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不多吃饱了,放下筷子,想了想,对张阿姨说:“阿姨,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就和我们说。虽然我们已经离开这里了,可这儿始终都是我们的家。”
张阿姨很是感动,连忙应下,不过我想她多半是客气,只是说说罢了,我们离开福利院这么多年,她和孙院长从未求过我们做事。
后来我替她收拾起碗筷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用不经意的语气说着,“张阿姨,我和承弋都有自己的工作,赚的也都不少,家悦他们也都过得挺好的,有些什么事儿,你们只管说就是了,我们指不定也能帮得上忙。”
张阿姨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是没想到这番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不过还是笑着回应。
“你们能时常回来看看,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又没碰上什么要紧的事儿,哪儿用的着麻烦你们。”
我垂下眼睛,没再说什么。
我没见过这么善良的人,几乎半生都系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总之我理解不了,有可能因为我不是好人吧,心是黑的,又或者根本没有心。
下午无事,我对着张阿姨也无话可说,于是就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
我瞧见滑梯没人在玩,就走过去坐着。
巧巧玩累了,跑过来坐在我旁边的滑梯上,我笑笑,没有说话。
巧巧也安静的在旁边坐了会,突然问我道:“月姐姐,你今天怎么让张阿姨给看到了呀?”
我看向她,小姑娘眼睛水汪汪的,皮肤白嫩细腻,真让人羡慕。
“看到什么?”我问。
“我们不是说好了嘛,周三下午,在小后门集合的。”她眨了眨眼睛,很是认真的模样。
“我没说呀。”我很意外,不记得有过这回事。
“怎么可能呢,你难道忘了?”
我摇摇头:“没有啊。”
小姑娘有点急了,皱了鼻子,好像要掉出泪来。
“不可能,我们一直是这样的,不信你问艾一哥哥!”
我从来没处理过小孩子的事情,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个巧巧,你别哭…别哭。你再想想,你是不是记错了呀?”我尴尬的安慰着她,想到什么,说:“是不是家悦姐姐说的啊?”
“不是,就是你说的!”
巧巧一口咬定,并且很是埋怨的看着我:“月姐姐的记性怎么这么差。”
我只好认罪:“是是是,都我的错。”
实在不会安慰小孩子,我急忙机智的转移了话题,和她聊了点别的,比如穿衣打扮什么的。
我和她差了十来岁,审美品味可谓天壤地别,要真说起来,可不就是鸡同鸭讲。
我只得耐着性子和她讨论,梳马尾还好看是扎小辫好看,裙子粉色漂亮还是白色漂亮云云。
梳马尾好看。
白色漂亮。
我很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马尾是大众发型,什么年纪都能够驾驭,看起来大方利落,起码长大以后翻相册,不会懊恼扎小辫的时候像个小魔女。
而黑白永远是主流,不会过时的,白色显干净纯洁,连衣裙简直就是宅男的秒杀装备,不过粉色比较少女,以她的年龄也是合适。
巧巧听得更是认真,睁着大眼睛,很是入迷。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如此耐心的陪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聊这些东西。
“月姐姐,为什么每个周三来的你,总是那么温柔呀?”
我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巧巧向我解释说:“月姐姐单独来的时候,可温柔可体贴了呢!可是和弋哥哥来的时候,月姐姐就不爱笑了,也不和我们说话。”
我想起每次来福利院,他们三个人陪小孩玩,我总是远远地站在一旁,然后静静的看着。
我从小冷漠惯了,自己在福利院的时候就很独立。
我不麻烦别人,别人也别想麻烦我,一直以来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生活了下来。
我觉得,不论对谁,感情还是不要太深的好。
一旦有了情,就意味着分离会有不舍,失去会感到伤心。
所以我想,与其这样,还不如独善其身。
我讨厌看到家长送小孩去幼稚园的场景,看到就心烦,小孩那么小,就要离开父母,小孩一直哭,哭的肝肠寸断,听起来就很残忍。
我想我是不太喜欢小孩子,尤其是福利院的。
孩子应该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应该被捧在手心里,暖着护着,而不是被遗弃在这个院子里。
我不亲近他们,不想让他们产生依赖,因为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我很怕自己像是那些送孩子去幼稚园的家长,很怕看到巧巧泪眼汪汪却仍要挥手送别的样子。
而阻止一切发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无情。
没有感情,就不会难过。
这时候我想到什么,突然问道:“巧巧,我每周三……都会来这里吗?”
“对呀,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提到这个,巧巧微微不满:“是你自己说,不让我们告诉院长,和弋哥哥他们的。”
我着实惊讶,实在分不清到底是我记错了,还是巧巧把梦当真了。
“我还说过别的吗?”
“嗯,你还说,每周三的下午,你都会在小后门等着,要我和艾一偷偷跑出来,不要被张奶奶发现。”
我惊讶极了,忍不住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呀,我问过你,你说是秘密,就是不许别人知道,否则就不过来了。”
巧巧说到这儿,竟是带了点委屈:“可是我好喜欢星期三的月姐姐呢。月姐姐每次来的时候,会给我买好看的头绳,给艾一哥哥买大鸡腿,还给我们讲好多好多故事听。”
我不禁怔住了,她说的这个人,当真是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感觉自己脑子都快要昏掉了。
难道真的有人和我长得如此像?
我猛然间想起,那天晚上将我认错的青姐,又想起方才在小卖部也被错认……
大概因为我工作的缘故,我对奇怪的事情便多了一份敏感,而我现在,隐隐约约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巧巧,周三来的那个人,你真的确定是我吗?我有说过我叫什么?”
我抓住巧巧的手,很是用力,巧巧却也没嫌疼,只是很认真的回答我。
“当然就是你,你是月姐姐,我不会认错的!”
我顿时失力,感觉冒了一身的冷汗。
是谁……在冒充我?
我猛地站起来,拉上巧巧,很快来到小后门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巧巧见我脸色不对,很奇怪的问道:“月姐姐,你怎么了?”
“月姐姐……”
我咬唇,手心都沁出了汗,仍是问了一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周三见面的……?”
巧巧稍想了一下,说:“好像有七八次了吧!”
七八次,也就是两个月,也就是说从两个月前,就有人在冒充我了……
究竟是不是冒充,现在倒还不能确定。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事。
事情来得突然,我一时有些慌了神,方才根本没控制住情绪,我试图让自己稳下心来,不要着急。
要冷静,要淡定。
说不定又是某个客户的恶意报复。
我微微有着怒意,有什么怨恨都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还要牵扯到孩子身上,这人做法实在可恨。
情绪逐渐平息下来,我担心自己刚刚的表现是否吓到了孩子。
我对着巧巧又是安慰了几句,把她送回其他孩子那里玩去了。
这时,我走到一旁,给蔺旭钊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个人。”
“……”
“对,和我长得很像。”
“……”
“嗯,调查要快一点。”
我说完,挂断了电话,总算松了口气。
估计很快就会知道结果。手机用户看私家娇探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832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