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惊无险的一路回到了钟叔的家门口,没进屋,我寻了张小板凳就这么坐在堂屋前,看着眼前的葡萄藤心里有些发虚。
没来由的发虚,我点了一根烟让自己缓解一下情绪,钟叔进了屋后就没出来,我就这么一个人坐着,心里头的思绪有些凌乱,不知道为啥,反正从那块坟地回来后,我就有些心绪不宁,哪怕离了那块坟地,还是感觉背后有那么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很神经质的,一路上我连着回头了好多次,就这么坐在板凳上五分钟的功夫,我愣是又猛地回头了三回,可是除了白色的墙壁,啥也没,我心里有点发毛了,可又感觉可能是自己吓自己,强自按捺着内心的恐惧,不去多想它。
“怎么了,我看你有些不定神啊?”耳朵里突然传来钟叔的声音,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那个,钟叔你啥时候出来的,走路都没声,吓死我了!”我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道,“也不知道为啥,从坟地里出来后就感觉心慌的很,就像被什么人给盯住了似的。”
“呵呵,我出来有一会儿了,只是你一直怔怔的没在意罢了。”钟叔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别多想,你要是这会儿就害怕了,那晚上让你一个人去坟地里招魂,你岂不得吓死在路上了?”
“一个人去坟地招魂?”我一听立刻问道,“为啥要去坟地招魂啊?咱不能在这里招魂吗?”
说真的,我是一点都不想再去那个地方了,莫说是夜里去了,就是大白天,我也是不想去,实在是有些瘆人,我觉得自己对那块坟地有心理阴影了。
“呵呵,不去也得去啊,你那工友的魂儿可就是丢在那块坟地里,不去那里招魂去哪里招?”钟叔开口道,“你也别指着白天招魂,青天白日的,你那工友的魂可是受不了,所以啊,这会儿你就宽宽心放放胆吧。”
得,把我接下去想要说的话给直接堵死了,只是大半夜的去那块我有心理阴影的坟地招魂,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恐怖了。
我倒是有心想要拒绝,只是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钟叔能帮我对于我而言,已经是个天大的福分了,人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要是还唧唧歪歪的,那简直就是不识相啊!
“行了,你也别多想了,只要按着我的叮嘱把你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我保你平安无事。”钟叔大概是看出了我此刻内心的纠结,当下笑着宽慰我了我一句,然后接着说道,“你先去脱一件你工友的衣服,外套就成,夜里招魂的时候用得上。”
既然钟叔都已经做出了保证,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点了点头就进屋去了。
夏天的夜晚总是来得迟些,六七点钟样子,这太阳才西下的快没影了,吃晚饭的时候我特意喝了二两二锅头,我本来打算喝的再多些的,只是钟叔不让,说再喝下去就不是壮胆,而是装怂了。
借着酒劲,我又问了几次钟叔,什么叫躲过了这一劫,下一劫也是千难万难,只是钟叔对此依旧讳莫如深,只是摇头不说话。
夜很快就深了,在钟叔的指导下,我把张强给搬到了堂屋正中央来,然后穿上了张强的那件外套,钟叔又给我在外套外还套了件白色的袍子,说是能遮阳气。
随后,钟叔在张强的头顶那边放了个香炉,点了三根很长的香,然后又拿出了三根银针,其中一根往头顶正中央这么一插,另外两根却是没动,放在了一旁的小瓷碗里。
最后,钟叔递给我一盏用芦苇杆子扎的、外面包着一层白纸的灯笼,说是引魂灯,依着古法制的,我瞅了眼灯笼里面,就一根白蜡烛。
“招魂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没什么技巧、窍门可言,唯一困难的就是这一路上你得保证里面的白蜡烛不被风吹灭。”见我接过灯笼,钟叔很是郑重地递给我几根香,接着说道,“若是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点上这香,一根一根的点,往这边走就行,别急,慢慢走过来就行。”
听着钟叔的叮嘱,我心里越来越没底,敢情这事儿似乎风险还挺大的,遇到危险了还不能跑,只能慢慢走,这给整的......
“先去坟头烧纸钱,咱礼数总归得先到家,然后你再点燃引魂灯里的白蜡烛,按着昨天你们走的路,你边走边喊他的名字,就是招来了别的脏东西,你也不能停下来,得继续喊你工友的名字,记住了吗?”钟叔一脸郑重地问我道。
见我点了点头,钟叔给床头的那个香炉里的香给点燃了,然后对我挥了挥手道:“这三炷香我一根一根的烧,大概能烧三个小时,你工友丢了两魂,你每招到一个魂你就回来一趟,中间别停留,去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眼躺在木板床上的张强,暗自给自己打气,事已至此,我也不好为自己开脱了,再者,强哥怎么说也是和我好几年的朋友了,这事儿我得帮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原因,这刚一出门,被夏夜的凉风一吹,我就感觉自己的脖颈那边冷的很,就跟有人透过来在我的脖子那边吹风似的,寒碜的很。
我一大老爷们儿的,总不能刚出门就掉头往回跑吧?我定了定神,一咬牙,硬着头皮只管往前走。
夜路不太好走,天黑,我得拿着手电筒照着路走,得亏一路上没发生什么邪门的事情,倒是让我安然无恙地走到了那片坟地。
走到昨天要修坟的那块墓碑前,我匆匆瞄了眼,跟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很郑重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钟叔给我的纸钱,把它们堆在坟前。
也不知怎么的,每一次拿打火机想要点燃那堆纸钱的时候,总是会莫名的刮起一阵风,把火苗给熄灭了,就跟有人对着我打火机吹风似的,我的额头有点冷汗沁了出来。
没法子,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了偷偷从钟叔灶台上拿的火柴盒,我觉得钟叔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那么有本事的人,他身边用的东西应该也是有点门道的。
也不知道这火柴盒是不是真的被钟叔给开过光,一点就着不说,连那阵怪风都没有跟着出现!
顺顺利利地烧了那叠冥钞后,我这会儿也放下心来,松了口气的我再用打火机给引魂灯里的蜡烛点燃,透过白纸,幽幽的发出亮光。提着灯,我站起身来,冲着这片坟地喊了几声“张强”,一边喊着的同时我一边四处瞅瞅,看样子不在这儿。
可就在我转过身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后背一凉,猛地一回头,一道幽幽的身影就坐在我之前烧纸的那个坟头,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张强嘛!
这个场景很诡异,我强自把自己内心的恐惧按捺了下去,冲着那坟头又试着喊了几声“张强”,嘿,这张强居然主动站起身来,直愣愣地走到了我的身后,当我停下喊他名字的时候,他又慢慢地停下脚步,似乎是要往回走。
这个坟头太邪门了,我哪里敢让他再回去?当下就又喊了几声他的名字,然后慢慢地往回走,果然,张强停下了脚步,跟着我过来了。
我放下心思,也不敢回头看张强的魂儿,就这么边喊着他的人名儿边往前走,当我从土路走到水泥路上往左拐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往边上这么一瞄,好家伙,一个老太婆模样的鬼就这么慢慢地跟了上来,瞅着她盯着我的样子,我后背一寒,立刻掏出钟叔给我的那几根香,点燃了其中的一根。
那老太婆大概是闻到了香的味道,死死盯着我的目光顿时变得和蔼起来,只见得她眯着眼就跟在后面,抬着头用鼻子使劲地闻着香留下的余韵,那表情,就跟抽大烟似的。手机用户看生人勿入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542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