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闻言一怔:猜谜语?猜对了还给银子?这是好事儿啊!
他顿时咧嘴一笑,道:“好呀,不过……”
“不过什么?”白衣秀才微微一怔,随即皱眉问道。
话音方落,只见韩旭露出一副满是贼兮兮的笑脸,神情扭捏的道:“嘿嘿,那啥,您能不能把银子先掏出来?”
“额……”
白衣秀才闻言一阵愕然,过了数息后,他没好气的笑笑,然后狠狠给了韩旭一记脑瓜镚儿:“呵呵,真是一个机灵的小鬼头……”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三个一两重的碎银块摆在桌子上,抬起头来,目光温和,嘴角隐隐带着笑意的看着韩旭道:“这下可以了吧?”
这一刻,韩旭两眼冒着贼光,盯着桌上闪闪发亮的银子,脸上突然荡漾起了一抹黄鼠狼看见鸡般的贼兮兮的笑容,在这一瞬,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喊道:“可以了,可以了,秀才相公您赶紧出谜题吧,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大刀?什么大刀?”白衣秀才一怔,然后面露讶然的问着。
“额……”韩旭傻眼片刻,然后摆了摆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秀才相公咱们还是赶紧猜谜语吧!”
闻言,白衣秀才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眯起双眼,抚着颌下短须,慢慢的思考起来。
既是给一个刚刚蒙学的九岁稚童出谜题,那就不能太难,否则就是刻意刁难了,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若是太简单,却又失去了考校的本意。
数息后,他忽地轻轻一笑,目露精光,缓缓念道:”一只大公鸡,天天在这里,晚上不进笼,早上也不啼。”
念完这四句打油诗后,他也不跟韩旭说让他猜什么东西,然后就笑眯眯的打量起了韩旭。
老实说,在古代猜谜语真的很蛋痛!
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人家亮闪闪的银子呢?
韩旭这会儿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在白衣秀才嘴里吐出最后一个字的刹那,他忽地右手一探,贼溜溜的爪子快如闪电的扫过桌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捡起一枚一两重的碎银子揣到了怀里。
随后,迎着白衣秀才略显讶异的眼神,他憨憨一笑,轻轻吐字道:“鸡冠花。”
没错!
谜底正是常见的鸡冠花!
老实说,这道谜语并不是很难,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韩旭思考的时间也太短了!
谜题刚一念完,面馆里的几乎所有人都还在回味这道谜题的时候,他就不假思索的迅速回答了上来,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中,那就有点儿意思了,这是有急智的体现啊!
这一刻,包括白衣秀才在内,面馆里的食客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甚至于,韩旭大伯也是一脸震惊的望着他,瞪大眼睛,怔怔无语。
韩旭这个侄儿在村里有点儿名气,还顶着一个神童的帽子,这他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表面上虽然不说,但其实在内心里还是十分瞧不上韩旭的,他始终认为韩旭就应该跟他老爹韩仲一样,这辈子都应该是做农民的命。
但在此时此刻,他的心神却是有些震撼了。
“如此急智,倒是有些像是个神童的风采呢!”这一刻,韩伯目光怔怔,忽然在心里闪过了这样一个在他看来十分不可思议的念头。
就在韩旭道出谜底之后,白衣秀才先是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韩旭有如此急智,过了数息后,他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浓郁的笑意,扭过头来望着其余两名秀才,笑道:“这小兄弟有点儿意思,两位仁兄也不妨出手试一试。”
白衣秀才说罢,其中一名青衣秀才就有些跃跃欲试的道:“小伞落在林子中,一旦撑开难收拢。”
话音一落。
韩旭再度出手!
一只白白嫩嫩贼溜溜的爪子再次扫过桌面,嗖的一声,桌上的银子肉眼可见的又少了一块。
值此时。
面馆里的一众食客就愕然看到,静静站在白衣秀才身旁的韩旭在这一瞬拍了拍怀中,神情容态似是极为满足的,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对着那名出题的青衣秀才道:“蘑菇。”
青衣秀才微微一怔,然后对着韩旭笑了笑,继而扭过头去望向了桌上最后剩余的一名秀才,而这个青年秀才,也正是先前对韩旭伯侄出言讥讽的那个。
“呵呵,伯颜兄,这下看你的了。”青衣秀才轻轻一笑。
伯颜,估计是这个讥讽青年秀才的字,此时此刻,只见这名青年秀才淡淡的撇了韩旭一眼,然后轻轻吐字道:“身上乌又乌,赤脚走江湖,别人看它吃饭,其实天天饿肚。”
韩旭闻言后,很是诧异的看了这名青年秀才一眼,这人居然没有刻意刁难,倒是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思及至此,他右手探出再度一扫桌面,把剩余的那块碎银子也捡起揣到怀里后,他淡淡一笑,道:“鱼鹰。”
值此时。
三个谜题他都已经回答完毕,而他也如其所愿的收获了三两银子,这让他不禁望着眼前的三名青年秀才暗暗感慨道:“无论是在哪个年头,这读书人的钱,也都是最好赚的啊!呵呵,不错,不错……“
看到韩旭把三两银子都揣到了怀里,离他不远的大伯这时才堪堪回过神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堆起一副虚假的笑容,迈步走到韩旭跟前,摸着他的后脑勺,然后对着白衣秀才三人弯腰拱手施礼道:“三位仁兄请了,侄儿无礼,还勿见怪,还勿见怪……”
“我观三位仁兄的面貌,好像不是我江宁本地的秀才吧?”说着,韩伯忽然面露讶然的问道。
他是江宁本地秀才,本县乃至是邻县的秀才举人,他几乎都能熟知一二,但眼前这三位青年秀才的面貌,却是他从未见过的,这不禁让他有些疑惑:县城里何时来了三个年轻秀才,莫不也是来参加青竹文会的?
果不其然!
就在韩伯话音落下的那一霎那,桌上的三名青年秀才在这一瞬全都站立起来,俱是对着韩伯抱拳施礼,然后由那位白衣秀才出言解释道:“我三人俱是金陵城的秀才,近日闻得如画小姐会来江宁县参与青竹文会,故而结伴而来,凑凑热闹。”
“如画小姐?”韩伯吃了一惊,继而惊声呼道:“莫非是“金陵有女美如画”的如画小姐?“
白衣秀才颌首笑道:“然也,就是如画小姐。”
韩伯顿时满面红光,似乎极为激动,暗暗想道:这回来的巧了,来的巧了,若是能被如画小姐看中,邀为入幕之宾,那可真真了不得了。
想着,想着,韩伯的脸上荡漾起了一抹浓浓的春意。
抬头看着大伯一脸春光荡漾的笑脸,韩旭心里一阵无语,暗自思忖道:据他们刚才谈论,想必那位如画小姐应该是一名妓子吧?
唉……
我就知道,大伯的风流病又该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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