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年轻人捡起了被肖眉丢在地上的银行卡,递给了肖父。
肖父阴沉着脸,走下了楼,径直钻进了奥迪a8里。
“杨秘书。”肖父对着刚钻进副驾驶室,正系安全带的年轻人说道,“明天你到这个小区,眉眉住的那个单元租一套房子,让保卫处派人以住户的名义住进来,二十四小时保护好眉眉的安全。李二响这个不上道的混子,河西新城的那块地大家争,那都是在明面上,没想到他竟打起了眉眉的主意,耍阴的来要挟我!这事决不能就这么过去了,不让他吃点苦头挨点教训,他还不知道怎么瞎嘚瑟呢。”
“还有……今天跟眉眉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叫刘……对了,叫刘小东,家住顺心街那片,你找人去搂搂他的底,眉眉这孩子心太善了,别让别有目的的人把她坑了。”
“好的,肖总。”杨明点点头回答道。
“对啦,这些事都千万不要让眉眉知道了!”肖父又嘱咐了一句。
“明白,肖总您放心!”
屋内,肖眉倚着防盗门小声的抽泣。
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在我的面前哭,即使是我的母亲,生活里那么多的磨难,她都硬是挺了过来,从没有在我的跟前掉过一滴眼泪。
我大学时的辅导员是一个只比我大五六岁的硕士生,很受学生们的爱戴,他大名于磊,我们亲切的称呼他为磊哥。
他就曾对我说过,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人而言,(当然,他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他并不很关心我们得了多少证书奖状,有过多少成就,挣了多少奖学金,他更关心我们是否经历过像样的挫折。他坚持认为,只有得到过很多表扬,也经历过很多挫折的人,才能作为一名合格的毕业生,去面对前程未卜、风险未知的人生旅程。
我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从小到大,经历过很多挫折的人,而昨晚在胖飞他们给我接风洗尘的饭局上,我从他们一边喝酒解愁,一边骂着所经历的种种不公,所说的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中,我的想法开始有了动摇。
我是从一所人人艳羡的省城重点大学毕业了,而“社会”这所大学,“人生”这门专业,我还是一个刚刚入学的孩子。我除了穷了点,真没经历过什么像模像样的坎儿。我这才真正的认识到,我其实二十年来一直生活在温室里,只不过这温室有些破旧罢了。
而没有进过温室,在荒地里撒了欢自由生长的那些野草所经历过的风霜雨雪,又岂是我这个温室里的黄瓜所能想象的?
眼前的肖眉就像是荒地里的一株执拗生长的野花,她独自开的灿烂,她拒绝被移植进温室。她就是一朵野花,要靠着自己的力量独自生长,拒绝成为精致花盆里的那束名贵兰花。
我端起茶几上的纸抽,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泪眼朦胧,不停地抽泣着,接过了纸巾,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的背对着我。
其实,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很美,但我很识趣的没有说出口。
“不……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和我爸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让你到家里来,我想……你在的话,我会理智一些。”她抽了一下鼻子,嘴角微微一翘,“可是,我还是失态了,真不好意思!”
她微微低下头,不停的用纸巾擦着双眼,本来白皙的脸颊泛起朵朵桃花般的红晕。
我手里捧着纸抽,看得有些呆了。
肖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刘小东,你傻乎乎的瞅啥呢?人家多不好意思啊!”说完,我立时感受到了一阵急促的拳雨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落到了我的脑袋、肩膀和胸膛上。
“哦,我……我……”我又不合时宜的开始结巴了。
唉,女人啊,真是善变的动物,前一秒是楚楚可怜,后一秒便横眉冷对,拳脚相加,我真不是对手啊,不行,回去后,我一定要找情圣吴帅取取经,怎么那么多小姑娘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唯命是从。而我怎么和胖飞成了一个级别,总是充满了悲情色彩。
肖眉见我结结巴巴的样子,破涕为笑,一边擦着眼角不知道是哭出来还是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有些扭捏的看着我傻傻的笑。
“你好好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我……我就先走了。”我说道。
“谢谢你,刘小东,我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
“呵呵,客气啥,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有空常联系!”
我骑着自行车,行进在静悄悄的老街上,肖眉那抽泣的模样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这一晚,我失眠了,不停的在床板上烙着烧饼。
赵涛、胖飞、吴帅、耗子、肖眉一个个出现在我的眼前,都是二十岁的年纪,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用力的冲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梦想,虽然他们都有着诸多的不如意,但他们没有就此甘于沉沦,他们不妥协、不放弃,就如荒地里的那些不知名的小黄花,在执拗的生长。
而我呢?
求职简历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回信,我不能再这样被动的等下去了。
一夜的苦思冥想,我终于在天亮前昏昏睡去。
“滴铃铃……”一阵手机铃声把我从美梦中惊醒。
我扑棱一下坐起身来,摸过手机,是胖飞来的电话。
“喂?”我打着哈欠应道。
“还睡呢?太阳都晒屁股沟了!出来,你飞爷有大喜事要告诉你。”
“啥喜事啊?”我望着窗外白花花的阳光,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问道。
“见面再说,你到涛子的棋牌室来,快点,麻溜的!”
我是一头雾水,这胖飞又整什么幺蛾子呢,神神密密的。
永红棋牌室,哗啦哗啦的洗牌声此起彼伏,烟雾缭绕。
我咳嗽了两声,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烟气,“我艹,这烟大的!涛子,你这二手烟吸得真带劲啊!”
涛子一乐,“走,后面雅间。”
我跟在涛子身后七扭八拐的来到了一间小巷子里的房间,外面看上去挺破,里面却装修的还行,正中放着一个自动麻将桌,周边放着摆着一圈沙发,饮水机、空调还挺齐全。
胖飞和吴帅已经等着我们了。
“这是哪啊?别有洞天啊!”我扫视着四周问道。
“外面门店里打牌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要是玩大的就在这里。”涛子一屁股坐在上沙发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昨晚又熬了一宿?”胖飞问道。
涛子揉了揉黑黑的眼圈,长出了一口气,“唉,可不咋地,困死我了,挣得真是辛苦钱啊!”
吴帅已经等不及了,拉着胖飞问道:“人都到齐了,你快点说你那个大喜事吧。我艹,都快急死我了!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咳咳!”胖飞笑眯眯的站起身来,背着双手,还没开口说话,先咳嗽了两声,气派十足,像个领导要做发言。
“你嘚瑟啥!有屁快放,我还赶着回网吧呢!”吴帅咧着嘴催促道。
“哎呦,我艹,别动手啊!我说,我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一件大喜事要通知大家。有一家火锅店要转让,那家老板和我爸认识,正让我爸帮他找下家呢。那家店在河西新城步行街,上下两层门脸,今天我去看过了,位置不错。关键是转让费才二十万,包送全套火锅技术,厨师服务员们也能一锅端下来。兄弟们,咱们合伙干一把,有兴趣吗?”手机用户看我的奋斗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671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