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断更严重,主要是企业改革的原因,我现在每天上下班都很忙,情绪状态也不够稳定,很多烦心事,只能断断续续更了,大家见谅。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出后续内容,干脆先剧透一下哈,也算一点小小的补偿。接下来的这一篇章会很长,非常长,除了进入蓬莱仙岛寻药之外,还有重要感情线和友情线要交代。沈飞和邵白羽会久别重逢,陷入到深层次的危机当中,这份危机来自外在,也来自彼此。怎么说呢,这一篇章是整部小说最重要的一个篇章,是两位主人公的分水岭,是恩断义绝,还是兄弟情义重若泰山从此以后见分晓。我肯定要写,而且要写的爽,写的满意。再给我点时间哈,工作安定下来一定开始稳定更新,现在到了新的地方,身不由己了,各位见谅。)
夜,月,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夜色!
西岸码头,沈飞悄然而至。
临别之际,红娘曾奔出客栈拽住沈飞的衣袖拼命摇头,然而沈飞并没有动摇,对他而言,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必须尝试。
很多东西都在无言之中,很多东西没有必要弄得非常明白,只要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行便可以了。
对沈飞而言,复活纳兰若雪就是现下唯一的目标,与这个目标相比,争霸天下,人国传道,兄弟重逢都相形见绌。沈飞一定要复活纳兰若雪,直到对方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纳兰若雪在心中的地位早已无可动摇。
沈飞出现在码头西岸,夜黑风高,面具人便站在不远处。他真的很瘦很瘦,凛冽的夜风下面具人身上的袍子一次次被吹起,几乎看不到骨架的轮廓。
一条木道通向前方,每隔十五米立一高桩,上挂白纸灯笼。
光暗,风冷,夜寒!
配上那伫立远方的面具人,让这地方显得有些恐怖。
沈飞却分毫不惧,冷风下他一个寒颤都未打过,他的身上燃烧着赤红如血的罡气。
沈飞隐约觉得面具人要带自己去的地方应该就是真正的主岛,没有具体原因,仅仅是一种直觉,因为这份直觉的存在,他今晚才会现身于此。既然来了这里,与聚仙阁阁主的交易自然就取消了,沈飞做了一次冒险的尝试。
“贵客,你来了!”面具人的动作极为优雅,优雅中透露出邪意,总觉得在那谄媚的笑脸面具下隐藏着一双阴冷如毒蛇的眼睛。
“让你久等了!”沈飞从坡堤上一路走到码头尽头,往那颤颤悠悠的小舟上看了一眼,“就你我两个人吗?”
“贵客怕了?”
“只是很好奇,以东海晚间常有的巨浪,我们要怎样才能安全抵达目的地。”
“有我在便可抵达。”
“你?你凭什么?”
“凭着引路人的金字招牌。”
“是别人派你来的?”
面具人没有回答沈飞的问题,黑暗中他若有若无的笑声与风声重合。
沈飞紧盯着他,严肃地问:“你到底是谁!”
“贵客,等你安然无恙取得不死药,再来询问我的身份不迟。”
“既然不愿意说,便也不为难你。”
“多谢贵客的体谅。”
“这是剩下的一半。”沈飞取出一张万元的金票送过去。
那人爽快接下来:“有件事情需要提前说明!本人不会登岛,且只会呆在岛外等贵客一天一夜的时间,时间一到自会驾船离去。。”
“你似乎对咱们要去的地方很熟悉。”
“自然是熟悉的。”
“传说,凡是登陆过主岛的外邦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
“也有例外,比如说贵派的云烈。”
“岛上到底隐藏着什么!”
“到了地方自然会明了一切。”
“那就启程吧。”沈飞和面具人相继登船,挂在岸边的缆绳无需他人控制则自动松开,小舟向着大海的深处驶去了。
……
大海,
广袤,深邃,包容一切,吞噬一切,摧毁一切。
顺着海浪前行,你可以前往从未见过的地方,去往不可知之地;逆着海浪前行,则会举步维艰,甚至被逆向拍来的浪头拍碎,尸骨无存。
大海是没有穷尽的,是包罗万象的,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站在海平面上,你会深切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感受到自身的软弱和无力,感受到内心的挣扎,仿佛在随之潮起潮落,不能自已。
一艘小船驶过黑暗的夜!
令人惊讶的是,小舟所过之处,水浪自行止歇,恢复平静。从远处看,黑暗天地间水浪铺天盖地、此起彼伏,却难以靠近舟船三米之内,在那极为特殊的距离下,世界宛若异化,宛如进入到一片平行的空间。
黑衣的沈飞站在船尾,黑褂套白服的面具人伫立船头,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如同屹立在阴森鬼域的两座永明灯塔,带来难以撼动的感觉。
出海多半个时辰,沈飞基本明了了面具人操控舟船的方法。道理很简单,他操控的其实并非小舟,而是水流,面具人是在双手不结印也不持印的情况下施展五行创生术中的水系创生术的,由此驾驭操控水的流向。要知道,即便是沈飞在施展五行创生术的时候也需要单手持印,而这个头戴面具的家伙居然可以保持双手负后自动让浩瀚大海为己所用,其实力必然深不见底。
高手是有气场的。面具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沈飞便感受到了他强大的气场,此刻身在咫尺之间,更是对此深有体会。他从后面注视对方,看到面具人后脑勺带着帽子,将露出头发的地方完全遮掩,背影瘦弱到随风摇曳,看不到隐藏兵器的地方。
正思量,冷风忽然拔起,黑白两气慢慢悠悠地从面具人全身气孔之中升腾出来。海风凛冽,黑白二气完全无视风袭,保持稳定向上,上行过程中保持彼此界限泾渭分明,到了头顶三尺,则慢慢交融转化为一个太极图。
“道宗阴阳鱼?”沈飞充满惊异。云师叔曾经说过,人的气息或阴或阳,或刚或柔,只可兼具五行中属性相近的两行。而此人却阴阳相继,刚柔并济,体内气息随着天地的异象释放,自动化作阴阳二气,彼此交融而又互相排斥,这样的情况足以说明他的气息兼具阴阳,能够同时施展阴阳两极道术。
阴阳?真的有人能够同时拥有吗!
沈飞察觉到面具人的不寻常,让他不能理解的是面具人为什么会将这份与众不同表现出来,以他展现的实力要掩盖自身气息绝非难事,为何要故意释放阴阳二气给自己看呢,其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沈飞屏气观察,发现那阴阳二气互相咬合在面具人头顶停留了一段时间后,竟然慢慢转变了样子,化成什么奇怪的图形。他蹙起眉身体前倾注视过去,看清那图形后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分明看到,那奇怪的图形隐隐约约的如同一张人脸。
阴阳二气化作了一张人脸?
这是什么道理!
千种念头在沈飞脑海中快速闪过,却理不出头绪,沈飞只能依直觉判断这似乎预示着什么,预示着一直以来隐藏在道宗内部的一个大阴谋。
石破天惊的隐秘必由与众不同之人捅破。针对蓬莱仙岛主岛的种种传闻不会无端出现,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是谁,在幕后操控一切!
沈飞忽然间意识到面前的引路人可能不仅仅是一个为人操控的打手或者任人摆布的棋子那么简单,他的身份恐怕大有来头。
沧海横流,宿命的引领。自己为白羽指引上山学艺,为掌教钦定下山传道。遭遇人国巨变,本以为即将远离尘世纷争,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又忽然陷入到某个隐约可见的阴谋中。果然,命运是无法摆脱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某个强大的家伙在暗中主导,主导者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很可能自己现下经历的所有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痛苦、折磨、苦难!
一次又一次体会生离死别之苦,一次又一次被打落凡尘,幕后主宰,我沈飞总有一天要将你揪出,让你体会和我同样的痛苦。
当沈飞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某双看不见的手主宰了生活的时候,他暗暗咬牙,下定了决心。
我要逆天!
稀松平常的四个字道出的却是石破天惊的目的和决心,沈飞要达成的目标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便也无需多言,深埋心底便好。
不可思议的变化还在进行,阴阳二气所化之人面在缓慢的演变中对着沈飞露出狞笑,仿佛在嘲讽他,仿佛在奚落他,而人面上的两只眼睛则变得很亮很亮,亮的让人害怕,释放出阴森森的寒光。
“你到底是谁。”凝望那恶毒的眼睛,沈飞毫不畏惧地发问。
“贵客,你可相信预言之说?”黑白二气不散,面具人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什么意思?”沈飞惊疑。
“你一定有过被命运之手推抵的感觉。”
“……”沈飞严肃地注视对方的背影。
“若干年前,方栦神山现出天麓石櫼,直指九州浩土即将出现一场旷世未有的浩劫,这场浩劫会吞没地面上的所有生灵,使得千年时间铸就的辉煌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为了避免石櫼上内容成真,各大门派纷纷做出应对,扩大武装、解封禁术,只为了在浩劫出现的时候能够独善其身、幸免于难。”
“此事我在蜀山已有耳闻,沈某真的很想知道石櫼上到底写了些什么,能让各大门派人人自危,如坐针毡。”
“其中内容,无非预示可怕的浩劫即将出现。但比浩劫出现更可怕的,是各大门派为了应对浩劫所做出的种种过激反应。
就是从天麓石櫼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九州大地永远失去了固有的平静,沉眠已久、为世所不容的黑暗禁术纷纷再现,使得人间向着绝望深处堕落。
依我之见,与其说是天麓石櫼预示了浩劫的发生,倒不如说正是天麓石櫼的出现,导致了浩劫最后的出现。我有预感,黑暗很快便会到来,九州将在黑暗中沦丧。”
“不是天麓石櫼预示了浩劫,而是天麓石櫼导致了浩劫最终出现?”如此说法堪称石破天惊,沈飞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震撼人心的言论,“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我二人难道不应该是老板与客人之间的关系吗?”
“之所以提起天麓石櫼,是因为你沈飞正是预言指向之人。而你此行本该万劫不复,却很有可能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非但不会死去,反而能够取得意外收获。
一切都是命运,明知命运不可阻止也总有人愿意螳臂当车。”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
“旅途无聊,遇见中意的人便会多说几句。”
“我是你中意的人吗。”
“你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在哪里?”
“冷漠的人间早已失去了恩义和情感,而你却将它视作生命,难道不有趣吗。”
“你怎知道这些。”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世人选择黑暗,我沈飞选择光明;世人选择无情,我沈飞选择有情。选择不同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是夸奖还是贬低?”
“夸奖。”
“谢谢!”
“不过也要提醒你,即便你是预言指向之人此行依旧危险重重,传说中的蓬莱主岛实为人间禁区。”
“多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我是引路人,指引的是一条不归之路!临别时总归要唠叨几句,内心才不会太过自责。”
“路是我自己选的,即便不归也不会怪责到引路人你的身上;反而因为这番对话,让我对你有了别样的看法。”
“什么看法。”
“忽然看你顺眼了很多。”
“哈哈哈。”
“哈哈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有酒吗?”
“登船前你已一身酒气,还要喝吗!”
“遇见对的人,喝再多也不会醉。”
“可惜此地并没有酒。”
“我有。”沈飞一转手,芥子袋出现在掌心。
面具人身体一颤,显然是没想到沈飞年纪轻轻却随身带着烈酒,“喝醉了,上到岛上更是死路一条!为了自己好,快把酒收起来把。”他虽然背对沈飞,却对身后的一切了若指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不是你提起的吗,怎么把酒拿出来反而却不喝了?”
“一时有感而发罢了,怎可当真。”
“真的不喝?”
“真的不喝。”
“那便不强求了。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临近天明可到。”
“还要那么久。幸好有你在倒也不会觉得无聊。”
“你可以坐下歇歇。”
“如此小舟,何处可以歇息。”
“倒也是。”
“你到底是谁。”
“引路人便是我的名字。”
“是被迫为人引路,还是有意为人引路?”
“你说呢。”
“不想猜。”
“那便不要猜了,反正无关紧要。我于你只是人海过客,明日一别,说不定便是生死永隔。”
“你倒是直白。”
“我从不会向客人隐瞒主岛的危险性。”
“果然是金字招牌!”
“自然。”
“到今天为止,已有多少人丧命?”
“比你想象的要多。”
“他们都是来寻找不死药的吗?”
“应该是吧。”
“都变成了植物?”
“总之不人不鬼。”
“很可怕。”
“现在还可以回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的。”
“随你。”
“你的声音很奇怪。”
“奇怪吗。”
“像是刻意伪装。”
“自然是要伪装的,否则为何带着面具。”
“你倒直白。”
“权当夸奖。”
“总觉得与你不是第一次见面。”
“这是第二次。”
“想不到令人恐惧的面具下,却隐藏着一副伶牙俐齿。”
“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能否告诉我,由阴阳二气交融形成的人像究竟代表着什么。”
“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
“猜到的东西未必准确。”
“他人告诉你的,更未必真实。”
沈飞沉默。
“这世上的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确定是真的,其他人再怎么说也不能够完全相信。既然如此,何必一定要问个究竟呢。”
“话说的不无道理,可沈某依然想听你亲口说出真相。”
“不可能的。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
“愿闻其详。”
“我要告诉你,蓬莱和蜀山是不一样的,身在蜀山你可能一辈子见不到一个阴阳兼济的修真者,但在蓬莱,阴阳双修其实不是太难的事情。”
“换句话说,普通人类做不到的事情蓬莱岛民可以做到,这是否说明,岛民并非是普通人类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能得到你的欣赏我也很高兴。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你可以问,我也可以选择不答。”
“真是爱咬文嚼字。”
“你问吧。”
“我想知道,你隶属于日月星三族中的哪一族。”
“你觉得呢。”
“日家族?”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完全不了解日月星分别代表了什么。所谓的蓬莱三大家族可不是空穴来风的,更不是徒有其表的,他们每一族都有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比如呢。”
“守护千年的秘密怎可以轻易告诉他人。”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没人会知道你将秘密告诉了我。”
“你知道便不可以。”
“世事在于变通。”
“不可以变通。”
“那可否告诉沈某,引路人你隶属于三大家族中的哪一族。”
“也不可以。”此时,阴阳二气转淡,由阴阳二气凝聚成的狰狞人面恶狠狠地看了沈飞一眼,消失在虚空下。面具人转过身,面向沈飞,“贵客,希望我的拒绝没有令你心生不满。”
“怎么会,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如果你希望别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不会将象征身份的家辉遮掩起来。”
“你能谅解便最好。”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求得我的谅解。”
“有必要的。”
“随你。”沈飞深吸一口,与面具人隔着小舟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其实与第一次见面时不甚相同,心中产生怀疑,暗道:难道并不是同一个人?
常年在生死边缘上挣扎求存,让沈飞在理性思考之余更具备了野兽般敏锐的直觉,令他能够及早预知危险。即便没有危险,也能够发现常人不可见之物。
此刻,通过这短暂时间内的简短对话,沈飞心底里生出一丝感觉,感觉不远处的面具人可能与第一次见面时并非同一个人。这个感觉毫无依据,因为沈飞不仅眼即是尺,更有着野狼般灵敏的嗅觉,面前之人无论是身高、打扮还是味道都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出一辙。可即便如此,沈飞的下意识就是在某一个瞬间产生了一丝怀疑,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两次见面出现在眼前的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想法太过匪夷所思,并没有在沈飞脑海中停留太久,就随风而去了。
夜风呼啸,山岭般巨大的海浪不断掀起再猛烈拍下,白日里充满魅力的大海此刻看上去可怕极了,却唯独一艘不足三米的小舟能够顺畅的通过海面。这一幕既令人惊艳,又充满诡异,不用想也知道站在小舟上的两人绝非等闲之辈。
一条与海浪同宽的触手在划过天空的雷霆下显现出轮廓,触手之上生满了花轮状的洗盘,吸盘或收缩或舒张,仿佛在自我呼吸。
触手借着海浪升起,在最高处时脱离海浪向着小舟猛袭,水系创生术或可控制水流的走向,但万万不能操控生活在其中的海洋霸主。巨大触手断浪袭来,如同一把斩断苍穹的利斧,别说是区区三米的木舟,就是行驶在仙女河畔的画舫也要被拍打成稀巴烂的。
然而,矗立在渺小舟船上的两道身影却岿然不动,仿佛如此巨大的生物在他们面前也不过就是蝼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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