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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美女在警戒线被拦住,她出示黑色皮套证件,任静霖,三级警司。
拦她的警察微微一愣,这么年轻就是三级警司?他点一下头,让过一边。
任静霖目光四顾,眉头微皱,现场有救护车、警车、警务人员和记者,却没看到案发时另外两名乘客,司机似乎也不管他的车了。
一名便衣刑警正在给两名巡警做笔录,任静霖走过去,想问一下情况,快到那边又停下,转而往大巴车而去。
两名巡警正面对着她的方向,发现她举动奇异,多看了一眼,做笔录的刑警随着他们的目光转过来,眼睛一亮,“静霖,你到了,队长正找你,在车上。”
任静霖停下脚步,不看他灼热的眼神,客气地说:“好的,勇哥,谢谢。”
唐海镔皱眉扫视车厢各处,鲜血、三具尸体的位置、散落的纸币、弹头、椅背和车顶的弹孔、击碎的车窗,脑海里构建起模糊案发场景。
任静霖叫了声队长,看背影就知道不会错,乱糟糟的短发,后脑右边翘起一个角,不管是不是刚睡醒,他的发型基本都是这样,衣裤宽松,颜色灰暗,皮鞋前头磨损严重。
唐海镔回头对她一点,指了指那个行李箱,“你的。”
“是。”
“逃了1个?”
“是。”
“还有两名乘客?”
任静霖暗自佩服,队长虽然整天乱七八糟的样子,但破案能力的确非凡。“是。一男一女,他们……”
唐海镔打断她,“我们到的时候现场只有三个死人和两名巡警。”
任静霖一愕,“三个都死了?”
唐海镔肚子咕咕一叫,转而道:“先找个地方吃早餐吧。”
任静霖愕然一怔,然后点头,转身时目光在后排一扫,却惊咦一声。
“怎么了?”唐海镔问。
“有一个箱子不见了。”
唐海镔皱皱眉,“走吧,我们边吃早餐边谈。”
任静霖把一支枪交给正在拍照的证鉴科同事,“这是一名劫匪的枪。”
唐海镔让任静霖开车,任静霖就近驶向那片居民区,“还有一名劫匪逃到这边,我追丢了。”
唐海镔在副驾驶座打开窗户抽烟,随口“嗯”一声,好像没认真听,经过一家店时,他喊停车。
这是一家路边早餐店,刚刚开门,唐海镔选择坐在路边树下一张矮桌旁。
唐海镔要了小笼包,一口一个往嘴里丢,一碗炖罐汤喝得呼噜噜响。
任静霖要了一份粿条,慢慢吃着。
唐海镔突然说:“三个死人手里都还抓着枪。”
任静霖一惊。
“你本该解除他们的武装。”
“我急着去追……”
唐海镔摇头,“你该优先确保乘客的安全,还有保护现场。”
任静霖皱眉应是,暗自愧疚,当时甚至没来得及确认劫匪是否死亡,没对中枪的人实行救护。
“说说案发经过吧。”
任静霖放下调羹,讲起经过,唐海镔继续吃喝。
任静霖叙述一遍,发觉有些疑点,不由推测说:“这好像不是普通抢劫案。”
“一点也不普通啊。”唐海镔微叹一口气,“两名劫匪的身份还在查,最后排那个人我认识,毒蛛帮一个头目,徐明,早前我们收到情报,说他卷了毒蛛帮一笔巨款准备逃亡。”
“啊!”任静霖灵光一闪,“那个箱子……?”
唐海镔点点头,“十有八九。”
任静霖却敢肯定,箱子里一定就是那笔巨款,现金巨款,这才是劫匪冒十几年有期徒刑的风险,抢劫一部只有4名乘客的空港快线的原因?同时,更多疑点浮现。
唐海镔深深地看着任静霖,说:“你的假期取消了,箱子不见了有六个嫌疑人。”
任静霖一呆,接着马上领会,无力垂下头。
唐海镔吸口气叹出,“明白了?所以我说你该留在现场。”
六个嫌疑人,两名乘客、一名司机、两个最先抵达现场的巡警,还有一个就是同样在案发现场的任静霖。
任静霖苦笑,这三年连破大案,快速升到三级警司,本以为这次可以再立一功,岂料……照计划,自己此时应该已经飞往东南亚,痛痛快快玩够五天,再坐早班飞机回来。
唐海镔沉吟半响,说:“晚点你找张勇录口供……先别提箱子的事。”
任静霖漂亮的脸庞露出惊愕之色。
“听我的。”唐海镔严厉地皱皱眉。
任静霖抿住嘴,“谢谢你,队长。”
两人驱车回警局,这次是唐海镔开车,任静霖有些魂不守舍,当警察这么久,第一次把自己搞成犯罪嫌疑人。
车子驶入停车位,车头车尾斜着,差点越过白线。
刚进办公区,张勇马上汇报,“队长,案子有新情况。”
张勇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不算俊美,但硬朗有神。
唐海镔点点头,带两人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打了个哈欠,点了根烟,示意张勇说话。
张勇先看了任静霖一眼,然后道:“我们接到大巴车司机报案,他被人打昏了,驾驶那辆大巴车的不是原来的司机。”
唐海镔早有此想,点头,朝旁边吐出一口烟。
任静霖脸色微微一变,脑海里那名司机与他的制服大小差异甚大,努力回想,只记得司机干瘦,面目始终没有看清。
张勇继续道:“大巴车内监控被破坏了,起点站的监控摄像头因为有浓雾影响,画面很模糊,只能看出共有四名乘客,所以劫匪是半途上车,案发地点那段正好是监控死角。”
对任静霖来说,情况变得更复杂了。
但对唐海镔而言,他凭经验已经有充足预判,漫不经心地说:“劫匪身份确认了吗?”
“还在比对中。”
唐海镔点点头,对任静霖道:“你跟张勇描绘一下劫匪、司机和另外两名乘客的模样,录好口供后先回去休息吧。”
张勇送任静霖回家,笑道:“该说你倒霉还是恭喜你呢,好好的假期没了,坐个空港大巴都能遇到抢劫案,三个,可能是四个劫匪,受了不少惊吓吧,不过好歹立了功。”
任静霖勉强笑一下,立功跟沦为罪犯只有一线之隔,当前最要紧的是找回箱子和找到另外两名乘客还有司机,“勇哥,麻烦你一有情况就立刻通知我。”
“你脸色不太好……”张勇看任静霖一眼,略有疑虑。
“我没事。”任静霖摇摇头,靠在椅背上,露出几分力不从心的神态,愣愣看着自己左手中指,那里套着两枚样式简约的铂金戒指。
是的。两枚,一模一样,里侧那枚稍显宽松,外侧那枚与她纤长的手指完全贴合。
张勇苦苦一笑,与一段回忆竞争比跟真人竞争还难,三年了,那个男人留下订婚戒指后失踪已经三年了。
车子驶入小区,张勇想送任静霖上楼被拒绝,这个女子仿佛从戒指中得到了某种力量,恢复了干练之色。
木鸽黄昏时回到公寓楼,这是一栋七层楼高u形结构的老房子,没有电梯。
木鸽在天井往楼上看一眼,眉头微皱。这片比较偏僻,交通也不便利,公寓只住了五成满,这个点一向安静,今天也很安静,光线微暗,没有风,但他嗅到一丝躁动的气息。
微吸一口气,木鸽站在原地,目光机警四扫,没有发现。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自己多疑,二是敌人隐藏得很深。
木鸽冷静下来,踏上楼梯,自从修习老头传授的无名内功口诀后,他的五感越来越敏锐,没什么异状能躲开他的刻意搜寻,这三年多的胜利经验也证实了这点。
来到五楼,一路平静。
忽然他感觉有些不对,这个点通常会有一群鸽子在这附近上空盘旋,但今天没有。
他还没想清楚,脚下已走到房门前,自然而然将钥匙插入锁中,就在这时,他心跳陡然加快,全身一紧,未及收手撤退,就看到双眼正前方的门板出现两个红点。
被锁定了!他全身一僵,不敢稍动,高能红外线,对手武器精良,他觉得自己有机会躲开一枪,但另外一枪可能会要他的命。
左右两侧的房门被打开,各出来一名男子,一人搜他身,没有武器,一人持枪抵着他后腰,命令道:“开门,进去!”
这是一个简单的房间,不到40平米,进门左边是一个开放式小厨房,对面一张四脚小方桌靠窗而立,右边一张1.5x2米的床,床头靠墙,床尾离另一面墙约3米,再往右是隔断的卫生间。
房间跟早上离开时一样,窗户紧闭,光线暗淡,只是多了三人。
一个坐在整齐的床中部,两个站在床尾。
门外又进来一人,脚步声很轻,木鸽回头看了一眼,是个目光冷厉的大汉,手掌宽厚,手指粗大,腰间鼓起。
木鸽相信他腰间是一支经过改装的大威力手枪,从他平稳有力的手来看,普通枪支的后坐力对他的准度估计没有半点影响,还有一人没有现身,这种感觉很糟糕,潜在的危险比可以看见的危险更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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