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接了电话之后,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他的拳头紧握着,像是随时准备往外发力。
电话的声音很大,我模模糊糊听到里面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这下,我更加难受了。
我从检查床上坐起来,挣扎着要起来,被陈珂一把给按住了。
“笨蛋,都伤成这样了,你去哪?”
陈珂的手按在我的肩膀,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路上的时候,他说我是蠢猪,现在他又说我是笨蛋。尽管别人这样说过我很多次,我已经麻木了。可是,为什么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的心这么痛?
我的情绪就在那一刻忽然泛滥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出。我的视线模糊了,眼泪鼻涕一起流着。压抑很久的情绪,肆意宣泄着。
看到我流泪了,陈珂一愣,语气轻柔了许多。
“傻瓜,我说什么了,让你这么伤心?好了,乖,不哭啊!”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无数次。曾经,无数个夜里,他抱着我,听我说我的过往时,他总是这样温柔地哄着我。
可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就像是现在,他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很遥远一样。
“我不是你的乖,我也不是你喂养的宠物,说要就要,说扔掉就扔掉。我是我,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有自己的尊严。我不是猪,更不是笨蛋。陈珂,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我一把推开陈珂,用手抹了一下眼泪。
也许陈珂从来没有见我发脾气的样子,在他的心目中,我一直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女孩。从来不会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更加别说无理取闹。
对,我就是在无理取闹。
我知道陈珂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他不是故意叫我猪,笨蛋。他是真的心疼我,气急了,才会那样说的。可我就是不依不饶。
我越是哭,陈珂越是心疼,可是,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样让我平静下来,只好紧紧地抱着我。
陈珂的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让我依恋。从某种意义上说,陈珂给我的爱,远远超过了单纯的男女之间的关系。多少年之后,我才明白,我那是恋父情结。
我一把将陈珂推开,哭着说不要见到他。
我看得到陈珂眼中的伤心,他从来没有从那天那么沮丧过。
他被我逼得没办法,转过身背对着我。
陈珂将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血从他的手上流出来。我吓得长大了嘴巴,愣在了那里。
校医阿姨的尖叫声响起。
“陈柯,你是受伤了啊!快不要砸墙了,我找点药和纱布给你止一下血。”
我知道他一定是没办法了,才用这种伤害自己的办法让我安静下来。
“陈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个疯子。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我大声地求着他。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进医务室。医务室外面,我听到喧闹声。不用说,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那个进来的男人,穿一身干净利落的西装,毕恭毕敬地对陈珂说。
“少爷,车来了。”
陈珂这才停止了砸墙,转过身,一把抱起我,朝门外走去。全然不顾校医阿姨在后面朝他说话。
“陈珂,你先别走。先简单包扎一下吧!不然,你的伤口很容易感染的。”
这次,我没有再挣扎,我怕陈珂再伤害他自己。
从医务室出来之后,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一辆豪车停在那里。
我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在我头顶炸开。
“谁打了乔浅浅?那个谁,你怎么抱着乔浅浅,成何体统?”
班主任是一个教语文的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整天说话一本正经地要死。看到陈珂抱着我,大声地训斥起来。
可惜,陈珂压根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无视他的存在。
要搁以往,我看到班主任,两腿早就打哆嗦了。那会,我头疼得厉害,再加上我是挨打的一方,总觉得我是占理的一方,想来班主任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把我抱到车上之后,陈珂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了,也挡住了外面看热闹的人群。
陈珂示意那个被他叫做陈叔的男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自己则亲自开车。
陈叔犹豫了一下,迟疑道。
“陈少,这段路比较拥挤,你。。。。。。可以吗?”
陈珂也不说话,拳头上的血都沾到方向盘上了。
陈叔说得确实不错,我们学校门前这条翠云路是本镇最拥挤的地方。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农贸市场和一家菜市场。
陈珂把车子开得像飞一样,中间路上甚至有很多次闯红灯。交警在后面骑着摩托车直追。
陈叔看着陈珂的样子那么拼命,不仅隐隐有些担心,侧脸提醒他道。
“陈少,注意安全。”
没想到交警的摩托车跑得还不慢,等我从车上下来,躺到急救中心的车上后,那个小交警也赶过来了。他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看样子是罚单。
这个交警正是那天跟黄禽兽在我们学校门口起冲突的小交警。两次见面了,我对他的敬业精神实在是敬佩,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胸牌。原来他叫赵天辰。
他看到是我们之后,愣了一下。也许想起上次的事情了。我以为,经过上次的教训之后,看到是陈珂,他会识趣地把罚单扔掉。他却迅速把罚单开好之后,很坚定地贴在陈珂的豪车上。
陈珂连看都不带看赵天辰,只顾跟着护士推着急救车往急救中心去。
很快,医生就拿着大大小小的仪器,开始给我做各种检查。我挣扎着起来,告诉他们,我没钱治病。
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医生推了推老花镜,担心地对我说。
“孩子,你现在很危险。陈少送来的人,没钱,我们也会治疗的。你就安心治疗吧!”
说完,那个老医生还对我意味深长地一撇。
我要再不配合,陈珂非要气死不可。我乖乖地配合着各项检查。
在此期间,我还听到陈珂在外面接了一个电话。听得出来,他的情绪很激动,在和电话那端的人激烈地争吵着。还没打完电话,陈珂就把电话给摔了。我在里面听到很大的响声。
给我做检查的医生还叮嘱陈珂声音小点,说是这是医院,别妨碍病人。
这次,陈珂安静下来了。
我还听到护士张罗着给陈珂包扎伤口。
做完这些大大小小的检查之后,也快到下午两点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是没来得及吃饭。陈珂把住院手续都办好之后,将我安排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他说,这样有益于我夜间休息。
将我安排好之后,陈珂就吩咐陈叔去外面买饭给我吃。
陈叔也不想在病房里待着,听到陈少的吩咐后,应声出了门。房间里就剩下我跟陈珂,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陈珂就坐在我的床前的凳子上,伸开手握着我的一只手。我没有拒绝。
其实,我心里的气已经撒出来了大半,只是不好意思跟陈珂说话。
我感觉到陈珂在慢慢地靠近我,没有丝毫防备地,吻了我。
他的吻,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在我额头,只是那么轻轻一啄。
我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一股无以言表的感觉在全身蔓延。岁月静好,大概不过如此吧!
可是这种感觉马上就被人打破了。
外面一个愤怒的声音像是能穿透墙壁一般轰击着我的耳膜。
“陈珂,你给我滚出来。”手机用户看乔姐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879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