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远哈哈笑了几声，眼中有光流动。
不过半月，他鬓角的白发又冒了出来，叶倾红打量了几眼，暗暗记下，心说还得抽空叫师傅来给老爷子染一染，不然开会，见地方官员，或者上电视都不好看。
“私下里说，肖成骏倒是个人才，只可惜锋芒毕露，这两年倒是知道收敛了。小叶，你年纪还小，当年东北D市那件轰动全国的贪污案，听过的吧？”
徐卓远的杯子空了，叶倾红此时恰好直起身子为他续杯，乍一听这话，面上虽努力试图做到平淡毫无动容，然手上那产自宜兴的紫砂壶滑不溜丢似的，险些就要脱手，落到地上。
“小心！稳当些！”
徐卓远出手，按住那茶壶，语气里竟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
“哦！看我，光顾着想您的话了，这手差点儿跟不上了！”
叶倾红自我解嘲，赶紧抓住茶壶的手柄，亲自为徐卓远将茶斟满，这才坐下，侧头凝思道：“好像是有这么件事儿，当时动静挺大的。”
说没听过，那纯是瞪着眼睛说瞎话，毕竟是建国后罕见的贪污行贿受贿案子，涉案数额之大，人员之广，不说后无来者，也是前无古人。
“是啊，那时我还没上台，正是岌岌可危的位置，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多么慌啊。”
徐卓远抿了一口茶，嘴巴蠕动几下，吐出一根茶叶梗，面色冷峻。
“爷爷，都过去了。”
叶倾红强忍着满腹的好奇和悲愤，轻声安抚着，同时也疑惑，他为什么要说起这件事，难道是意有所指？
“没什么，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的事儿。孩子，不瞒你说，我这心里，还有个事儿放不下……”
说罢，徐卓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叶倾红，缓缓开口道：“这上面的大人，我估摸着你可能眼熟，跟你父亲他们都是一辈儿的，就是当年涉案的主犯之一，叫费至泽。旁边是他的独生女，好像叫宝宝。费至泽自杀后，他的妻子女儿就都不见了。我这些年，一直在派人暗中找她们……”
这张纸显然有些年头了，是照片的复印件，边角毛毛的，折痕很深，上面的人脸也有些模糊不清，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是费志泽和费宝宝。
“您、您找她们……”叶倾红吸吸鼻子，努力平复悸动的心情，略带哽咽道：“找她们干什么？”
徐卓远却不说话了，叶倾红等了很久，才发现，老爷子靠着躺椅，居然吹着阵阵小风儿，睡着了。
叶倾红重新低下头，手指抚了抚那张毛糙的纸，她离开中国的时候，一张照片也来不及带，即使她拼命回想，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英俊的面庞在脑海里也不可避免地逐渐模糊了。如今再次见到，她的目光难免有些贪婪。
然而，仅存的理智，使她将那张纸按照原来的折痕叠好，轻轻放在桌上，用徐卓远的杯子压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镜光亭。
命运总是叫人措手不及，就好像是一个舞蹈演员，往往在公演的前一天跌伤了腿不能上场，它常常不怀好意。
就像是今天，刚刚同徐卓远短兵相接，叶倾红回到办公室还来不及喘口气，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响起来。手机用户看头牌少夫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691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