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就说,我可知道你被学校开除的秘密。
陈排放心头紧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的?你知道些啥了?”
杏花说我听你同学说的。
陈排放说嫂子你就别诈我了,我们村里就我自己在县城上高中,哪里来的同学。
杏花正色说:“是我表弟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你被开除了,不光是为了打老头那事,还早恋,小小年纪就跟女同学偷鸡摸狗、不干不净,在嫂子面前装啥嫩啊?”
陈排放一听彻底傻了,说话也没了底气,哀求说:“杏花嫂,这是谣传,事实不是这样。”
“我不管,反正表弟这样告诉我的,我就把原话说出去,看你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嫂子,你……你怎么这么恶毒啊?”陈排放脸都气歪了。
“怎么,揭你伤疤了是不是?”
“不是啊嫂子,我是被人陷害了。”
“鬼才信呢,谁会陷害一个毛孩子?”
“是人家嫉妒我,我作文写得好,抢了别人的风头,你懂了吧嫂子?”
“你还会写文章?”
“是啊,老师说我是块当作家的料呢。”说到这些,陈排放两眼放光,又找回了自信。
杏花笑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说:“想不到呀,咱们村还出大才子了,这样吧,你给嫂子写一首诗。”
“嫂子,今天没情绪,找不到灵感,等改日吧,好不好?”
“那好吧,你可要用心写,别糊弄人,你金刚哥是个土鳖,一点都不浪漫,从来没给我写过那种情书。”
“好,嫂子,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求你一件事。”
“啥事?”
“就是我被学校开除那事,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奶奶,要是让她知道了那些破烂事,还不得气死呀,你说是不是?”陈排放哀求起来。
“怕了是不?”杏花仰起脸,再次谈起了条件,“那好,你跟嫂子亲热一下,我就把话咽下去,永永远远都烂在肚子里,你答不答应?”
陈排放憋红了脸,说:“嫂子,好嫂子,这光天化日的,怎么好干那种事呢,再说了,我还……还没沾过女人身子呢,怎么好……”
“熊孩子,你敢骗我?”
“我真的没骗你,真的,嫂子。”
杏花哼一声,说:“你要是一根老油条的话,嫂子还不稀罕呢,白给都不待见!”
陈排放眼珠一转,说:“嫂子,小弟被坏人算计了,心情不好,只要你守口如瓶,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小弟一定报答你,好不好?”
杏花这才扑哧一笑,说臭小子,你还当真了。
陈排放傻乎乎望着杏花嫂,没了话说。
杏花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说:“排放你这鳖羔子,看把你给吓的吧,嫂子这是考验你呢。”
“考验我?”
“是啊,你以为嫂子真的就那么不要脸吗?”
“嫂子你可真坏,这事怎么好随随便便挂在嘴上?”
杏花接着说:“人家都说庄稼人一到城里就容易变坏,我看也不见得,你说是不是?”
陈排放猜到了她的心思,她是担心自家男人在外面打野,就故意逗她说:“那可难说,金刚哥打小就花花,这会儿在外面做生意,手头钱也宽裕,说不定早就那个啥了。”
“他敢,他要是真那样,我就休了他!”
“你又抓不到他,干了也没办法,再说了,人家要是玩出了真感情,还不知道谁休谁呢?”陈排放嬉皮笑脸地吓唬她。
“你怎么就知道我抓不到他?”
“隔得那么远,偷偷摸摸就把事办了,你能怎么着人家?”
“熊孩子,你知道屁好炒着吃!夫妻间心是相通的,一旦对方有了外心,一闻气味就知道了。”
“真那么灵?”陈排放突然想到毛玉米身上去了,她私下里跟丁光彪好上了,自己还被蒙在鼓里,竟然就没闻出半点味道来。
“那还假的了,可那也得看缘分。”杏花弯腰拎起了陈排放的书包,说,“走吧,回家了。”
陈排放站在原地,心里直犯嘀咕:是哪一个狗草的玩意儿把自己被开除的事儿告诉了杏花嫂,万一被传出去,自己还真就没脸在村里了,还有奶奶,她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啊!
他竟然后悔起来,刚才也许真的应该豁出去跟杏花亲热一回,先封了她的嘴再说,要不然,她迟早会把实情说出去的。
杏花回过头喊他几声,站在那儿等着陈排放赶上去,她红扑扑的脸上越发生动,声音柔柔地说:“你小子,这两年不在跟前,可真是比之前出息多了,要说不让女人动心,那是假的。”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还是我,跟以前没什么区别。”陈排放腼腆起来,却又忍不住往杏花的高耸处瞄了一眼,乖乖,那地界儿科够饱满的,几乎都要撑破衣服蹦出来了。
想到这些,走路的姿势就不对头了,只得把行李包挡在了前边。
杏花接着说:“你小子也用不着装,只是有心无胆罢了,等那一天学老练了,肯定比谁都厉害。”
“嫂子你就嘴下留情吧,就不能说点别的呀?”
“你懂个屁,嫂子这是给你打预防针,你这一回来呀,保不住村里就要鸡飞狗跳了。”
“杏花嫂,鸡飞狗跳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坏人。”
“装傻是不是?你人长得帅气,又会写文章,有才气,村里的女人能消停了?不狼哭鬼嚎才怪呢。”
“杏花嫂,你说什么呀,我不就是作文写得好点嘛,顶个屁用,那又不是大把大把的钱,没人稀罕。”
“狗日的,嫂子就稀罕!”
陈排放没了话说,脸红得要喷血。
“走吧,不跟你扯了,啥也懂,傻,真是傻!”杏花不再搭理他,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到家以后,见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两只昏花的老眼死死盯着自己,陈排放就开始尿急了,扔掉包裹,窜进了南墙边的简易厕所。
排泄完毕,又站在里面发了一会儿呆,才怏怏地走了出来,对着奶奶撒谎说是自己脑子出了毛病,一看书就头痛,痛起来就要命,所以就休学回来了。
奶奶没说话,还是死死地盯着他。
陈排放看到奶奶浑浊的双目在变红----变红----再变红,一滴眼泪流下来,看上去竟然像血滴。
他害怕了,就嘟嘟囔囔地说奶奶你千万别生气,我回来也是迫不得已,再呆在学校里,那就连命都没了。
奶奶还是没说话,血红的泪珠滴到了衣襟上。
“真的奶奶,我得罪了道上的恶人,他们天天提着刀在学校门口等我呢,还放出狠话来,说是早晚要让我血染操场,奶奶你说,是命重要呀?还是考学重要?”
奶奶突然大声喝道:“狗日的,你编,继续编!”
陈排放还是没敢道出实情,继续扯着瞎话,说自己之所以弃学回家,其实是看透了那些已经上过大学的学生,他们个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还整天价牛逼哄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连怎么做人都不会了,自己再去考学,那不是犯傻是啥?
奶奶听后,脆生生地赏了他一巴掌。
陈排放吃惊地捂着脸,问奶奶:“你为什么打我呀?”
奶奶气得浑身直哆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为啥?因为……因为你折了我的寿,因为……因为你喝了我的血,还因为……因为你吃了我的肉,因为……因为你让地下的爹娘不得安宁!”说完就踮着一双小脚出了门。
“我折你的寿?我喝你的血?这哪儿跟哪儿……”陈排放傻了,他觉得奶奶一定是疯了。
好在奶奶打了也打了,骂也骂了,估摸着窝在肚子里头的那团火气也出得差不多了,陈排放也就轻松下来,进屋找吃的去了。手机用户看嫂子不是潘金莲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556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