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冷静静地看着床上气息飘忽的管烟如,听着她似有若无的呼吸,只觉得胸口仿佛堵着一团气,不上不下。
一路过来,他虽然吩咐多垫了几层褥子,但一路颠簸,到底还是将她的伤口震裂了,偏偏不能耽搁,他也只得忍痛看着她伤口裂开,染红了围裹她伤口的纱布。
南宫冷深吸了一口气,才是抬手轻轻地解开了她的衣物,露出了衣物后,裹满纱布的身子,而眸光也在看到她那残破不堪的身子时,倏然一阵紧缩,一抹恨意便自心里涌了上来。
烟如,那个人对你所做的一切,我一定会帮你加倍地讨回来!
南宫冷咬了咬牙,亲手将管烟如扶抱起来,一边轻柔地将她身上的纱布一条一条地取下来。虽然他动作已经极致地温柔了,但那伤口黏在纱布上,扯下来的时候,还是连带了一层皮肉,看得南宫冷心惊肉跳,心疼不已。
待他将管烟如身上的所有纱布取下来的时候,管烟如那本该姣好的身子,早已血肉模糊,看起来异常的狰狞。南宫冷想要尽量不去触碰她的伤口将她抱起来,却发现,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容许他落手。
一颗心,因为她,疼得都麻木了。
四个婢女已经退下,封闭的厢房里,薰药的香味和各种热炉升腾而起的药香,萦绕整个房间,带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湿润而温暖。
管烟如一双细眉不曾松开过,紧紧地笼在眉心。
南宫冷快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去,同管烟如坦诚相待。他也顾不得她的疼痛,将她打横抱起,往屏风后的药桶走去。
药桶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里面漂浮着各种药材,将那本该白浊的药水染成了墨绿色,味道比房间里的药香,更浓郁了几分,甚至有些刺鼻。
南宫冷一边托着管烟如,一边伸手试了一下药水的温度,确定合适之后,他才轻手轻脚地将管烟如放进药桶里。
管烟如那露在表面的伤口一触碰到药水,似乎引起一阵刺激。
管烟如那本就紧蹙在一起的细眉,揪得更紧了,但也只是一瞬间,当她整个人都没入到墨绿色的药水中时,药水刺激伤口而引起的舒适感,让她紧蹙的细眉微微松开了一些,不过显然那刺鼻的味道,没有让她很好受。
南宫冷一边扶着她的身子,让她坐稳,一边也进入了药桶中,将她轻柔地抱在怀中,一起整个泡在药水里。
那浓稠的药水,对管烟如来说,是极好的东西,但对他这个健康的人来说,滋味并不好受。不过南宫冷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所有的心神,全部落在管烟如的伸手。
待两个人都适应了药水有些刺鼻的味道,南宫冷才伸出一边手,将放在旁边仍冒着淡淡热气的煮好的雌株圣花药拿起来。
麟飞殿的圣花,并不是只有一株。而是分成了雌雄两株水莲,雌的大红偏紫,雄的墨绿偏蓝。
雌株可解百毒,雄柱可治百伤,均是难得一见的奇药。
两者同用,可调内毒,改肌容,但若是配合麟飞殿每代殿主的内功心法治疗,可将功效提高百倍。
所以麟飞殿的圣花,也只有落在麟飞殿殿主的手里,才能称作神药。
南宫冷认真看着怀中昏死的管烟如,又扫了一眼手中的药,沉思了一会儿,才将手中的药碗凑近嘴边,含了一口,又凑近管烟如紧闭的嘴唇,将口中药,嘴对嘴给管烟如喂了进去。
管烟如的气息十分的虚弱,喝药的速度也极其的慢。南宫冷需要一点一点地将口里的药慢慢喂给她。
他已经忘记她唇的味道了,此刻一心系着她的安慰,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嘴里除了那圣药的味道,便是她那有些干裂的双唇,那让他十分心疼的触感。
一碗药,他喂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是喂完。
而管烟如的红唇,也没有那么干燥了,甚至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那原本似有若无的呼吸,也慢慢有了一丝节奏。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沉,南宫冷不敢有所耽误,喂完药,将管烟如扶正后,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暗暗默念心诀,两手快速而轻盈地撑在管烟如的肩膀两边内侧处,一边调节气息,将自丹田酝酿而起的气息,慢慢地通过手臂,传到管烟如的身上……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的头顶均是冒出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脸上低落下来的汗水混合着墨绿色的药水再次深入肌肤,如此往复着,循环着……
萦绕的雾气中,管烟如那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的小脸,慢慢聚集了淡淡的红晕,却是时而有,时而无,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她身上的血脉,在身体里游走一般。
守在外面的婢女,每隔两个时辰,进来给他们的药桶添火,增添药材。
当天边露出一丝白光的时候,药桶里的南宫冷倏然睁开了眼睛,那布满血丝的眼眸在看到萦绕的浓雾下,管烟如那已经带上了一层血色的小脸时,微微地亮了一下。
看来有效了。
南宫冷暗暗松了一口气,撤去了流转的气息,将朝自己的方向倒过来的管烟如轻轻地抱在怀中,一双眼眸早已带上了一层温柔。
“烟如……”他轻轻呢喃了一声,抬手轻柔地微微抬起她的下颚。此时的她,如同一个柔顺的孩童一般,安静平和地在他怀中沉睡,让人无限怜惜。
那原本干裂的唇经过一晚上的疗养,此时丰盈得如同婴儿的红唇一般,水嫩而极具诱惑。
南宫冷喉咙微微一紧,下一刻已经俯下头,在她红润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烟如,你会没事的……”他呢喃了一声,抱着管烟如自药桶中走了出来,全然不顾那滴落的浓稠药汁,径直往婢女整理好的床铺走去。
待将管烟如扶正坐稳,他将纱幔放下,这才出声道:“进来……”
一声令下,守在门外的四个婢女立刻推门进来,不用吩咐,立刻指挥着张濂等人将药桶扛出去,重新换上新的药桶,而薰药和热炉里的材料,也重新换上了新的。
床上,南宫冷打坐继续为管烟如输送内功,一双眼眸静静地打量管烟如的身子,那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经过药水一整夜的浸泡和他的调理,已经隐约有了好转的迹象,只是那黏在上面的墨绿色药汁,将一部分伤口掩盖了,看不真切。
一个时辰后,纱幔外,传来其中一个婢女低低的声音,“殿主,已经换好了。”
正在给管烟如运功疗伤的南宫冷微微睁开眼睛,低低应了一声,那站在外面的婢女,便是转身走了出去,将门重新关好。
南宫冷又给管烟如运了一些气,才将她重新抱起,继续昨夜所做的事情。
一连两日,两个人都没有离开房间半步,除了床,便是药桶。
而圣花水莲的功效同南宫冷的辅助治疗,终于在第三天明显地呈现出来。
那墨绿色的药汁脱落后,管烟如的身子不再血肉模糊,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巴脱落,只余下了一道道淡淡的粉红色,只有几处伤口较深的地方,还黏着浓浓的药汁,显然是还未完全康复。
但这样的效果,已经让南宫冷异常的高兴了。而面对这样的管烟如,之前的专注,却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给她喂药,他已经不能只单纯地专注在喂药上了,甚至每一次喂药,都会变成一次失控的深吻……
他爱她,甚至爱到了骨子里,面对她,一切的失控,都变得如此的理所当然……
朦朦胧胧,浑浑噩噩中,管烟如似乎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预想的折磨与痛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深陷在一片迷雾中,白蒙蒙的一片,除了那浓郁的雾气,什么也没有……
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流窜,是温暖的,舒服的,触觉……
好像有谁,在轻轻地安抚她,轻柔地轻触她的额,仿若一场梦,梦里是一处无人的仙境,却又似乎有什么人,始终在她的身边……
迷迷蒙蒙中,一声声低喃,似乎越来越近……
“烟如……
“烟如……你还记得……”
“烟如……那时候你……”
是谁在叫她?是谁在说着什么?那声音,为何让她的心,如此的安稳……
眼前一片迷糊,管烟如使劲地扒开那一片片迷雾,想要看清是谁在叫她,而那层层迷雾,却不断地涌了过来……
她没有放弃,仍是不断的跑着,跑着……
看见了……看见了……一双眼睛!好熟悉……下一瞬,却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烟如!”南宫冷浑身一震,抱着管烟如的手微微颤抖着,一双冷目染上了不可抑制的惊喜和悸动,她睁眼了!睁眼了……
一连叫了几声,却只在那一睁眼之后,怀里的人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南宫冷却已经激动得不可抑制地将她抱紧。
醒了,醒了……
很快,她就会彻底地醒过来了……手机用户看妖孽太子宠邪妃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691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