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安他之心,亦安公主之命的事。
霍陵抬眼看他,秦楚收起调笑,换上了认真严肃的脸,眼中的真诚任由霍陵去看。
对于安思,霍陵心中是有愧的。自己长跪宫门拒婚,让她成了悠悠天下的笑柄。却依然不怨不怒,对自己倾尽心力。
若说无一点感动,无一丝内疚,那是骗人的,可这终究不是感情,终究不能以感情报之。
“你说吧。”霍陵叹了口气,听听又何妨。
“南陵本就是东越姻亲之国,如今欲求亲上亲,也是人之常情,想来东越陛下,就算有所顾虑,最终也会答应。”秦楚举着紫砂陶的茶杯,慢慢品了一口,“我去搅了此事如何?”
霍陵拂着茶杯,低头不语。
“霍兄可是担心,安思公主的心意?”秦楚轻笑,“难道霍兄到现在还不懂吗?”
不懂?怎会不懂?霍陵苦笑,自皇城拒婚已经整六年了。六年,一个女子一生中最美妙的年龄。因为自己,她孤独一人住进疏予小筑,再不问世间情事。霍陵抬头,看见淡嫣色的水袖随风微微摆动,一个肤色极白的女子嫣然含笑,
霍陵并不做多想,又重新望向前方,等待皇帝的召见。那时的他却不知道,这一眼,已经够一个女子情根深种,无可自拔。
“我不要你去搅了这件事,”霍陵回过神,转着手中早已没了茶水的杯子,看一眼秦楚无可置信的眼神,道,“我要你去帮她,随和她的心意,她要做什么,你都尽力配合。”
见霍陵信念坚定,已不会再更改,秦楚问道:“你不先问问我的条件吗?”
“你要什么?”霍陵目光坚毅,一字一顿的说,“我便给什么,绝不反悔。”
他欠安思的太多,不说安思明里暗里为自己做的事,为霍家做的事,仅仅是安思的情意,这一辈子便已经无法报答了。
深宫厚庭,最最难得的便是能顺心。若能做些事,顺着她的心,自己便是付出些代价也是无所谓的。
秦楚低头,这世间,真是唯有“情”字最是磨人,最是无可匹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霍兄的举手之劳罢了。”
秦楚坐的久了,换了个姿势,接着道:“霍兄也知道,西盛朝堂的局势,如今是越来越千钧一发了。秦某心怀天下,不得不早做准备。”
霍陵一惊:“你要我帮你夺位?”
“不。”霍陵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独身一人有何可利用的,襄王真正想要的,怕是我手下的军队吧。”
“哈哈哈,”秦楚大笑着,被点破了也不恼,“霍兄是聪明人。”
“用东越的战力帮助西盛的襄王夺位?”霍陵也不由得笑了,觉得略有些荒唐,“你可知?此为叛国。古往今来,无论哪个国家,叛国者,皆无苟活者,必死无疑。”
“霍兄若是要反悔,现下还来得及。”秦楚给霍陵手上把玩许久的茶杯添了些水。
反悔?霍陵的命中没有此二字,既然定了决心,便不会再更改。
被发现了,自然是叛国,那就让它不被发现,便不是了。
“你要我如何助你?”霍陵多年的军旅生涯,坐的笔直。
“不愧是霍陵。”秦楚拍拍他的肩膀,欣赏之情溢于言表,此方为君子之行。秦楚自己也是多年沙场奔波之人,对于霍陵这般的人总是更有一份不同的感情。
“也不甚难,岐黄镇与康丹郡是你我两国交界之所,康丹郡的重兵皆是出于太子之手。待来日,请霍兄集结了岐黄的军力,于岐黄康丹两城交界之处,摆兵演练便可。”
“就如此简单?”
“就如此简单,康丹若出兵,霍兄请退;康丹若退,霍兄请进。”
“来日是何日?”
“来日一到,相信霍兄自然会知道。如此,咱们一无见面,二无书信往来。说你叛国帮我,也无人会信。”秦楚早已安排好了。
各国之间互相安插着细作是常有的事,消息自然是从边关往权利中心传。故而边关的领将,往往是最先得知这些或隐秘或公开的消息。
“他日,若我得遂所愿,定与东越结十年之好,”秦楚补充道,“虽无凭证,但此为君子之约。”
霍陵点头,即使秦楚不许下“十年之好”的诺言,霍陵也是会做的。边关遥远,拉着军队出城去演练,本就是寻常之事,任是谁过问,自己也是不怕的。
只不过秦楚要的是时机,若是平时,出城演练这种事,康丹的守军顶多加强防备,也是不会太放在心上。
但太子与襄王争势之时,为保周全,太子必定会偷偷调动康丹守军。但如果此时岐黄有异动,康丹守军自然就只能原地防备,不能增援太子了。
秦楚想的极妙,此计遂了安思的愿,遂了霍陵的愿,最重要的,也遂了他自己的愿。
秦楚没有撒谎,安思的事,他极为上心。认真去分析了东越朝堂的局势,发现自己与南陵同时求娶安思,是对安思摆脱南陵最好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安思聪慧,看的出秦楚明面上求娶自己,暗里却是在帮自己。但不知背后是霍陵。秦楚更不会凑上去解释,这个买卖既卖了霍陵又卖了安思,他心里倒是欢喜的紧。手机用户看将门骄女谋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592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