
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路步行,远远地就看到了刘半仙儿的家门,按理来说刘半仙儿应该是挺有钱的,不过他住的还是以前的小平房,红砖头的墙身抹了点白泥就算完事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来的很早,这大夏天的又是地里收西瓜的时节,所以刘半仙儿家的木板门还是关着的,我心里有点急,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就直接上前拍了拍门,边拍边喊:“刘老爷子,在家不?刘老爷子?”
“咋了咋了,这大清早就闹腾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开门的是刘半仙儿,六七十岁的人了,精神头还是好的很,只见他眯着眼瞅了我两眼就直接开口道,“三娃儿?你小子不是在工地里干活儿吗?咋了,今儿个放休跑我这来溜达了?我孙女今儿个可没放学呢。”
“刘爷,刘半仙儿,你可别打趣我了,”我苦笑着看着刘半仙儿说道,“我昨晚是遭了灾,遇上难了,这才一大早的过来求上门,你可千万得帮我看看。”
刘半仙儿见我一脸苦闷,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请我进了屋,坐下吃了杯茶后,眯着眼开始听我讲起昨晚接阴活儿的事儿。手机用户看生人勿入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542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