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身影瞬间合拢,依旧站在先前那个位置,一毫不差。
青年人左手衣袖一挥,老板娘托盘中的那杯酒,笔直地飞快地飞向那少年,停在他的身前。
“先喝了这杯酒,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敬的酒。过去没有,今后也不会有!”青年人依旧平静地说。
少年睁开眼,忽然哈哈大笑,一边吐血,一边狂笑。笑得很无奈,很凄惨,很悲壮。
“我说过今天我已经喝得够多了,我不会再喝酒,一滴也不再喝!我不愿做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他笑了笑,很坏地笑了笑,“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你休想让我喝这杯酒!”
青年人脸色霍然一变,将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然后他猛一用力,那碎的酒杯和杯中的酒顿时化作了无数的飞刀,飞刀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少年射去。
飞刀在少年面前一米处停了下来,悬在空中。
“那你会万箭穿心而死,而且你死后没有人给你收尸!”青年人冰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少年毅然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你当真要杀他?”这时候封不平说话了。
“是的,他必死无疑!”
“如果他喝了这杯酒呢?”
青年人笑了笑,道:“那他会死得轻松多了!”
封不平转过了身子,面朝青年人,道:“也就说,无论如何你都会杀他了?”
“是的,我已经说过他就要死了,他当然不会活着走出大门。”
“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杀一个人是要理由的。”
“因为他没出去。这就是理由!”
“那我呢?”封不平缓缓站了起来,但是他马上又坐下去了。
“你当然也是要死的。”青年人淡然一笑,“不过你还可以喝完你那壶酒!”
“我明白了。”
就在他说“我明白了”的同时,他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几乎在同一时刻,他那酒壶里的酒从壶嘴里飞了出来,化作万支水箭,瞬间打落了青年人的飞刀。
青年人还没来得及再次出手,那万支水箭重又飞回壶中。酒壶霍然飞起,撞到了青年人的嘴巴上。
“啊!”
青年人一声惨叫,伸手一摸,满手是血,血中还有十颗雪白的牙齿。他晕了过去。他的属下不敢出手,簇拥着他们的少爷,一溜烟走光了。
少年看得痴了,酒店所有的女人都看得痴了。沉默,只有沉默。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他日若能相报,我必万死不辞。”少年蹒跚地走了过来,作揖道。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留下姓名,没有留下地址,什么也没有留下,他就那样说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走进了人海,茫茫的人海。
自此以后封不平再也没有见过那少年,也没有见过那青年。
“他就是我的长子,我最疼爱的儿子。你知道吗?那是我自以为豪的儿子,他一身仙风道骨,可是你却打掉了他的十颗门牙!”勾无心叫道。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可是他却死了,”勾无心痛苦地说,“那天你打晕他之后,到了晚间他才醒过来。我的属下搜遍了全城,搜遍了每一个角落,可是你和那个小杂种仿佛从人间蒸发了。我的儿子,我那傻儿子,因为这一败,从此郁郁寡欢,三个月后他就无疾而终了。你知道吗?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败,而且被你一招致败。封不平,你下手好狠啊!竟然打掉了他十颗门牙,毁了他的容貌,毁了他的尊严。苍天有眼,今天我终于可以血刃仇敌,以祭我儿在天之灵!”
封不平冷冷一笑道:“那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好个咎由自取!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说着他的脚在地上一蹬,空气中发出一声师吼,巨大的气浪火速朝封不平袭来。同一时刻,封不平将马缰一拎,白马一声嘶鸣,响彻山谷,凌空腾起,足有三米之高。接着他拔剑一挥,一道清波一闪,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
“轰!”
地上土壤飞溅,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勾兄且慢些动手,我还有几句话要说!”这时闾丘锤忽然跃到勾无心的身前阻止道。
白马飞落在地。封不平依然冷静地看着闾丘锤,道:“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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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丘锤向他迈了一步,大声道:“姓封的,你我之仇不共戴天!”
“什么仇?”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装么?当然是杀妻之仇!”
“你妻子是谁?”
“林雁淑。”闾丘锤一字一板地说。
封不平喝了一小口酒,他的记忆顿时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小伙子,剑术始有所成。
他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黄昏,他在一个荒凉的空地上练剑,那时节空地上长满了蒲公英。秋风飒爽,蒲公英漫天飞扬,像雪,洁白的雪。
他踏着柔弱的蒲公英,步伐轻灵,天下无双。夕阳下,青冥剑泛着碧绿的寒光。
空地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清潭,他无意中飞到了那儿。潭水清澈,碧绿而幽深。清潭的后面是一个青石斜坡,涓涓细流从青石坡上缓缓流下。
那儿真的很美,他也是第一来到那儿,凑巧来到那儿。
美景当前,他禁不住飞向清潭,在水面上舞剑。剑尖挑起了白色的浪花,夕阳下,它们宛若五彩的珍珠。
当他再次停到岸边的时候,忽然一个少女从潭水里冒了出来。少女用手挽了挽发髻,露出白皙而柔美的面庞,她的眼睛也像那潭水一样清澈,顾盼生情。
年轻的封不平,热血飞扬的小伙子。总之他当时是看得呆了。那少女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们的目光就那样融合在夕阳里。
忽然那少女对他莞尔一笑,慢慢游向他。
她赤裸着身子,封不平不敢直视,他的心怦怦直跳,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淌。
“我叫林雁淑,你呢?”少女的声音很甜。
“封不平。”
“你转过去,让我穿上衣服,好吗?”
封不平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失态,他转过身,摇了摇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
一缕幽香传来,那少女从他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她那酥软的胸膛贴着他坚实的后背。
他感到了恐慌,无比的恐慌。
他转过身,轻轻推开那女子。女子仅披着一层白色薄纱,像云一样的薄纱。
她笑着,迷人的微笑着。
她的脸渐渐靠了过来,她薄荷味的气息直扑到封不平火热的脸庞上。封不平没有动,他只是注视着她,铁定似地看着她。
少女伸出她那只纤细而光滑的手,抚摸着他的胸膛,滚热的胸膛。
“你?”
封不平刚一开口,少女的手指便堵住了他的嘴,她温柔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说着,她解开了衣服,那薄纱一样的霓裳便从她那无瑕的玉体上滑了下来,缓缓地滑了下来,飘在风中,飘在彤红的夕阳里。
她拿起封不平的手放在自己的乳房上,轻轻地摩擦着。她笑着,妩媚地笑着,自以为是地笑着。
封不平的脸色霍然一变,一把甩开她的手。
“啪!”
一耳光,响亮的一耳光,凶狠霸道的一耳光。
少女顿时花容失色,嘴角流出了血来。
“你,你,你!……”
她哭了,拿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地裹在自己的身上,跑开了,跑进了漫天的蒲公英里,跑进了洁白无瑕的雪中。
“你误会了,闾丘锤,你的妻子不是我杀的。”封不平吞下一口酒道。
“哼!误会?是她亲口对我说的,难道还有假?”
“亲口?”封不平疑惑地问。
“不错!那天我喝完酒,打开门,她已经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我扶起她,问她是谁干的,她说了你的名字,然后就死了。封不平!无论你说什么,我今天都要将你碎尸万段!”
“好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就当是我杀了她吧!”封不平冷笑一声道。
他拉了一下马缰,白马嘶鸣着抬起前腿。
“还有谁要说?”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六霸天,大声叫道。
“哼!”尉迟霸向前一跃,阴沉着脸,道,“够了!封不平,你的死期到了!有什么疑问,到地下问去吧!”手机用户看戮仙记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773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