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音回来了,她的母亲留在医院里照看弟弟,因为那个主治医师突然变得格外殷勤,虽然她不明觉厉,但见没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就怀着感恩的心作别医生,回到课堂,继续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因为她坚信,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同时她也想到了红眼少年火中取伞留下的伤疤,因为她的消息闭塞,关于后来左鸩枫洗刷间被凌辱和后来他突兀崛起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在全班学生的注视下,她走进了教室,想必很多人已经知道了她的家境,但是她自强,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所以她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优雅和淡然,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之前她看了一眼左鸩枫的座位,那里空空如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怎么样了?这样想着,左鸩枫身后簇拥着于昊正、刘云鹏、潘子政,于文歧走进了教室,而且全班人看向左鸩枫的目光,再也没有先前那肆意的鄙夷,她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大家对待他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难道因为他先前的举动博取了大家的同情心?很快她否定了,因为一个人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虽然天真,但不傻,她冲着左鸩枫点头笑了笑,决定有机会再去问他,她拿出了书本和铅笔橡皮,带上套袖,很快便进入了学习状态……
但是埋头书写的她心里却怎么也不能完全平静下来,写着写着她停了下来,撕下一张纸,写了一行字,扔向了左鸩枫,虽然大家都不学习,但她也不想打扰到别人,只是她的力气小,这纸条却拐了个弯砸到了穆烟烟的脑袋上,穆烟烟一愣,一抬头就看到一脸歉意的韶华音,看到这纸条,嘴角怪怪地一笑,不由分说就打开了,只见上面写着:你的植皮手术顺利吗?我不在的这几天你的生活好像很精彩,为你高兴,为自己活着,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韶华音忙打手势示意她搞错了,但是穆烟烟却提笔在上面写了什么,扔了回去,韶华音神情错愕,只见上面写道:想知道左鸩枫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放学之后和我去操场。虽然她有些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
放学后的操场上,穆烟烟的手机上播放着拥挤的洗刷间内,伏地如同死狗的左鸩枫,还有他那倔强挣扎着站起的身影,虽然他的不堪的部位隐隐暴露在她的美目中,但她却没有感到丝毫难为情,因为这个视频上的少年,太过凄惨,但那少年坚毅的面容,千夫所指不能泯其志,深邃的眼神,万里暗云不能遮其目,她玉手捂着樱唇,娇躯颤抖,精致眼眶中颤动着珍珠一样的泪水,眼睑扑朔,两行清泪自翦水美眸滑落到红润的脸颊上……,看到最后她脸色愠怒,冰冷道:“怎么会这样?伤害他的人是谁?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穆烟烟似乎并不意外韶华音的反应,回答道:“伤害他的人是初一老大张锡铭,刘云鹏也参与了,具体原因并不知道,只是在这之后不久,张锡铭就没来学校了,刘云鹏他们却以他为尊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问过刘云鹏,可是连对我殷勤的他都是三缄其口,让我不要多问,并且还让我不让你帮我作弊了,这倒是无所谓,只是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委,你不想知道吗?或许你亲自去问左鸩枫,他会告诉你的,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你俩关系不一般,对了问了后记得和我说说,哎……别这么着急,等等我。”韶华音根本没有听她说完,就飞快地跑回教室,将座位上的左鸩枫拉起来,来到了教室外,在左鸩枫错愕的眼神中,直接问道:“张锡铭为什么会找上你?是不是和我有关系?上小学的时候他就一直骚扰我,恰好在风言风语的时候他就找上了你,这未免太巧,我实在想不出,独来独往的你怎么会惹上他!告诉我!!”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着,美目盯着左鸩枫,等待她的答复。
但左鸩枫的表情却没有太大波动,只是以平淡的口气道:“他喜欢你?我怎么不知道?他找我麻烦是因为个人的恩怨,跟你无关的……”
韶华音并没有相信,她上前掀开左鸩枫的右键袖子,看到了那原本狰狞的伤疤上精致到让人心颤的‘angel’图案,被惊艳了一下,但转而道:“我听说这件事刘云鹏也参与了,他如此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走得那么近?”
“男人的事情,不要管,你安安心心学习就行,其他的事情不必担心。”左鸩枫道。
“男人……你其实就是个男孩罢了!张锡铭最近没来学校,去哪了?”
“他可能觉得对不起我,转学了吧。”
“你骗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是不是被你打了?我听说你很能打。”
“没有,我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打他呢。”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何还能和没事人一样?我听说他们用烟头烫你…烫你…那…那里,你……”说到这,她声音如同蚊子,俏脸微红。
“我从小就皮糙肉厚,只要没死,就恢复得很快,至于那里……你就别揭我伤疤了好不,那可是耻辱啊。”左鸩枫前一句倒是不假,后一句是随口乱扯的,他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黑暗的路,他不想这个单纯的女孩和这条路有任何交集,至于张锡铭对她的算计知道的人不多,他也不想让她知晓那么污秽的事情,张锡铭被阉割的事情他那些手下都三缄其口,因为这事事关张锡铭他背后人物的脸面,他们没有胆子乱说,而且他们也对左鸩枫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没有我想象的脆弱,我虽然希望你走自己的路,但却不希望你走错了路,如果转变的你会走向黑暗的话我宁可那天在课堂上不声援你,那个雨夜也不会专门给你送伞,更不会把伞给你让你跳到火中去寻找,我宁可你依然是那个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单纯少年,也不愿你沦落为伤害别人,违背法律的问题少年……”韶华音的声音无比真挚,她将内心所想表达了出来。
“好,我听你的,现在作单纯少年,以后作老实青年,行了吧……”左鸩枫以无比认真的口吻说道。
韶华音匀称小巧的粉唇扬起青春的弧度,一双美目顾盼,两排贝齿开阖,口吐幽兰道:“那就好,记住你的话,我会默默关注你的,不要让我失望……”说完,窗外的微风荡起她的秀发,她莲步微移,脚下风起,带着一阵少女独有的香风,向教室走去,而她没有看到,身后左鸩枫看着她的背影,一双血眸,充满柔情,他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对不起,小音,我已经决定了,让你作沐浴着阳光的木叶,而我作那黑暗中的根,你对我失望没有关系,只要你的生活充满希望……”
左鸩枫,韶华音再度迎来了平静的校园生活,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的水面下此刻正涌动着滚滚暗流。当夜幕再次降临这座小县城时,于文歧的家中,灯火通明,白色的榆木方桌上摆着丰盛的酒菜,烤鸭,烧鸡,各种小炒,这是一顿温馨的庆功宴,桌案东西两侧各坐两人,正南的窄边,左鸩枫凭案而坐,尽管左鸩枫已经推辞说不必如此拘泥,但另外四人却不答应,直到于昊正说了句:“自古以南为上,虽然我们现在还是学生,但既然我们怀着登上顶点的凌云壮志,那从最开始的小事上就必须讲究,既然我们以你为首,你就要有个老大的样子,因为,我们玩的不是过家家!”左鸩枫方才不再推辞。分主次落座后,左鸩枫首先开口了:“到今天,终于将初一年级的人心收得差不多了,张锡铭被我废掉的事情他们差不多也都知道了,他们本来是怕我承受不了张易波的怒火,但是现在张易波也死了,他们也就没有顾虑了,而且没有人怀疑到张易波的死和我有关系,因为这实在是异想天开,但他们现在刚归附,人心不稳,是时候带他们干点惊心动魄的大事了,让他们心悦诚服才行。总归今天标志着我们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我左鸩枫何德何能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我向你们保证,会带着你们立于万人之上!来,我先干为敬!边吃边谈!”
五人推杯换盏后开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这时刘云鹏开口:“枫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左鸩枫:“j县道上和jc那边有什么动静?”
于昊正:“炸锅了,大华子小华子现在锁定了张易波从立棍到现在的所有仇人和与他有利益冲突的生意人,扬言要无差别报复,虽然不可能真的那么干,但是这几天县城里已经发生好几次聚众械斗了。”
潘子政:“jc那边因为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也没有任何目击者,只能往仇杀这边调查,同时也为了道上最近的风波忙得焦头烂额。”
于文歧:“张锡铭已经被大华子小华子接走保护起来了,他对枫哥你的仇恨比任何人都大,别人不会怀疑你,他不见得不会,恐怕他迟早会给大华子小华子吹耳边风,到时那些仇家排查完了,他肯定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这边,就算是没有直接证据,他们一定也会替张易波给他儿子报仇雪恨。”
刘云鹏:“还有一个人值得注意,那晚在山海路迪厅和张易波密谈的男人,刀疤龙好像在那之后就失去了踪迹,甚至都有道上人怀疑是他自导自演了这出好戏,因为道上人都知道刀疤龙刚出道时年少轻狂,挑战张易波失败后被他收服的,甚至刀疤龙刀疤的由来都是拜张易波所赐,觉得他是对这件事怀恨在心才伺机报复的,现在他不见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情况,对我们十分有利!”
听到这里,左鸩枫和于昊正对视一眼,各自皱了皱眉,随后左鸩枫手指敲打着桌案,再次领了一次酒后,开口道:“云鹏说的是凶是吉还不得而知,但事若反常必有妖!尽快把刀疤龙的过去经历所有能搜集到了信息罗列一份资料给我,我怀疑,此事定有蹊跷!”
现在几人都知晓左鸩枫必然是察觉到了他们察觉不到的疑点,也没有多问。
于昊正:“既然打算混,现在的架构终归是太过松散了,必须有一个统一的组织,统一的目标,统一的场地,统一的约束,才能够逐步走向正轨,否则永远只能停留在小打小闹!”
“赞同!”
“赞同!”
“赞同!”
于文歧,潘子政,刘云鹏听了后精神振奋,齐声赞同,纷纷以期待的目光看向左鸩枫。
左鸩枫意味深长地笑了,点燃一根香烟,喷吐着烟雾,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边,陷入了沉思中,众人纷纷噤声,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将要见证的是一个帮派的成立,而且很可能,眼前的红眼少年嘴里将说出的名字将陪伴他们一生……
在第三根香烟燃烧的只剩下过滤嘴的时候,左鸩枫抬起低了许久的头,面带笑意,开口道:“瞳,瞳组”
在众人疑惑的神情下,他目光深邃,娓娓道:“瞳者,心之窗,我之往昔始于瞳,我之心蜕变于瞳,我曾恨老天赐我一双血瞳,让我经历血色童年,世人皆以我为不详,万物皆以我为刍狗,曾经我以为是我之血色瞳孔染红了这个世界,现在才知是这个血色世界染红了我之瞳孔,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斑驳的色彩,人心亦有太多隐藏的底色,我现在感谢老天赐我一双血瞳,让我对色彩的感知只有深浅不一的红,不论岁月如何变迁,光阴如何流转,我都能永远铭记那最初的血红,既然世人皆以我为不详,那我便用世人之血祭我不祥之瞳,既然万物皆以我为刍狗,我便力碎天地万物视我刍狗之瞳!!瞳者,世界之窗,我之未来终了于瞳,我之魂不朽于瞳!有人的地方,就有瞳,有瞳的地方,就有我们瞳组!”
四人被这一番慷慨陈词说得血脉偾张,热血沸腾!五人一齐割破拇指,以心头之血祭酒,击掌为誓,歃血为盟!今夜,每个人都喝的烂醉,四仰八叉躺了一地,夜就这么过去。
呵呵,如果后人知道很久以后那隐藏在世界的黑暗面里如同上帝之眼注视着光明中的人们,号称如影随形,无处不在,千变万化,生死无常的瞳组就是五个热血少年在一张小榆木桌子上成立的话,恐怕真是亮瞎了24k钛金狗瞳了!这五个人,就是瞳组最原始的五大元老,即便是多年之后,他们中已经有人不在了,但他们的事迹,他们的故事,却如同传说一样不知被多少人传唱歌颂,也不知让多少人闻风丧胆,不管是因为敬仰,还是因为恐惧,都是他们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明。手机用户看血之瞳年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1896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