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大,空荡荡只摆了一张大床,圆形那种床,床单被套枕头脏得不成样子,上面沾满黄白斑斑的污渍,地上全是用过的卫生纸团,脏得几乎没地方可以下脚。
画符的本意是借,通过存思与神明沟通,所谓存思,就是集中精神想象要所请的人或物,如果人家同意,则会借施法者的手,将法力灌注在符纸上,那么画成的符文就会起效果。
道家的符,借力自然是请道家成神的前辈,我想象的是药王孙思邈,医者父母心,无分好人坏人,只要是病人药王都会一视同仁,所以他的符文最容易画成。
符成之后胖子迫不及待抢过去,吧唧贴后生脑门上,我忍不住噗嗤笑了,这又不是斗僵尸贴脑门上作啥,正确的贴法应该是心口。
我正要摘下符纸重贴,突然眼睛一阵刺痛,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眼前景像变得血红。
床上,地板上,凭空多出七八个男女,他们都没穿衣服,三三两两纠缠在一块儿,肆意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
我惊呆了,木楞楞站起来。
他们的动作很慢,像电视里播的慢镜头,我知道他们在叫,因为全都张大嘴一脸陶醉,但奇怪的是我听不见半点声音,就好像隔着完全密封的玻璃窗在瞧。
这些人年纪都很小,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最少的女娃才刚发育,烫的爆炸头,鼻子上还夹着铜环。
按理说我正当血气方刚,瞧见这种场合不说按捺不住,至少也该面红耳赤,但我清清楚楚记得,那会儿心中没有一点念想,空落落平静如水。
床上似乎有人发现了我。
那人从骑在他腿上的女娃身后偏出脑袋,年龄估计同我一般大,梳着中分头,人瘦得皮包骨头,脸上黑眼圈很重,黑得透紫,就像几天几夜没睡过觉。
中分头盯了我一会儿,忽然邪邪的笑,轻吐嘴唇说了三个字。
我听不见声音,皱皱眉头表示听不清,他又说了一遍,我还是听不清,不过确定他在同我讲话,于是稍稍往床边挪了两步。
他反复说,我半个音都听不见,只能靠念他的口型猜,读了三四遍才读懂。
他说的是:张晓北。
一听这三个字,不知怎么的我心立马乱了,各种不好的情绪涌上心头,人禁不住浑身哆嗦,吓得连连往后退。
忽然,我感觉肩头一震。
随后耳朵里传来胖子心急火燎的声音:“小壹!小壹!你发啥子瓜!?你的符不管用,贴上去就没了!”
我猛地回过神。
床上的男男女女都没了,眼睛里的红色也消失无踪,胖子正摁着我肩膀拼命摇晃,我低头看,先前贴在后生身上的符烧成了灰烬。
事物反常必生邪,后生若是生病,符纸怎么可能燃起来,更别说刚才我看到的诡异情形。
我不言不语拽起胖子往外跑,胖子懵懵懂懂搞不清状况,但他看我态度强硬也没多话,跑到供着神台的小屋时,我特意瞧了瞧神台,八字上悬着的铜板朦朦胧胧映有红光,似乎比先前透亮了许多。
出了小屋便是ktv,我同胖子掀开布帘,ktv里满满当当坐着人。
全是年纪不大的人。
我一眼认出了中分头,和先前瞧见的一模一样,只是没了血红色蒙眼,他看起来更瘦,瘦得脱了衣服绝对能数清肋骨。
我暗暗捏出一张符,符是师父画的,眼前这伙人说不清啥来头,总之邪性的很不能不防。
这伙人没料到我们会从里面出来,楞楞瞧着我俩,胖子到底见过识面,若无其事拍拍屁股,揽起我肩头往外门外走,他们也没拦。
眼看都快出门了,布帘里跌跌撞撞跑出个人,指着我和胖子喊:“他们进过法阵,抓住,抓住!!”
我回头瞧,居然是刚才像死狗一样抽疯的后生,脑门上还有符纸烧过的黑印。
“莫走!”中分头站了起来,门口有人挡住了道,胖子耸耸肩扭头走向中分头,假装没听清问说的啥。
中分头重复了一遍,胖子一脸恍然大悟,抄起桌上的酒瓶子,狠狠砸向中分头脑袋。
这是打架开场白,我虽说从不打架但多少了解一些,像这种以少对多的情况,胡乱追着人跑会吃大亏,得摁着一个打,最好这个人还是领头的,只要领头的趴下其它人多多少少会有所顾忌。
胖子经久“沙场”,摸准了中分头容易收拾又是头目,出手目标自然是他。
不过,胖子这次真真失算了,一瓶子下去不仅没起到预期效果。
反倒把他吓一跳。手机用户看阴阳媒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640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