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璐璐,是90后流行的abb格式,至少在那会儿挺潮的。
我出生于1992年的春天,就读于花莲中学读初二(1)班。
我家在花莲镇上,因为我爸的生意在镇上,所以我们一家也从村里搬到了镇上。
忘了说我爸是个卖猪肉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爸一瞪眼我就害怕的原因,可能猪杀多了,让人无法忽视他一身彪悍的杀气。
这天,我爸坐在粗劣的布艺沙发上,我醒了从房间里走出来后,站在他身后五分钟,除了粗喘的气息,他就纹丝不动的坐着,像一座没有生命力的雕塑。
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斑驳,逆光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落雨前的天色。他身上穿着平时穿的那件蓝大褂,上面有暗黑的污渍,大片大片的,那是凝固的血,干了久了的血迹还有点类似鸡蛋的腐烂的恶臭味。
我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我才讷讷的出声,“爸,妈早上还不做饭啊?”
昨晚,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家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小轿车,惹来了好多人围观。而一个卷发的漂亮女人从我家离开,我进家门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就开始争吵。
当时我怀疑那个卷发的漂亮的女人是我爸养在外面的女人,虽然没有我妈漂亮,可竟然都找上门来了,可是又觉得想不通,我爸还没富裕到买得起小轿车。
这些事还轮不到我管,虽然我有想办法制止他们争吵,可是,大人之间的事还轮不到我这个小孩子来置喙,被我爸吼了一声我就灰溜溜的跑回房间了。找了点饼干填肚子,直到下半夜,我在他们的争吵中迷迷糊糊入睡。
算起来,我已经有两顿没吃了,胃里翻江倒海的,很难受。
“滚,别给老子提那个贱人。”他的手指娴熟并利落的抠下他脚上的鞋,那只军绿色的帆布鞋猛地从我眼前飞过,我慌乱的一躲,鞋子在距离我的鼻尖不到一毫米,“啪”的一声落地了,惊起了鞋面上的灰。
我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落新裙子上沾的灰,我爸在气头上,我不能惹到他。
我爸的肩膀似乎还因为愤怒而抖动着,而刚才他的声音有些粗嘎并带点尖锐,像是刀片划过铁皮,让人一听就浑身起鸡皮的恶心感。他那双黑漆漆的眼里透着点渗人的意味,他盯着我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分钟,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我很感谢父母,给了我一张好看的脸,我继承了我妈的百分之九十的美貌,唯独只有一双眼睛长得很像我爸,乌溜溜的像颗黑珠子,因为年纪小倒不像我爸的那种黑漆漆的渗人,反而像是一颗黑宝石一样透着柔和的光泽。
而我妈,长了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据说当年我爸就是一眼看中她的,还推了已经订了的婚事,一心一意的对我妈好。即使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我妈生了我这个女儿就不继续生了,我爸也没事。
可今天的我爸,实在是冷漠的吓人。而我妈今天竟然还没起床,或许是还在和我爸闹气,没有我妈的保护,我怕我惹到我爸被他揍死,从桌上抓起一个冷馒头就去上学了。
“有些爱睡懒觉的同学要注意一下了,以后不要踩着上课铃声进门,哪天迟一点,统计人数的值日生来,就会被扣分了,给咱们班级拖后腿了。”
七点三十分,我踩着铃声进教室,班主任抬了抬金丝边眼镜,板着不苟言笑的脸意有所指。班主任姓吴,因为事无巨细的都要管,被同学起绰号叫“老巫婆”。
我的同桌叫赵子豪,是个城里来的转校生,一来就霸占了我们学校的校草之位。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在半个月前已经成为了我的男朋友,当然,是我的初恋。纯洁,特纯洁,纯洁到连小手都没拉过,而我啊,就喜欢他那张脸。
宛若清风送月。
是的,就是那种感觉,干净,清澈,明亮。
而我们的关系也保持在地下,学校抓早恋,我也怕被我爸知道了挨揍。我爸那个小暴脾气,说打断我腿都不是玩笑话。
第四节数学课,老巫婆冲了进来,脸色发白,金丝边眼镜都滑落到了鼻尖都没有察觉。她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出去,我的心头莫名的惴惴不安。
“程璐璐,你家里出事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坐在老巫婆的自行车后座回到家里的,我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熟悉的猪肉摊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而穿着制服的警察在维持着秩序。猪肉摊和摊子后面我家的门都被警察拉了白线隔离起来了。
警察从我家里拉出一个麻袋,据说里面装的是我妈。
她被我爸用碎猪骨的大刀砍成了一块一块的,肉放在猪肉摊上卖出去了,而骨头和头颅被邻居家的狗拖了出来,邻居报了警。
“我不信,我不信那里面是我妈妈,我不信,你们肯定是骗我的!”
我挣脱了老巫婆的手,超那个大麻袋上扑过去,我不信,我妈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她喜欢对着镜子画她那细得跟柳叶似的眉毛,喜欢抹口红,我妈说女人是精致给自己看的。
给我买漂亮衣服,告诉我女人要自重自爱的妈妈,就这么没了么?
我的手够到了大麻袋,却被两个警察阻挡,差一点点我就摸到我妈了,就差一点点……
“不要妨碍办案。”警察有些冷冰冰的将我的手拍掉,麻袋也被拖上车,我可以听到里面骨头碰撞的声音,可那是我妈的骨头,是我妈的啊!
我挣扎着要冲上去,可老巫婆用力的抱住我的腰,我挣脱不开她,狠狠地扭动着身子,甚至把老巫婆的眼镜也打掉了,她也没有松手。
我始终没有看到我妈的最后一面。
那个麻袋被拖到了车上的后备箱里,这是尸体,而那把碎猪骨的大刀也被装进了透明的袋子里要被带回警局,这是物证。
而犯人,我爸,正被两个警察按住肩膀从屋里押了出来。他手上的手铐在太阳下,泛着刺眼的光,我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顺着脸流进嘴里,我尝了一下,苦涩的令我清醒。
我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站在我爸的面前,大声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我妈,毁了这个家。
我爸那双和我如出一辙的漆黑眸子盯着我深深的看了许久。
眼里有挣扎,愤怒,无奈,唯独没有的就是悔恨。后来我知道,如果我不是长了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也许我就会和我妈一样被砍碎了装进袋子里了。
“下贱的女人都该死!”
我爸在被警察拉上警车前,咆哮了一声,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我想他就是这样疯癫着砍死我妈的,我妈死之前一定害怕极了吧,她是个连蟑螂都害怕的小女人啊。
在警察录口供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妈以前在夜总会做过小姐,金盆洗手后找了我爸这个老实人,而在13年后的今天,一切都被揭露了出来,我爸不堪做个肮脏女人的接盘侠,而愤怒的杀害了我妈。
是那个女人!那天我爸妈爆发激烈争吵之前来我家的那个卷发女人,肯定是她揭露了我妈的过去,她害死了我妈,让我妈死的那么惨。
即使多年后我明白纸包不住火的这个道理,可我依旧恨那个女人。
2005年6月13日。
我妈被我爸砍死,我爸被警察带走,我的家被毁了。我在老巫婆的怀里哭得像条狗,是的,像一只再也没有家的流浪狗。手机用户看烟花巷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6487.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