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忽然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我该回去了。”
我就看着他走出了大门,我看了看这间院子,空无一人的感觉,更有阴森恐怖,于是就也要出去,谁知已经走到门口的年盛李说:“你要想解开疑惑,就去见他。”
我问:“他在哪里?”
年盛李说:“在楼上。”
我看向木房的二楼,那里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没有,之后我果真就留在了这里,毕竟这个“他”太有诱惑力了,我想知道背后的谜团答案,而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到了屋檐下,然后找到了上去二楼的楼梯,缓缓走上去,我走过很多这样的木制楼梯,但是今天再走,却觉得格外心虚,因为你才踏上去就能听见细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下一刻就会有什么东西猛然出现在你面前一样。
我一直来到了楼上,楼上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整个空旷的空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和放在院子里的一模一样,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应该就是年盛李说的“他”了。
我于是在门口处站定,稳住了呼吸,才开口问他:“你是谁?”
听见我的声音,他缓缓站起身来,但是依旧背对着我,我看见他动了就站在原地没动,不过对他是谁更加好奇,就没说话,等着他转过来的那一刻,可是他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我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说:“是你把年盛李带到这里来,引我来的?”
他说:“如果你没有要来的念头,没人能强迫不是吗,所以是你想见我,只是你自己也还不知道而已。”
我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那么你是谁?”
他说:“你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得病吗?”
他忽然提起这一茬,我愣了一下,然后觉得呼吸急促了一些,咽了一口唾沫说:“不知道。”
他打断我的话说:“不,你知道,只是你不敢说。”
我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然后问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却并不管我的问题,继续说:“你被送到了医院,医院查不出来任何问题,但你却在濒死的边缘,甚至有那么一刻,你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我说:“当时我昏迷了,我不记得这些。”
他说:“不记得不要紧,关键是最后你还是挺过来了,后来就恢复正常了,你当时太小了,根本就没有把前后的事联系起来想过,但是到你能思考的年纪之后,你就真没有思考过这其中的关联吗?”
我沉默不语,他也沉默不语,我的思绪被带回到十岁那年大病之前,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事,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因为那场病之后忘记了,不过现在想起来,当时什么都不说才是正确的。
他说:“你大病之前,在床边看到了一个人,他就站在你面前,你看的非常真切明白,而且他和你说了话,第二天你就昏迷不醒差点死掉。”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觉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说:“那个人就是你?”
背对我站着的人转过身来,我以为他转过身来我就能看见他是谁,可是发现他的脸部完全是一片黑暗,就像是夜幕一样,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我多少有些失望,他说:“不是。”
我反问:“那是谁?”
他说:“当时站在你床前的人和你说----你在我那里定做了一套寿衣,你现在明白这句话了没有?”
现在再来听这句话,只觉得意味深长,我没说话,他耐心地等着我的回答,我似乎理解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但我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沉思,而是继续问他:“你究竟是谁?”
他缓缓走到我的跟前,我发现他的脸无论离得多近都是黑的,根本分辨不出来面貌,直到他在我身前站定,他才说:“你看。”
说着他用自己的手穿过了自己的身子,我看着他这样做,说出了两个字:“亡魂!”
但很快我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地用手试着划过自己的身子,还好摸到的是真实的肉体,并没有像他一样也穿了过去,我才松了一口气。
他则继续和我说:“你的寿衣还没有做好,你穿过的是别人的。”
我听见他说这句话之后眉头皱了皱,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他说:“时间还没到,你还需要等待。”
他几乎是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听见外面楼下有人喊了我一声:“何阳!”
我听出来这是老太太的声音,她竟然已经追着到这里来了,就在老太太喊出我的名字之后,这个人影就消失不见了,我在屋子里找了一遍,确定已经彻底消失了,心里有些失落,因为这一段谈话好像什么都没问出来,又像是得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之后下来到楼下,果真看见老太太已经站在了院子里,我不防她找到这里,就问她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接着我看见年盛李站在门口,明白过来应该是年盛李带她来的,她和我说:“阿李已经没事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她说着我看了一眼门口的年盛李,忽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因为据我刚刚的观察自始至终年盛李都没有被上身的样子,他的意识是清醒的,或许这个人本身就存在蹊跷的地方,只是老太太自己都没察觉,还以为年盛李已经正常了。
但这时候我不可能说这些,就不做声地和他们一起出来,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并没有进来很多,依旧是在村头的位置,看似走了很远,其实离冯先生家并没有进来多少。
我不知道老太太到冯先生家里遇见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总之她没有和我说,她也没有问我在二楼做什么,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是沉默的,年盛李更是一句话也不说,我从后视镜看了他几次,只觉得这个人比一开始接触的时候古怪了很多,他的身上,似乎也有一些让人疑惑的谜团。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灯是开着的,好像有人在,但是客厅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除了客厅,房间的灯也是开着的。这些都在显示有人在家里,可是谁我心里没谱,庚九没我家里的钥匙,不大可能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话我就想不到别人了。
而事实证明,我家里没人,我将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的确没人,我最后在沙发前坐下来,坐了一会儿之后,我就又起身到了房间里,翻开了柜子最下面一个锁着的抽屉,接着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东西。
这是一个白布包,是我十岁那年大病初愈之后出现在我抽屉里的,我曾经打开过,里面是一层一层的白布,白布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布就是布。
其实我把这东西扔掉了很多次,可是每次扔掉之后都会再出现在这个抽屉里,最后我就把这个抽屉给锁了起来,从不打开。
我拿着这个白布包出来到了客厅里,现在又把它拿了出来,完全是因为在冯家庄和那个鬼影的对话让我回想起了十岁那年的一些事,以及那藏在心底深深的恐惧。
然后我解开了白布包上的麻绳,将白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依然还是一层层的布,完全什么都没有,我把白布彻底打开放在茶几上,就这样摊着,而我自己则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白布,此时的大脑就和这白布一样一片空白。
大约是这样发呆了有将近半个来小时,最后我缓缓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白锦堂。手机用户看杀生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722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