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活了,我连二十五块都赢不回来,我就是一个loser……”
“……”
“呜呜,叔叔……”
“起来!”
施润整个人被他无比嫌弃地甩到一边!
头晕眼花地站稳,听见那道低沉寒冽的声音,“二十五块是吧?”
施润疑惑地回头,然后惊掉眼球惊掉下巴惊掉呼吸!
那黑色西裤黑色衬衫俨然工作中严肃深沉的尊贵男人,席地优雅而坐,长指慢条斯理解开衬衫袖口的钻石扣钉。
他一边卷
tang起袖口一边云淡风轻地扫了眼三位吓得已经是雕塑状态的清洁大妈,坚毅漂亮的下颌微微一抬,嗓音低沉干脆:“洗牌。”
三个大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总、总裁大人要跟她们打扑克?!
萧雪政见人人都是哆嗦状态,低头点了根烟含在薄唇,那幅痞痞迷人的样子自顾自洗牌。
抽一张,目光四平八稳静静看向清洁工大妈。
大妈哆嗦得快要哭了,可是谁敢走?
屏住呼吸,手指颤都地一个一个按顺序摸牌。
施润从震惊中回神,立刻进入观牌模式,蹭到那背影迷人的男人身后,抿着小嘴儿紧张地看。
那弱弱绵绵的呼吸还带着抽噎,一缕一缕拂过男人白皙的脖颈。
萧雪政痒地难以集中注意力,凶神恶煞地回头看这烦人的东西!
“离我远点!”
施润莫名被吼被嫌弃,鼓着腮帮子泪汪汪的,蹭蹭蹭,蹭离了远点。
等牌都抓完,那男人慵懒的抽烟,随意地打,第一把,赢回来三块,第二把,赢回来五块……
施润默默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把她输出去的钱一块一块稳操胜盘赢回来的男人,好帅啊。
到第六把,二十五块全部入账!
施润简直不能说话了!
她打了一下午输出去的钱,他六把就赢了回来?!简直是神一样的男人有没!
萧雪政皱眉抽完最后一口烟,极度冰沉着一张脸,把那五毛一块五块的一叠钱数了数,二十五块没有错。
他站起身,特别高伫立在施润面前,让娇小的她一下子矮进了尘埃里。
这男人高高在上俯瞰她,眼神还要多冷漠阴鸷。
就在施润几乎没法呼吸的时候,他再度冷冷漠漠看了她一眼,大步走出这潮湿阴的地方。
施润拿起书包,屁颠屁颠跟着大神一样跟在他后面,特别自豪!
冷不防前面高大硬硬的男人身躯停下,她秀气圆圆的小鼻子一撞!
抬头时,他已转过身,黑色修长的身影,芝兰玉树在她面前。
施润仰头就朝他笑,睫毛还挂着刚才的泪珠儿,楚楚模样,笑得眉毛弯弯,眼睛也弯弯,他那么霸气无敌地为她赢回来钱,好开心啊。
但这男人不笑。
板着张青铜脸,盯着她,表情恐怖,眼神恐怖,浑身暴躁!
长指夹着那叠五毛一块五块,往她衣服兜里重重一塞!
“叔……”
“滚回家去!”极度嫌弃!
施润无辜莫名,“怎么了嘛,赢钱还不开心吗?”
“看见你老子就不开心!滚!”
直到被季林秘书塞上宾利后座,施润趴着窗口还是不明白那伫立在大厦门口阴郁吸烟的男人,为什么那么生气。
车行驶了一段,后座突然啪的一声!
“太太?!”
左浩惊诧扭头,但见太太又是一掌拍在黑色真皮座椅上,小脸上无限的懊恼,“靠!顾着打牌忘了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了!做好先生能停车么,我还有笔账没跟你们家总裁算……”
左浩诚恳建议:“太太,劝您还是别回去,整个公司恐怕现在正在暴雨雷电中。”
“啊?”
……**……
诚如左浩所言,六十六层的广政集团大厦,正在炼狱中。
那在大厦门口连续抽完整整五根烟的男人,漫不经心推开旋转门。
只见公司大堂黑压压地整整齐齐站满了人!
从四十九层到一层,所有管事的大小领导将近七八百人,齐刷刷列队站好,胆战心惊望着从外面进来一身肃杀寒气的总裁大人。
而那三位清洁工阿姨,哆嗦地站在最前面。
黑衬衫黑西裤身姿笔挺卓然而立的那个男人,勾唇浅浅慢慢地笑了。
“上班时间打牌?恩?”
“打牌也就算了,勾.引我太太打?”
“勾.引我太太打也就算了,还让她输钱?!”
“她多大你们多大?她哭鼻子她不开心你们哄啊?!”
近千人的大堂,骤然被冰封住。
谁曾想得到呢,商业中的帝国广政集团今晚会因为一个小女子而掀起一场惨烈的腥风血雨?
而那个始作俑者,已经揣着她失而复得的二十五块钱,舒舒服服躺进了被窝。
快睡着时还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再去找他算帐,也不用怕等得无聊,因为可以和阿姨们玩牌啊,输了也有人帮她赢回来!
……**……
然,第二天的情况是……
施润一大早开开心心眼巴巴地赶到广政集团大厦,她被禁止入内了!
天色蒙蒙下着雨,施润站在玻璃旋转门侧,拿出手
机拨出去。
他没有不接,他是直接掐断!
施润愣住了,皱眉,再拨,他再掐。
第三次后,他居然把她拉近了黑名单!
火气就来了,转身就要往里冲,被保安拦住,僵持几分钟过后,季林秘书出来了。
“季秘书,我找他!”
季林一脸灰败严肃,“太太,别闹了,快回家,总裁这次生了很大的气,全公司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着呢。现在所有高管都在萧总办公室,被骂了一上午了。”
施润哑住,小心脏咚了咚,当然也是害怕的,“他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季林的目光默默无言地朝她看过来。
施润挑眉,“因为我?”
季林沉默,也非常理解总裁,对比自己和别的女人暧.昧,老婆更在意打牌输赢,搁谁谁都会无力。
萧总,有这么一位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的太太,其实内心很辛苦吧。
郑天涯的事,太太始终不解释,是个男人都会介意,会累,所以暂时不想见太太了。
……
施润听见他生气,当然也不敢放肆,乖乖回到别墅,但是没办法联系他了,他把她拉黑了。
从初九到十五,又是一周过去,眼看快开学了,施润却只在报纸新闻上见到了他。
不是财经版,是娱乐版,他身边的女人好几张漂亮面孔,总与他挨的那么近。
施润不想去想,但再迟钝也察觉到,他在疏远她,两个人的距离短短一周被拉得的好远。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顾宅。
从南方特别移植过来的小片竹林四季常青,偶有竹叶曳进湖里,清幽雅致。
湖边有个闲庭石桌,两道人影夥。
佣人端上来茶品颏。
坐定的顾振涛将金龙纹拐杖放置在一边,苍颜锐眼,手拿茶壶,“后辈进贡的西湖龙井,小施品品,味道如何。”
施为律恭敬地坐下。
两人品茶的时间非常安静。
顾振涛不开腔,施为律就只得琢磨着开口,“老先生,最近的报纸上萧总新闻频繁。”
施为律放下古瓷茶杯,“大致是我想的法子顶用了,两个年轻人没有感情基础,应是按您的预想,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
顾振涛矍铄的目光定了定,不显喜怒地说了这么一句:“没感情基础?我老人家可是觉得,你家丫头喜欢雪政喜欢的紧。”
施为律脸上微微出现讶然之色,和施润从不交流,这丫头不是从小到大喜欢天涯吗?
顾振涛拿过拐杖,站起身遥望那一片青葱竹林,目光深远道:“我那大孙子多睿智的一个人,那些娱乐花边不足为信,多半是他防备你我,逢场作戏给我们看,他这一生也就爱过一个阿离丫头,不是玩女人的草包。”
“那这……”施为律也跟着站起。
“雪政的母亲,那是三十一年前的事了,他要查也无从查起,只要我儿子不出现雪政什么都不会知道。为难的是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那位,那才是雪政当做母亲的人,那女人一醒,难保不会泄露什么。”
施为律默然,听出来顾振涛是在谴责他,当年做事不干净利落,留下麻烦。
顾振涛转了个身,将近九十岁的精锐目光直逼五十出头的施为律。
“小施,雪政与你家丫头相差十二岁,我查不到他们婚前的交集,你说说,雪政娶你家丫头的经过。”
施为律知道顾振涛是怀疑萧雪政娶他女儿别有什么深层目的。
他把当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他也不傻,季林按照萧雪政旨意与他签的那份两亿的协议,施为律没有告诉顾振涛。
卖女儿毕竟不光彩,另外,那份协议的内容……涉及违法,实在也不能对外人说。
当时因为那份协议,他还犹豫了一下,但两亿的诱.惑太大,而他从心底把对那个女人的恨都加注到施润身上,将她推出去,他这个做父亲的并没有多少不忍。
顾振涛沉默听完,更加确定心中所想,雪政娶施为律的女儿,绝不是出于男女感情。
一个世家公子看上一个暴发户的私生女,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到底他要干什么?
或许,也不用着急拆散他和那个丫头,静观其变,若他有目的,迟早会在那丫头身上暴露出来。
张警卫员从亭台另一侧过来,走到顾振涛身侧,微微颔首低语:“老爷,阿离小姐来了。”
顾振涛难得露出笑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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