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开口，她就白了我一眼，用十分好听又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丽姐呢？
丽姐？我母亲名字中有个丽字，肯定是问我母亲，我就用十分蹩脚的普通话回答：她去上班了。
“丽姐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款的男人了。”她嘀咕一声，她一屁股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对我说：“快走吧，该干嘛干嘛去，我要睡觉了。”
她离我很近，我感觉她身上香香的很好闻。
我用枕头挡着我很土的三叉裤，尴尬的说：“人生地不熟，我能去哪儿啊？”
我当时确实说的实话，她可能以为我在开玩笑，一下子脸上非常不悦：“你特么一个大男人，吃软饭吃到家里还赖着不走了，什么瘠薄玩意儿，赶紧滚犊子！”
我是农村人，女人骂人对我来说不稀奇，但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用这么好听的普通话骂，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生气。
我跟她解释，是我母亲带我来这里的，她当时惊讶的模样我至今都还记得。
她眼睛瞪得大大，嘴巴张的能吞下鸡蛋：“什么玩意儿？丽姐是你妈？”
“如果你口中的丽姐是蒋丽的话，那就没错她是我妈。”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她抹了把汗，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想应该是给我母亲打电话核实我的身份了，打完电话她就想发现新大陆一样瞅着我。
你真是丽姐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她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韩雪。
“没想到丽姐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让姐妹们都来瞅瞅。”然后韩雪就开始打电话，前前后后打了五六个，没多久这二十平米的小房子挤满了十几个姑娘，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冲着我来的，我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猴子一样，被女孩儿们打量着却没脾气反抗。
她们很喜欢问我一些色色的问题，比如说有没有女朋友啊，是不是初啊，时间多长啊，给她们看看大不大啊……她们好像挺喜欢热衷说这些……
看完我之后，她们被韩雪驱逐了，那些姑娘临走还让韩雪悠着点，看我样子应该是个雏呢……
然后我就被韩雪拉着：“走吧小弟弟，姐姐请你吃东西。”
那年我二十，韩雪二十二，那天是我最难忘的一天，她带着我在街上到处逛，然后她给我买了一个三百多的墨镜，第一次有女孩子送我东西，我礼尚往来给她买了一对七百块的耳环，那是我包里所有钱……
当时我的七百二十块裹成一团，我付钱的时候挺不好意思，故意挡着她的视线，不过还是被她看到了，她笑我没钱还装逼，我傻乎乎的挠了挠头说：“你带这对耳环一定挺好看。”
我看见她眼睛湿润的，但是她却一个劲笑，说我太有意思了……
那晚，她买了一些凤爪，买了一些花生米还有几瓶二锅头，我们两个开始对饮，迷迷糊糊间我们两个依偎在一起，她开始亲我，我虽然迷糊但也知道是个男人该反击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轻轻的说：“我不干净，介意吗？”
我没空说话，因为当时脑子像是像是浆糊似得，只是想着该干点什么，就这样我的第一次就给了第一天见面还不到五个小时的女人……
几番纠缠，韩雪在我怀里，望着我的脸：“弟弟，你喜欢姐姐吗？”
喜欢。
为什么喜欢我呢？
因为你很漂亮。
韩雪很开心，在我怀里蹭了蹭然后睡了去，我也将自己的鼻子埋在了她的头发里，很香，还有股淡淡的烟味……
清晨门被推开，母亲回来了，看到母亲我十分害羞露个脑袋喊了一声妈。
我妈一愣，然后看到韩雪时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气冲冲的走到床边一把将还在睡梦中的韩雪拉了起来，当时韩雪什么都没穿，但是母亲的劲儿很大韩雪就这么被她拉下床，整个身子跌落在地。
韩雪疼的哎哟一声，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韩雪直道歉：“丽姐，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母亲一巴掌打在韩雪脸上，虽然我没挨打，但是我也感觉很痛，真的很痛……
“你个贱人！那痒了是吧？被谁干不好，找我儿子作甚！你怎么不去死！”
我从来没有想过母亲会骂出这么难听的话。
我赶紧套上裤子，把母亲拉开：“妈，您别打韩雪了。”
“没你什么事儿！”母亲瞪了我一眼，然后指着韩雪：“滚！”
韩雪套上她的长t恤，眼中含泪的看了我一样，就出了门，我没勇气追她……
母亲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然后瞪了我一眼：“没出息！”
然后她就像是个老烟鬼一般，狠狠的抽着烟，比我一个男人还抽的狠，心事重重的看着某处。
过了好久，母亲开口了：“你爸出事儿了。”
什么？我爸出什么事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走的第二天出事的，他以为你是跟朋友跑保险，怕你担心他，所以才没联系你的。”
原来在我坐上火车的第二天，我爸骑摩托把人家宝马蹭了一道口子，车上下来两个人二话不说就对我爸一顿拳打脚踢，我爸脾气历来不好不然也不会和我母亲闹成这样，得了哮喘他又打不过别个，结果把人两只手指给咬掉，咬掉不说，还给吞了。
最后被警察带去强行催吐，不过那手指已经不能要了。
母亲把烟头灭掉说：“我已经打听了，伤者那边一根手指要十万，两根手指二十万，加上修车和取保候审，得四十来万……而且伤者那边貌似还有些关系，你爸这事儿有点重……”
“四十来万？”对我来说天文数字，我想回家看父亲，我妈劝我别回家，对方还正愁找不到家属呢，你这回去不正好送人吗。
虽然母亲和父亲早已名存实亡，但是我看的出来，母亲还是挺关心父亲的。
母亲让我暂时不要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在就好好赚钱就行了，担心多了也没用，没钱啥都不行，你也这么大了，这个道理该明白。
现在这个社会，没钱很难，我不希望你跟我和你爸一样窝囊一生，但是你自己也不争气不好好读书，我能帮你的不多，能教你的也不多。
我从新帮你想了个差事，如果你能努力的话应该可以混的还行，什么都得靠你自己的造化。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觉母亲变得很实际，说话也很现实，当年朴实憨厚的农村妇女的影子已经一点都不在了……
没忘记今天的面试，不过母亲带我去的不是ktv，而是一个出租房，出租房臭烘烘的，有股很浓的烟味和香水味，里面有六七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个个穿的挺酷的，有的还染了发，带了耳钉之类，只是他们都有气无力的在那里抽烟，或者躺在沙发上玩儿手机。
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走了出来，一见我母亲笑容就堆了起来。
“丽丽，可想死我了。”他一走过来，就在我母亲身上捏了一把。
当时我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头顶，弄得我晕晕的，母亲好像感觉得到我的愤怒，立马用眼神制止我。这个胖子叫做陈赫。
“陈哥，今天找你是想麻烦你帮我带个人。”然后母亲就指了指我。
陈赫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这就是你那个亲戚？长的还凑合，身材也还行，我尽量吧。”
亲戚？母亲对别人说我是她亲戚吗？罢了，或许这样说有她的理由，我也没多说什么。
母亲拿出一个红包塞给了陈赫，我记得那个红包有两千来块。
然后母亲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和这一群陌生人，陈赫告诉我下午六点开始上班，问我能不能喝酒，我说能，然后他给了我一粒药，告诉我今天要是运气好就用，运气不好就留着，我记得药片是蓝色的，然后还给了我一盒葡萄糖，说喝到不行就敲一只喝掉。
捏着药片，其实我满脑子都是韩雪，她在哪儿，她在干嘛，我没勇气跟母亲问她的联系方式……
我迷迷糊糊的，其实我当时完全不知道我在这里干嘛，我还真以为是在ktv当服务员，没想到是却是我工作生涯的开端。手机用户看一哥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619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